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房還算是清醒,拉着陳詩蓮沒讓她出去找醫生。因為鄒文房一下好,一下又恢復如常,就跟那起伏的波形一樣,一夜就這樣提心弔膽地過了。
周一,鄒文房自然是請假去不了了,陳詩蓮也調整了課程,請來了吳老太爺。吳老太爺寫下了藥方,還是之前的說法,他根治不了,只能一次一次對症下藥控制症狀。
陳詩蓮拿着藥方,跟着去抓好了藥。回到家,她給鄒文房煎好了藥,餵他服下。她看着躺床上睡着的鄒文房,心急不已。她想着,好像小時候她也是一病不起,怎麼用藥都沒用。那時候,她娘好像是去寺廟裏去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最後她才好的。雖然不信這些,但是陳詩蓮還是決心去試一試。
替鄒文房掖好被子,關好門窗,陳詩蓮就提着個籃子出門了。在路上買好了祭品的瓜果、線香等,打聽到了北城外十里的昭覺寺。
入門不見寺,十里聽松風。
香氣飄金界,清陰帶碧空。
霜皮僧臘老,天籟梵音通。
咫尺蓬萊樹,春光共郁蔥。
離CD城區近,昭覺寺香火還是很旺盛的,上午來燒香的百姓還是很多的。
陳詩蓮一路急匆匆的趕來,到了廟門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只好跟在一個佝僂着的面善老婆婆身後有樣學樣了。
在天王殿、地藏殿、觀音閣、御書樓、韋馱殿、五觀堂、石佛殿,陳詩蓮一個勁地燒香磕頭,嘴裏默念着:「保佑我家文房是會太嫩早日康復。」
最後進入了先覺堂,這裏供奉的是本寺開山祖師破山、圓悟、丈雪法師塑像。
面善老婆婆拜完之後,就站在一旁,看着這個一直跟着她的姑娘,在那裏默念着什麼。等到陳詩蓮起身,才發現身後的她。
老婆婆先開了口:「姑娘,你這是家裏出什麼事了啊?跟我老婆子說說啊。」
陳詩蓮知道自己跟着她的事被她發現了,臉微微紅潤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家男人病了,不管中藥還是西藥都沒用,好了一天,第二天又開始病了。」
面善老婆婆自然是比年輕的陳詩蓮見多識廣的,「你給我具體說說吧,我雖然也不是醫生,但是我就看看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
陳詩蓮如實地說了前天出去在華西壩附近遊逛的事。
面善老婆婆聽着這話,就知道這跟以前老時候的那個中邪差不多啊,在華西壩附近可是武侯祠可不就在那裏嗎?「你家男人想來是中邪了,這個中邪的事可不是簡單用藥就能治好的。」
「那,老婆婆,那,那該怎麼辦啊?求求你告訴我吧,求求你。」陳詩蓮眼含淚光,可憐兮兮地央求着。
面善老婆婆看着這楚楚可憐的姑娘,指點道:「這種事情你要去找道婆,她們專門解這東西。城西那邊的就有個馬道婆,你可以去城西找找她。那片的人都認識她的,你過去打聽打聽就能找到的。」
陳詩蓮感激不盡,對老婆婆千恩萬謝,還跪下磕了頭,之後才匆忙出大山門,往城西趕去。在陳詩蓮心中感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時候,面善老婆婆在背後齜起牙來笑了笑。
陳詩蓮感到城西,稍一打聽,果然大家都知道馬道婆,只是大家都說你是騙人的玩意,勸她別信,別被騙了錢,還害了人。
陳詩蓮沒其他辦法啊,這是唯一的一個可能的法子,怎麼樣她都要試一試的。雖然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好意,可是她還是不放棄。
「大叔,謝謝你的提醒。」
「大媽,謝謝你。」
。。。。。。
謝過那些好心人之後,陳詩蓮毅然決然地想馬道婆家走去。
馬道婆家,一個佝僂的身影剛剛進入家門,進了裏面房間。不久之後,出來一個中年女人。
陳詩蓮敲響了馬道婆家的門,「咚咚咚」,「咚咚咚。」
房子裏傳來一聲高亢的女聲:「誰啊?來了,來了。」
門開了,是一個面相刻薄的中年女人。陳詩蓮本來以為什麼道婆之類的都是老婆婆呢,沒想到竟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陳詩蓮詢問道:「你是馬道婆嗎?」
馬道婆上下打量着陳詩蓮,帶着疑惑地說道:「是啊,有什麼事啊?是要弄死人,還是要救快死的人啊?」
一聽她這麼說,陳詩蓮就感覺很不舒服,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強忍着不適,說道:「啊,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我家男人可能中邪了,你幫我去看看他吧,求求你了。」
馬道婆尖尖的嘴,聲音也是有點刺耳,說道:「不會是要救快要死的人吧?這我可救不來。」
陳詩蓮急忙解釋道:「不會不會,我家男人還挺好的,是前天才開始的。」
說着,陳詩蓮又把前天在華西壩的遭遇說了一遍。
馬道婆微眯着本來就不大的眼睛,似乎是在思考。陳詩蓮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擾「大仙」,只能幹着急。
許久之後,馬道婆才開口笑道:「你家男人也真是,跟小孩子一樣,這都能亂跑。」
陳詩蓮皺了皺眉頭,也沒說出反對的話,她男人本來就是小屁孩嘛,可是馬道婆這尖酸的嘴臉說出來的話就讓她很難受了,她都想轉身走人了。可是她知道這是她最後能想到的辦法了,她攥攥拳頭忍了下來,不願離開。
馬道婆像是沒發現陳詩蓮的小動作,還是自顧自地說道:「這華西壩一帶本來就是一大片墳地,還有那座武侯祠在那裏坐鎮,煞氣自然是濃郁異常。你家男人是身體弱,又沖犯了武侯威嚴,這才導致大病沒有,小病不斷。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中邪』了。」
陳詩蓮聽到她說得頭頭是道,像模像樣的,不疑有他,連忙央求道:「求道婆救他,求求你了。」
馬道婆眼睛直接閉住了,她一點也不急,慢慢地向陳詩蓮伸出手,把手掌攤平。
陳詩蓮會意地放上身上準備好的紅包遞上去。
馬道婆感受了一下分量,還別說,厚厚的一大疊法幣握在手裏真是舒坦。馬道婆的小眼睛瞬間就睜開了,眉開眼笑起來,「走,這『中邪』之事,宜早不宜遲,你前頭帶路,我們馬上去看看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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