那個馬仔在打了電話後,臉色突變,轉而,忽然拿着槍對着杜克施和薛凱。本意薛凱想着繼續回去找蒲天磊商量,但是這時候的變故,讓其措手不及。當兩人準備本能躲開時,砰的一聲槍響。可倒下的竟然是剛剛帶着兩人前來的馬仔。
「怎麼回事。」杜克施和薛凱都循着槍聲望去。
當杜克施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後,他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馬維宇。」
「馬維宇?」薛凱之前也已經拿到了馬維宇的資料,他也很驚訝馬維宇竟然找到了蒲天磊這邊。
兩人緊跟着馬維宇追擊過去,但是月山山林,馬維宇對環境顯然更加熟悉。杜克施和薛凱不一會兒便更丟了方向。不覺兩人着急,趕緊給上下肖薇聯繫。結果電話剛一打通,竟然聽見肖薇說,又有幾個未成年少女從上下跑了出來。而且聽她們的口吻,像是沒有其他人了。
「馬維宇壞了我們的事,卻也幫了我們的忙。」薛凱哭笑不得。
現在囚禁少女確實解放了,意味着蒲天磊手上沒有人質籌碼。但是對於這裏的地勢環境,警方還是不怎麼熟悉。所以,肖薇已經下令,封鎖整個月山。一方面靜待蒲天磊主動現身,另一方面派出特警進入山林,搜索秘密通道。而薛凱還告訴了肖薇一個消息,便是馬維宇一定也去找蒲天磊了。
月山鎮神秘小團體三人組,蒲天磊是徹頭徹尾且狂妄無比的黑道頭目。楊江水屬於道上混口飯,加上楊家背景,讓其如魚得水,至於楊明,算是三人中比較有頭腦的。
如今三人組一個被抓,一個下落不明,剩下的蒲天磊好日子也倒頭了。他在自己的地下密道中做着白日夢,卻不想槍聲四起,驚醒了他的夢境。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沖了進來,馬維宇本身對月山鎮環境熟悉,對這些馬仔身手也很清楚。加上蒲天磊把人員都撤出去防範警察,所以當馬維宇偷襲進入後,蒲天磊身邊僅有的幾個保鏢肯定應付不了。
幹掉礙手礙腳的人後,馬維宇直接將通道的門關上,又是趁着蒲天磊還沒拿起槍,他的手指輕輕一彈,將幾個玻璃珠彈射出去。那玻璃珠借着馬維宇手指的力道,擊打在蒲天磊的身上,竟也讓蒲天磊沒有把槍拿住。等到蒲天磊再次準備取槍之時,馬維宇的槍口已經對準了這位老大。
「馬維宇,果然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楊明早就說過你不靠譜,所以我們做事,從來不讓你插手。要不是看你能打,還能利用,我們早就幹掉你了。」事到如今,蒲天磊還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架勢。剛才薛凱的捧殺戰術,讓他還沉浸在「天下無敵」的幻覺中。
但是他這種天下無敵,對馬維宇可是一點效果沒有。砰的一下,馬維宇重重的一腳揣在蒲天磊的膝蓋上,讓這位老大單膝跪地後,馬維宇又是肘子一下,將蒲天磊的腦袋重重擊打後,差點讓蒲天磊昏死過去。
又一把將蒲天磊從地上抓起來,馬維宇一把扯掉蒲天磊的面具。面具之下,那張一半枯萎的面孔,讓近距離對視的馬維宇都不禁心生寒意。
蒲天磊的整個右半邊臉,不僅上面疤痕累累,還已經萎縮的只剩下左臉的一半。如此畸形的面部,也果然讓蒲天磊整天帶着奇怪的面具了。
「蒲老大,你的這張臉,確實別致啊。」
「混蛋!」被戳中痛處,蒲天磊暴跳如雷。但是他毫無反抗能力,因為他的對手可以馬維宇。咬牙切齒中,蒲天磊只能咒罵道,「楊明說你有問題,我當初就說要先幹掉你。若不是楊明還對你有些依賴,怕是你早就一命嗚呼。」
「哼,楊明確實聰明,這一點我承認。我在他身邊,給他辦事,可是他卻從來不讓我接觸你們核心的事物。我想,他是早看出來我對你們的行為不滿了。」
「哈。」蒲天磊哼聲笑道,「你馬維宇同情心泛濫,好幾次我們做事,你都在那暗中幫助別人。你真當我們不知道你不是跟我們一個路子的人嗎?還有,你在你自己的農家樂倉庫做些什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事到如今,蒲天磊才明白為何自己作為楊明的頭號打手,都沒徹底了解月山鎮到底在發生着什麼。馬維宇確實厲害,但是他的老大楊明,是月山鎮幾個黑道頭目中最有頭腦一人。他又防着馬維宇,而又繼續用着馬維宇。
「難怪明哥跑路那麼快,連我現在都不知道他躲在哪。只是,你確實很蠢,都到這一步了,還想着上山對抗警察。」
