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問和林婧離了紫氣閣,又講了些小話,覺得對羅浮派還有些興趣,是以準備去羅浮山看看。從徐問知道的消息看,羅浮山幾乎一大半的地區都對外開放,時不時就有凡人出入。
兩人信步往羅浮山走去,又是一路吃吃喝喝一日光景,第二天早上上山遊玩。
過了一個還是正常的山門,徐問便又刷新了對羅浮山的看法。
羅浮派在這山上建了很多房子,遠超弟子們的住宿需求。
不過在看到附近一座木屋突然傳出異常法術波動,隨之一震轟鳴,屋隨之倒塌,幾個弟子狼狽的跑出來後,兩人也就釋然了。
徐問還能隱約聽到什麼『法力穩定禁制需要改進』,『共鳴器又出問題』之類的。
也不管這些,兩人繼續朝山上前進,路上竟然還發現一對凡人夫婦在和一位身穿青衣的弟子商量着事情。
徐問卻是知道,羅浮派外門弟子只能穿黑白二色的衣服,內門則除了紫色皆可,而且羅浮派是不設置真傳弟子的,紫色是留個門派長老掌門的服色。
「劉道長,您看,五十兩怎麼樣,不能再多了。只是去預防一下突發降雨,應該不需要一百兩這麼多吧。」那身穿棉衣的中老年男人商量道。
「王伯,一百兩真的是實價。三糧鎮的事情是簡單的預防降雨嗎。你們的協議可是說如果真的出現對三糧鎮糧食生長不利的雨天應該予以驅散或調整的。並且還要求協議結束時糧食自然長勢和去年同期保持在一定的範圍內。
你知道就為這我們需要出動多少人手嗎,少說一個精通雲雨法術的師兄吧,你們三糧鎮的糧食產區又那麼大,肯定是要用兩名才行啊。
然後還需要一個對糧食生長非常了解的師兄,最後按照慣例,最少會有兩名策應師兄,若確實出現不利天氣,會將策應師兄增加至四名。
而按照最近我們羅浮山公佈的氣象預測,你們三糧鎮會發生強降雨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七名師兄,加我這個牽頭的,總共八個人分一百兩銀子,不過分吧。」那劉道長手舞足蹈半天,直說得唾沫橫飛,他每說一句,那對夫婦就訕笑一句,還不是點頭哈腰一番。
「那……八十兩,不,八十八兩。怎麼樣數字也吉利,也超過每位道長最低十兩銀子一次的市價。」王伯面帶歉意道。
「九十兩,湊個整數吧,我們出家人不講究什麼吉利不吉利的。」這錙銖必較的青衣道士努力爭取每一分價值,看得林婧都有些發笑了。
「小劉啊,你不能這麼算啊。怎麼說你和我們三糧鎮也有一份香火情啊。這次來找你們又是個大工程,期間我們還要負責你們吃住,這些都是要花錢的啊。
小劉你不知道啊,去年我們三糧鎮豐收,那該死的糧商又壓價了。再加上這一年的花銷,我們也沒多少錢啊。」這大娘說到這裏袖子一抬,直往眼角抹去,悄悄看了劉道長一眼,裝出一副要哭的架勢。
「好吧好吧,八十八兩。不過說好啊,每餐都要有肉。王大娘你真是越來越摳了。負責吃住本就是規矩,而且去年的糧價我們會不知道,明明一百斤才降了兩文錢,這是在正常的糧價波動範圍之內好不好。不要以為官府和我們是吃閒飯的……」劉道長又一陣高談闊論,而王伯和王大娘則一直跟着賠笑。
好半晌,劉道長才領着王伯和王大娘往前方一個插着稻穗裝飾的綠色旗幟的屋子走去,徐問看了一下,這屋子還雖是竹屋,卻也有着簡單的禁制,用於加固。
徐問也跟了上去,等劉道長進了這竹屋,徐問和林婧也到了門前。這竹屋門也沒關,兩人就在外面看着,劉道長回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劉哥,你可回來啦。這風盤又壞了,我們初步判定是禁制問題,你快修修吧。」一個紅衣女子手上拿着一個比蒲扇還大些的器具說道。
這風盤徐問識得,在羅浮山腳下的時候見過,風盤一般有一個鏤空外罩,其內是幾片有傾角的木片。開啟禁制後,木片會轉動起來,吹來涼風。
「好啦好啦,我馬上修一下。該死的李純良,又給我劣貨。秀秀,你帶王伯和王大娘去簽一下協議,最後談了八十八兩銀子。」劉道長擦了擦汗,開始拆解這風盤。
「劉哥,我早說我們當初就應該多花點錢,弄個好一點的房宅禁制,最起碼也要帶溫度調控的那種,你看現在,多憋屈啊。」另一個略胖的黑衣男子笑道:「我就不給你打下手啦,我接待下一門口兩位道友。」
說着這黑衣男子便向徐問和林婧道:「見過兩位道友,鄙人郭傑,你們叫我小郭就可以了。不知二位來我自然居有何貴幹啊?」
