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案特攻 第185章 漸行漸遠

    屍體羞辱者的心理偏差到底是因為身體原因還是心理原因，這其實對犯罪判定也非常重要。虞雅婕說的不無道理。假如是因為郎通賢得罪人太多，而造成對方及時報復行為。在殺死郎通賢后，也會因為心理偏差對屍體進行羞辱。

    薛凱道：「所以我們得弄清楚郎通賢昨天到底去了哪！小軍，這方面你和倩倩抓緊跟進。」

    「明白。還有一點。薛隊。」羅小軍上前，站在包廂床前，他蹲下來看着郎通賢的手指後道，「郎通賢的身體並無明顯束縛痕跡，四肢也沒顯著的捆綁跡象。那一般情況下，如果是窒息而死，死者死之前一定會劇烈反抗，進而他的手會觸碰到兇手，甚至會抓傷兇手。這樣的話，他的指甲要麼被折斷，要麼指甲中殘留兇手的一些生物信息。但是你們看，郎通賢的指甲完好無損，且看上去並無扣抓過的痕跡。」

    「咦，對哦！」虞雅婕也蹲下來查看郎通賢的兩隻手，確認正如羅小軍所言，真的毫無其他痕跡。

    這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他確實和這類女人有故事！」薛凱神情嚴肅，嘴巴抿了抿後，又對旁邊的警察道，「迅速找到小芳，且核實小芳真實身份，這對弄清楚郎通賢的死因進而找到兇手非常重要。」

    那警員領命後，也迅速和其他同事進行聯絡，希望能儘快找到小芳。

    外面傳來爭吵聲，讓薛凱不由得以為是媒體記者和圍觀群眾，便趕緊讓虞雅婕前去處理。待到虞雅婕出去後，她見到有身着公司制服的男女正在往這邊擁擠，特別是領頭的一個短髮瘦高女子，一直和警察爭執，且態度極為強橫。

    虞雅婕上前，擺明身份後道：「警方辦案期間，希望你們能配合。如果幹擾公務，則需要承擔後果。」

    那女子則堅持道：「我們並非干擾公務，而是要進去確認是否是郎教授。郎通賢教授是我們公司邀請的嘉賓，他如果真的出現意外，對我們公司三天後的國際論壇有很大影響。」

    「你是任博投資公司的人？」

    那女子也將證件取出道：「我是任博投資公司執行總裁助理戚蕊。總裁交代我去處理受邀嘉賓的一切事宜。現在郎教授出事，我肯定要核實情況，且做好後備方案。」

    「原來如此！不過身份核實就不用了，我們已經確認死者就是郎通賢。戚助理，後續的調查工作，可能還需要你的配合。我們也想儘快弄清楚郎教授的死因。現在警方正在現場搜證，所以不適合你此時進去。」

    戚蕊捂着額頭，長嘆一聲，嘴裏嘟囔幾句後，立馬對着身後幾人道：「看來確認是郎通賢教授無疑了。你們幾個先回去，馬上將原本郎通賢參與的活動日程調整，其他的我會向總裁匯報。」

    不做停歇，且極為乾脆，眼前這個女子工作方式倒也直接。看她着裝和氣質神態，一副女強人的姿態，虞雅婕相當欣賞這個模樣，特別是戚蕊的裝束，中性中也帶着女人的冷艷。

    本來虞雅婕還想和戚蕊多聊一些關於郎通賢的話題，可是她見到戚蕊的眼神有些異樣，目光方向正是她的身後。虞雅婕再一回頭，卻發現另一束目光，而這一束目光來源，竟然是羅小軍。

    虞雅婕從未見過羅小軍有過這樣的眼神，因為這是一種愛慕和懷念的眼神，以前根本不曾出現在他的身上。戚蕊是什麼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當羅小軍猶豫半天還是走上前來後，戚蕊先開口了。

    而這開口之後，羅小軍臉上竟然出現了紅暈，他難為情了。

    「我是警察！」這個回答可一定不羅小軍，更像是一種唐突後的本能措辭。他甚至半天沒想到這句話的尷尬，看了戚蕊後，又道，「你怎麼在這裏。」

    「我是任博投資公司的人，郎教授是我們論壇的嘉賓。我知道你是警察，只是沒想到在這碰到你了！」

    多年不曾見面，彼此還是記得本來的模樣，畢竟，戚蕊和羅小軍這些年也沒有太多的變化。羅小軍依舊這樣陰柔的美，帶着睿智的優秀。而戚蕊依舊中性的美，帶着幹練。

    虞雅婕這才知道，他們是大學同學，更是在隨後薛凱的口中得知，戚蕊是羅小軍大學愛慕的對象。正是因為戚蕊如大姐姐般的照顧羅小軍，才讓羅小軍感受到自己沒有被大學這個群體排斥。

    後期還需要戚蕊提供郎通賢更多情況，所以羅小軍和戚蕊會接觸更多，這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誰去任博投資公司那邊了解郎通賢的情況？」