蒲天磊露出冷笑:「我罪行累累,就算跑,又能跑到哪裏去。加上我這張臉,還有我的行動能力,如果離開月山鎮,怕是很難生存下去。」
這便是蒲天磊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其他人狂妄且帶着絕對自信,這種自信讓他們還存在一些理智。如果楊江水一般左右搖擺,考慮自己的後路。再如楊明一般,當警方對月山鎮行動時,立刻躲了起來。當蒲天磊不同,他狂妄是在於他面具之下。一旦揭開面具,自是另一個自卑和仇視社會的蒲天磊。
在狂妄心理的背後,狂妄者一般孤獨,且很容易心理奔潰。因為一旦當他們面對現實,無法接受自己沒有狂妄的資本時,這些人被倒塌的更快。
蒲天磊因為面容天生殘疾,所以他的內心更加狂妄變態。在面具之下,擁有另外面孔的蒲天磊想要把自己變成瘋狂的惡魔,他便更加不會輕易逃脫。
「馬維宇,不要殺了蒲天磊。」外面,杜克施的聲音傳了進來。他和薛凱已經趕到,並且正想辦法如何進去。
但是馬維宇見過這些人如何兇殘,他厭惡這些人,他也知道這些人落到警方手裏,不會馬上死,甚至可能最後死不掉。槍口死死的頂在蒲天磊的腦袋上,他質問道:「楊明在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你就去死吧。」砰的一聲,子彈直接貫穿了蒲天磊的腦袋。
聽到聲響的杜克施和薛凱沖了進來,只是看見地上的屍體,並不見馬維宇的去處。杜克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蒲天磊的面容,他蹲下來,用手摸着那半張枯萎的臉,不禁頓生寒氣。剛才薛凱和蒲天磊對話的場景再次浮現其腦海,而這個對話,現在被杜克施認為是在作死。
「蒲天磊竟然是面容殘疾。難怪他一直帶着奇怪的面具,並且由此被思維不清晰的姚萍誤認為是外星人綁架。也就是說,蒲天磊不僅臉上帶着真實面具,其內心也早就被人格面具覆蓋,並且已經分不清那是他真正的面孔,那是人格面具帶給他的偽裝。」
聽到杜克施自言自語,薛凱也湊近一看,他更是心生寒意:「我的天啊,如果我們早知道蒲天磊存在面容殘疾,我們絕對不用用捧殺的辦法,因為我們這是在自殺,甚至會壞了大事。」
杜克施道:「確實,因為自卑帶上面具,其內心也必然會帶着另一幅人格面具。當個體區分不了人格面具和本身面孔後,就可能存在思維混亂。所以他的行為會很奇怪,很極端,甚至會很變態。我們一開始認為蒲天磊是極端狂妄心理,所以才會狂妄到在山上對抗警察。現在來看,是因為他的殘疾,導致人格面具之下,他區分不了現實和人格面具之下的幻想,所以存在於自己的幻想境界中,以為自己是真正的主宰,所以才大膽到拉着這些馬仔對抗警察。而對抗警察,他的狂妄幻想達到頂峰,更是會讓他的人格面具無法剝離,他便會走向更加極端。之前他對你我態度緩和,捧殺起到了一點作用,但是最大的原因,恐怕是蒲天磊人格面具之下以為自己是這裏的皇帝,他主宰我們生死。表面上是我們算計他,實則是他根本不受算計。因為他的人格面具無法剝離,他只會按照自己的變態想法做事。也許在讓馬仔帶着我們看過囚禁那些未成年少女的別墅後,他就會下令將我們殺掉。」
人格面具是榮格的精神分析理論之一,榮格在《原始意向和集體無意識》一書中寫道:人格面具是個人適應抑或他認為所採用的方式對付世界體系。換而言之,在人格面具之下,要麼他適應社會,要麼,他幻想他適應了他幻覺中的社會。
蒲天磊用人格面具生存於自己的幻覺中,如果不是馬維宇出手,杜克施和薛凱此刻怕已經是死人了。
「這個蒲天磊存在面孔枯萎,竟然連曹倩都沒查出。可以得出,蒲天磊對自己的這個秘密保守的多麼嚴格,他平時怕是根本不摘下面具。臉上面具永遠不摘下,心中的人格面具也便一直戴着。」薛凱趕緊把這個情況通報了肖薇。
而蒲天磊的死亡,加上警方對山林的包圍,意味着蒲天磊團伙的滅亡。但是因為蒲天磊死了,很多事情死無對證,這就更得需要當事人站出來說明情況了。楊欣欣和吳秀麗的口供自當重要,但是她們的口供獲取過程,杜克施存在違規現象。如今蒲天磊死亡,一旦楊欣欣和吳秀麗的口供無法被採用,那杜克施等於百忙和了。
「一定得把楊明活着找到,又或者,再次想辦法讓汪春玲站出來。」杜克施無奈的捂着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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