「我們第一次來羅浮山玩,看方才談生意的情景感到有些好奇,所以過來看看。」徐問道。
「這樣啊,其實這在我們羅浮山不稀奇,兩位進來做做吧,我給你們講講。」郭傑做了個請的手勢。
於是徐問便和林婧進了這自然居,這竹屋裏其實還有些熱,徐問不在意,只是個林婧加了層防護。三人坐定,郭傑繼續講道:「我們羅浮山其實好多和普通人合作的工作,主要是賺點銀子。畢竟生活不易嘛。」
「你們還會缺銀子,我記得修道之人應該沒有什麼需要銀錢的地方啊。」林婧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不一樣,我們羅浮派所有人都缺銀子,買材料要花銀子,買禁制更要花銀子,買資料最花銀子。多少錢都不夠。
你像這個活,我們給三糧鎮保證糧食產量,他們給我們銀子。我們再用這些銀子改進法器,完善禁制和法術,再繼續接活。所以總是缺銀子的。」郭傑說道。
「那你們不修道不求長生嗎?」林婧繼續問道。
「修道肯定是修的,但是長生就不怎麼指望了,長生太難了。我們羅浮派一個元神高人都沒出過,要求長生就不會來我們羅浮山了。」郭傑略帶感嘆繼續道:
「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用道法幫助大家,改進大家的生活讓大家活得更自在不也是很好嗎。我聽說長生也不過活幾十萬年,如果我們能讓一般人都能享受到元神修士那樣無憂無慮無災無劫豐衣足食的生活,那不就相當於給無數人帶來了一百年的長生嗎,這癢算起來,再多長生修士也不過我們呢。」郭傑笑道。
「你比方說這房屋。方才我也提到了房宅禁制,這房宅禁制就分好幾等。
最次的就只有加固一種功能,能將竹屋加固成磚物的強度,將磚物加固成石屋,將石屋加固成鐵屋。你們可別不信,我們真做過鐵屋子,不過是住着不習慣。
想想看,一個搭建簡單的竹屋,配上一個最基礎的禁制,就能變得和青磚房一樣不怕風吹雨打,這多有意思啊。
更好的房宅禁制還能提供調溫,預警,聚靈等功能,那種高級禁制,簡直就是人造洞府,厲害着呢。如果我們這自然居的房宅禁制再聲一等,就有調溫的功能,冬暖夏涼,不知道多舒服呢。
不過這方面的禁制我們還不太會,目前也沒有時間去學,現在正是農忙時侯,正忙呢。」
「劉哥,我和王伯他們談妥啦,等會把協議拿給你。」秀秀和王伯王大娘從自然居的?出來,王伯和秀秀手上還拿着幾張紙,應是他們提到的那個協議。
等送走的王伯和王大娘,劉道士連忙問道:「有限制人數嗎?」
「沒有,不過要保證最終長勢要不比去年差,不然就要找錢。」秀秀搖搖頭道。
「那就好。」劉道士聽了這結論,便繼續修風盤。
「怎麼,你們想少去幾個人?」徐問問道。
「嗯,真按照標準去的話錢太少。我們頂多再話十幾兩請一個師兄。」郭傑訕笑一下:「不是我們不想按標準來,只是這樣真的錢少啊。我們不少內門弟子最近都在準備向門派提出意見,將最低工錢提到十五兩。」
「我剛才聽到王大娘和劉師兄說什麼香火情,而且現在已經是十月,再過兩個月就過年了,怎麼還有農活要做,聽方才的談話,也不是收割啊。」徐問問道。
「哦,這其實是一個問題。三糧鎮之所以被稱為三糧鎮,就是因為這個鎮是我們最早實現一年三熟的鎮子。十月到明年二月有一季,二月到6月有一季,六月到十月還有一季,所以被稱為三糧鎮。
當初糧食三熟的計劃是我們袁長老帶着我們做的,所以王大娘才說有些香火情。」郭傑解釋到。
這聽得徐問可有些差異,他隨知道江南地區水熱充足,但大多也是一年兩熟,像徐問所在的通天河,更是只有一熟,而且長得還不怎麼樣。
沒想到這羅浮山竟然已經能做到讓部分地區三熟了,徐問不用想也知道這定然也不是適合每一個地區,但光是如此也很駭人了,這可不是一直請道士就能做到的,最起碼得有一套完整的方案才行。
徐問又在羅浮山待了許久,聽了好多有意思的方案和禁制,像什麼統一給動物除蟲的法陣,或者製造更好喝的酒的方法,或者用於抄錄複印書籍的禁制等等。算是大開了眼界了。
只是徐問和林婧也未在羅浮山上歇息,晚上就離開了,畢竟是外派的道士,又沒有什麼情分,不好意思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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