    回到辦公室後，文肖薇開始指派任務。

    薛凱看了一眼羅小軍，道：「小軍和虞美人去吧。」

    「也好。那你們兩人馬上去找相關人員了解情況。郎通賢這事非同小可，因為我們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有其他針對經濟論壇的目標，所以儘早鎖定兇手對我們很重要。還有，倩倩剛才查了郎通賢昨天的出行記錄，確認郎通賢最後一次明確的出現地點是在余灣的一家叫做老小農家樂附近。」

    「這地方我去查！」薛凱道，「余灣靠近清塘街。所以說，郎通賢可能是從余灣直接被人帶到清塘街。如果有人能看見郎通賢跟誰在一起，這就對我們破案非常有幫助。」

    「阿凱說的沒錯。另外，郎通賢的死亡現場非常奇怪，你們之前也分析過了。所以，如果兇手存在心理偏差，那他的行為就存在不可控性和衝動性，則你們所有人都務必小心，一旦真的接近了兇手，切勿輕舉妄動。好了，現在散會，大家各自行動。」

    原本虞雅婕和羅小軍沒啥好準備的便要直奔任博投資公司。但是文肖薇讓羅小軍來一趟辦公室，那裏，薛凱和文肖薇要一起和羅小軍聊些事情。

    坐下後，羅小軍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問題，便先道：「文隊，薛隊，我不會因為主觀影響自我判斷的。」

    「不會被主觀影響判斷，這話誰都不敢隨便說。小軍，我知道安路權的事件對你很有影響。特別是他在天台上跟你說的那些話，也會讓你存在一些其他理解。」文肖薇停頓了一下，還是道，「阿凱已經跟我說了戚蕊的事情，我們並非想干預你的私事。只是現在你的情緒本身就不穩定，恰好可以說你曾經唯一愛慕過的對象又出現，我和薛隊都擔心你的心理狀況。」

    端坐在那，羅小軍低着頭，沉思良久後，輕聲道：「你們在調查我？」

    文肖薇語重心長道：「這不是調查，而是一種關心。」

    「好吧，文隊薛隊，我知道你們的擔心，我再說一遍，我自有分寸，我知道我不會被主觀影響判斷。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我先去做事了。」直接起身，羅小軍罕見的在沒有得到領導指令後便直接離開。

    這確實讓人吃驚，可又在情理之中。最近一段時間，緊急案件處理小組成員遇到的事情太多了。這些事情，多多少少對他們的內心產生了影響。

    「哎，我們這麼做這麼說是不是不對！」文肖薇看着外面的隊員，忽然覺得一家人這個概念漸行漸遠。

    薛凱道：「於公於私，我們都該這麼做！小杜停職，鍾陽受傷，小軍也被人盯着，如果我們小組再有人被迫退出，我們接下來的工作開展將會更加困難！我知道小軍肯定在內心怪罪我們干預調查他的私事，可是這個私事也並非絕對私事，畢竟，戚蕊和案子有關聯。」

    「但是我們一開始就說過，小組成員之間不做相互測寫，也絕對不會過分調查成員私隱。哎，現在來看，倒是我們先食言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我們要想繼續領導這個小組，就不能只想着一直中庸管理！」

    「所以……阿凱，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調查曹倩。」

    這兩人認識太久了，彼此知根知底。即使薛凱想隱瞞，可是一舉一動，如何能徹底瞞得過文肖薇。

    「本來想瞞着你的，但是既然你主動詢問了，我承認，我讓杜克施在停職期間調查曹倩和馬維宇。當然，你可以繼續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將來曹倩和其他隊員想怪罪，只要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一個小組中，必須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多年經驗來看，我適合做嚴厲的那個家長。」

    這組搭檔經歷的太多的事情，讓他們內心很成熟，可是他們的隊員未必有這般成熟。

    在離開市局後，羅小軍回想剛才的談話，他內心確實不滿！文肖薇和薛凱直接點名自己和戚蕊的關係，這意味着所謂以前不調查隊員私隱的條例成了擺設。

    「小軍，你沒事吧！」虞雅婕見羅小軍眼神漂移趕緊問道。

    「你知道我和戚蕊的關係？」

    「額，是的！」

    「薛隊告訴你的？」

    「是的！」虞雅婕已經聽出味了，「小軍，他們也是關心你。」

    「這種關心有沒有經過當事人的允許？又或者，他們本身就不是非常信任我們！」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文隊和薛隊，他們兩人多少次為了我們付出。」

    「那是因為我們可以給他們幹事情！換做別人，可能做到沒我們好！」捏着手指，羅小軍心情煩躁，他的腦海再次回想安路權對自己說的話。

    這是一個齷齪的世界，即使是所謂的好人，也只是暫時壓制了他的黑暗罷了！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到了任博投資公司樓下，羅小軍心跳也跟着加快，因為，他要再次見到戚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