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少年的轉變讓葉伊詫異:「你不是剛剛還說自己很不幸,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來到幾百年後,為什麼現在又覺得自己很幸福?」
「難道不幸福嗎?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我認識的人,可我還能找到新的朋友,而且你們給我看的這些東西……哪一樣不是讓我幸福?」
少年呆呆地看着葉伊:「電燈、電話、電視機……我喜歡這個時代,這個時代比讓我吃祭品的時代要美好一萬倍!」
「這個倒是實話。」
恭子說:「我們這個時代雖然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也幾乎沒有了真誠的人心,但是在吃飽穿暖這件事上,確實比之前幾千年都更加幸福。」
「嗯,非常的幸福。」
少年說:「我決定永遠留在這個時代,再也不回去了!」
「你還能回去?」
葉伊越加的差異。
少年發現說漏嘴,趕緊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不想再躺回去!我討厭躺回去!我要留在這個時代吃香喝辣,過我應該有的生活!」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葉伊點點頭,贊同少年的想法。
少年也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很幸運。
恭子卻看着葉伊,說:「你不覺得這傢伙有點騙人的意思嗎?」
「騙人?」
葉伊挑了下眉,說:「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現在看起來確實是有幾根騙人的味道。」
「誰說我騙人!我實話實說的好孩子!」
少年大呼小叫。
葉伊不相信。
她直勾勾地看着少年,說:「你自從出現在這裏已經不知道犯了多少語病錯誤,但是你卻對自己的錯誤毫無感覺,可見你確實是個孩子,而且還是——」
「……你要對我做什麼!」
少年慌張,神情惶恐不安。
葉伊笑了笑,說:「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不合法的事情。我只是考慮把你作為古屍送給科學家,讓他們把你切成幾千萬個薄片,慢慢的研究……你放心,他們的技術是很好的,絕對不會讓你感覺到疼,你會仿佛睡着一樣輕鬆……只是永遠不會醒過來……」
「不!不要!」
少年大喊大叫:「我好不容易活過來,我不要死!」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交代清楚!」
葉伊威脅少年。
恭子也一旁協助,說:「小弟弟,你知道我們和你是直接用思維交流的,思維的偽裝可比語言的偽裝艱難太多,你的任何謊言都會在你的思維中出現明顯的變化,所以我們隨時能判斷你的話是真是假,你到底有沒有——」
「不!」
少年大叫起來。
恭子繼續威脅少年:「你的抗議是無效的,因為在這個時代,你根本沒有活着。」
「可是我活着啊!我一直都活在這裏,我是活着的!」
少年悽慘地哭泣起來。
葉伊只是微笑,不說話但也不解除對少年的精神壓制。
少年畢竟還稚嫩,很快就被這種精神壓迫折磨得精神崩潰,哭着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你們!求求你們繞過我,不要繼續這樣欺負我!我……我……」
「先解釋一下你的真實身份!你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的!」
葉伊直接追問主題。
少年眯着眼睛,可憐兮兮地說:「我是一個神子,生活在將軍執政的時代,和所有的神子一樣,活到一定的年紀就會被神當食物吃下去,名為神子,不過是神為了滿足自己的胃口準備的美味。」
「……那你是不是不能接受這種命運?」
葉伊問少年。
少年陰冷一笑,說:「難道你喜歡這種命運!我生來就是人,不是豬!沒有義務做別人的食物!」
「但是你享受了神社的供養,」恭子說,「你的時代,到處都有人因為沒有吃食而餓死,成為神社的一部分,至少能讓你活到成年。而且不是災荒年份,獻祭神子的事情也不會舉行。」
「……你怎麼知道這些!」
少年大驚。
思維不能撒謊,在他感覺到震撼的時候,葉伊就已經知道他的震撼。
「也就是說,你剛才的話還是半真半假了?」
「對不起,但是我……我……」
少年含糊地低下頭,然後看向恭子:「你還沒告訴我——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我不是任何人,」恭子說,「我只是個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的女人,我想知道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少年說,「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我只想在這個時代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着,吃喝玩樂看電視打遊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按照你的說法,這個時代的人活下來真的很容易,哪怕躺在街上都會有人給我食物和錢。」
「……你倒是個不要臉的性格。」
恭子調侃。
少年大笑說:「不是我不要臉,是我真的什麼都不會,但是我想活下去,不管做什麼事請都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犯罪?」
「犯罪倒是不可能啦,」少年說,「因為我沒有犯罪的本錢。」
「……」
過分的坦率讓葉伊反而錯愕,對恭子說:「剛才在墓園發現它的時候就該直接打死他!」
「我也這麼覺得,這傢伙確實是出乎預料的討厭和愛偷懶。」
恭子深表同意。
騰蛇更是張開血盆大口,嘚瑟的說:「主人主人,我幫你把這個討厭的傢伙處理掉哦!」
「別!」
葉伊趕緊阻止騰蛇,說:「他對我還有用處。」
「什麼用處?」
「最重要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葉伊說,「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穿越時間來到這個時代。」
「對哦……」
騰蛇恍然大悟,然後恐嚇少年:「立刻把你知道的秘密全部告訴我的主人!不說的話,小心我咬死你!」
「……可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少年低頭,小心翼翼地說:「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我就記得我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終於看到一抹光,我撥開光的地方,看到了人……接着我就……就……就被你們抓到這裏,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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