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加入洪門可以嗎?」葉伊問。
唐駿生說:「來得及,但是有瓜田李下的嫌疑,除非有兩個長老為他做舉薦。但是……洪門如今也內部鬧得厲害,我雖然樂意為葉小姐做這個舉薦,可是另一個長老級的舉薦人……」
「我懂你的意思,他確實挑了個最壞的時間。」
葉伊理解唐駿生的擔憂。
如今是個瞬息萬變的年代,今天的霸主或許就是明天的敗犬,何況國際賭場聯盟和洪門是實力不相上下的兩個組織,洪門的人犯不着為了一個小小的秦南胤得罪了同行。
「如果葉小姐真的很在乎他的話,倒是還有另一個辦法。」
唐駿生給葉伊出主意:「葉小姐的身份很特殊,如果能去洪門總舵燒香,確定輩分的話,或許能以洪門大長老的身份要求洪門龍主為你的朋友出頭。當然,這是有風險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是沒有風險的事情的話,你也不會托到現在才跟我說。」
葉伊感謝唐駿生的好意。
唐駿生這時又說:「歸根結底還是要怪你的朋友,好好在家待着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卷進賭場的事情裏面。賭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利潤可圖的生意,自然也是最被各種勢力當成肥肉追逐的行業。」
「事已至此,怪他也是沒用。」
葉伊倒不覺得秦南胤的做法有什麼不對,逐利是人的本性,喜歡錢所以追逐錢,並沒有任何問題。
唐駿生見她袒護朋友,也不能囉嗦,無奈地說:「總之,讓他一切小心。如果真遇上生命危險,就大膽地向政府求助吧,他只是個賭場未遂,對方卻是實打實的想要他的命。」
「這點你放心,那傢伙和政府的關係好着呢。」
葉伊笑了起來。
唐駿生見狀,也跟着笑出了聲。
「瞧我這腦袋,能做葉小姐朋友、還敢開賭馬的人,哪可能是普通人。」
事情商量到這裏,也告一段落,這時老譚又做成幾道菜,大家一起坐在八仙桌周圍,歡快地品味着,不時發出歡喜的笑聲,也是賓主盡歡。
……
……
晚上九點多,酒席終於結束。
葉伊將唐駿生和李一劍都塞進車子後,卻只是叮囑司機注意安全。
老譚見狀,曉得這位大小姐有事情找自己,抖了抖脖子,說:「葉小姐——」
葉伊笑着說:「別這麼緊張,我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
你現在這樣子可比老虎更嚇人。
老譚心裏吐槽,嘴上還得笑嘻嘻的說:「葉小姐貌美如花,怎麼可能像老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很少開玩笑。」
葉伊含着笑,對老譚說:「知道我為什麼把他們送走,自己卻留下來嗎?」
因為你有事情要問我啊!
老譚心裏七上八下,面子上還要擠出笑容,說:「不知道。」
葉伊說:「國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七七八八了。」
「國師的事情……」
老譚牙齒一哆嗦,差點咬到舌頭。
葉伊又說:「國師的事情關係太大,你不想和我說也很正常,但是作為一個女兒,有權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做過些什麼,不是嗎?」
「這個……這個……」
老譚的臉色有點難看。
葉伊又說:「何況我和現在的國師的關係也不簡單,他恰好是我的師叔。」
「……額……呃呃……」
老譚已經噎得說不出話。
葉伊又說:「既然我的父親是國師,我的師叔又是國師,又恰好救了你,可見我和國師這個名字有命中注定的緣分。既然老天都這麼對我,你又為什麼非要從中作梗,不讓我知道我應該知道的事情呢?」
「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老譚的聲音漸漸低沉。
葉伊說:「難道不是嗎?」
「……」
老譚陷入沉思。
短暫的思考後,他抬起頭,說:「你說的沒錯,老天都站在你這邊,我也確實沒資格再把我知道的事情隱瞞下去,何況——我也沒知道多少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老譚滿臉都是嘲笑的表情,
葉伊知道,他已被說動。
「跟我來吧……」
老譚如此說着,帶着葉伊進入一個水榭。
……
暮春的風吹過荷葉,撲在臉上帶着荷葉的清香,但是站在亭子裏的兩個人卻沒有欣賞美景的閒情雅趣。
老譚看着荷葉田田,說:「你父親姓葉,名叫葉無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老譚的第一句話,就把葉伊鎮住了。
老譚也料到葉伊會是這種反應,笑着說:「是不是很震驚,覺得不可思議。我剛知道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的震驚、不敢相信,直到很久以後才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
「事情要從三十多年前開始說起。
那時候,你父親還不叫葉無道,他只是住在故宮附近一條胡同里的普通青年,有個父親,有個姐姐,有一套四合院……」
老譚並不擅長講故事,但是他飽經風霜的聲音卻把葉伊帶回了三十多年前。
「你有一個大姑,名叫葉梅,後來找了個家世一般的男人。
你的爺爺,至今還在那個四合院裏住着,一直等着兒子回來,哪怕他心裏早就已經知道,兒子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當然,還有一些事情是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的,連我也是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才慢慢消化理解了,你父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至少,當他改名叫葉無道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他……他……」
葉伊強擠出笑容,說:「你可別說他其實是穿越來的。」
「誰知道呢,他那麼強,那麼的不同凡響,也許真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
老譚苦澀地說着。
「我是因為一個機緣才和他認識的,那時我剛剛接掌譚家菜,因為做事不夠圓滑,得罪了一個厲害的人,孩子被人綁走做人質。
我那時慌亂失措,不知道要怎麼做,這時,他出現在我身邊,幫我搶回了孩子,還幫我把暗中整治我的那人給除掉了。
我非常感謝他,約定,不管什麼時候,他想來譚家吃飯,我就一定給他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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