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死不瞑目的侍女的眼睛,葉伊感覺莫名地嘔吐。
而夢中的她也居然真的吐了出來。
「好噁心……」
她挖着喉嚨如此說。
巫師終於確信王女口中的「噁心」指的其實是這種隨便殺人的風俗,頓時面色大變,說:「王女不喜歡我們的信仰?不認為您的哥哥是天之子?」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葉伊無語地看着巫師,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湧來的惡意和仇恨。
巫師的臉色變得異常兇殘:「你已經被邪神玷污,你已經不再是我們的王女,你失去了成為守護者的資格,你必須立刻被淨化,獻給我們偉大的神靈作為贖罪禮物!」
「……」
葉伊越發詫異。
她想解釋,可惜這個時代的人把神權當成一切,根本不在乎人的心是怎麼想。
葉伊的辯解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更大限度的激怒了這個時代的人的信仰。
他們都覺得葉伊是瘋了——不對,是葉月瘋掉了。
他們相信葉月被邪神附身,已經不再是能夠勝任祭祀身份的王女。
他們要把被污染的王女燒死,作為對祖宗上天的賠償。
……
回過神的時候,葉伊已經被綁在柱子上,下面全是堆高的柴火。
火焰隨時可能吞噬她的身體,但是她卻莫名的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她的身體和痛覺仿佛已經分離,她看着天空,看着那個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白髮男人。
男人正在對她說話:「別害怕,火焰不會傷害你。」
但是——
她想告訴男人,她很擔心他,想得到更多的會面。
男人微微一笑,手指間流出金色的液體。
緊接着,火焰開始燃燒。
騰起的黑霧一度將葉伊和外界的視線都完全阻斷,但是火焰根本無法傷害她的身體,甚至,他們連碰到她的可能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葉伊詫異。
她看着上天的男人:「是你救了我?」
「不,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男人如此說着,言辭間帶着淡淡的無奈:「沒有人能改變你的命運,只有你自己。」
「可是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有能力隨便改變自己的命運?」
葉伊不解的問着男人,直覺告訴她——男人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和她有關的秘密。
「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公主,」男人如此說着,「沒有人能比你更重要。」
「但是我——」
葉伊莫名的不想相信男人。
他的承諾讓她慌張,無法控制的驚慌着。
「你讓我感到害怕,」她實話實說,「非常的害怕,無法控制的害怕,仿佛和你在一起的時刻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時間,但是我又微妙的不想抗拒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想……」
「想要什麼?」
男人冷不防地問着。
葉伊愣住,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裏!我……我……」
「你只是太寂寞了。」
男人輕聲說着:「你太寂寞,寂寞到徹底失去了你自己。」
「是嗎?我真的很寂寞嗎?」
葉伊嘆了一聲:「或許你是對的,我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這個時代,但是我……我……」
「你還是無法立刻放下這個時代,對不對?」
男人冷不防的問。
葉伊點點頭:「這個時代對我而言很特別,說不出的特別,仿佛整個世界都和他有說不清的關係,但是我完全想不起這是怎麼回事……我……我……」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起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男人強勢地說着,溫情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
葉伊點點頭。
而火焰此時也終於將她腳下的柴火全面吞噬,試圖碰觸她的身體。
嗤嗤!
火焰燒到衣服。
噗噗!
火焰因為試圖碰觸身體而突然爆出激烈的火花。
下方的人都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她……她是……」
巫師們不相信她的無法被燒死,他們瘋狂的填充柴火。
葉伊卻只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仿佛從始至終都沒有被觸動。
她繼續和天空的面容說話:「我沒有任何辦法迴避這一條命運嗎?」
「對,沒有任何辦法,但是不用擔心,你會得到永遠的安全,因為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男人強勢說着,下方的火焰突然都——
熄!滅!了!
對於神學時代的人而言,任何超乎尋常的自然現象都是上天的暗示,何況他們也確實覺得葉伊是上天的女兒,她被邪神附身才會做出那麼多的背叛上天的言行。
現在,火焰主動熄滅,他們非但不覺得神靈有問題,還認為是火焰淨化了王女的心,一個個都露出歡喜的笑容,圍着葉伊,大聲朝拜:「聖女!王女!謝謝你拯救了我們的!」
仿佛為了配合神女的稱呼,天空開始下雨。
葉伊挑了下眉毛。
她當然知道天空為什麼下雨——
類似人工降雨一樣,火焰產生的細微顆粒讓天空的多餘水分能夠凝結,變成雨水落下來。
但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科學是不必要的,半吊子的科學反而可能導致更加可怕的後果——如果讓他們知道焚燒可能造成降雨的話。
她看着朝拜她的全身都是玉石裝飾品的巫師們,說:「現在知道什麼是神權不可侵犯了?」
「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您確實是世間唯一的神靈血脈……」
巫師們紛紛朝賀。
葉伊抬頭看着天空中的男人:「為什麼這樣對我?」
「因為我愛你,你也知道我愛你。」
男人怪異的說着,突然身體急速降落,壓在葉伊的上方,手指用力點了下葉伊的額頭!
嗤嗤嗤!
劇痛壓下來,葉伊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
「……你這是……」
「你必須馬上醒過來!不能在這所謂的夢境中!」
男人冷峻地說着,手指壓下去,壓得葉伊的呼吸都不暢快了。
「……為什麼……我……我……」
近乎溺水的不適席捲全身,再次睜開眼時,葉伊已經回到了東京短租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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