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做賊心虛,回到公寓後,葉伊竟是躡手躡腳的進屋,燈也不敢開。
這時,身後傳來一股氣息。
「誰!」
意識到不對的葉伊,魚腸瞬間滑到掌心。
唰!
風聲過去,青銅劍留下一道金色的弧線,卻在快要碰到入侵者的時候瞬間消退。
耳邊,傳來李一劍中氣十足的聲音:「臭丫頭,深更半夜才回來!去哪裏鬼混了!」
葉伊聽到李一劍的聲音,急忙把匕首收回,同時打開日光燈,不滿的說:「師傅,你還好意思說我!自己來我這邊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蹲在我屋裏也不知道開燈!你是想人嚇人嚇死人嗎!」
「少給我扯廢話,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半夜都不回來,是不是因為我的師弟!」
李一劍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知道葉伊的性格,雖然是個女孩子,卻是膽大包天,加上京城又是戰海霆的底盤,天知道她在他的包庇下會闖出什麼簍子、
然而李一劍不是江泰德,對付李一劍,葉伊可是經驗豐富。
她眼睛一轉,笑嘻嘻的說:「師傅,我明天有考試,心裏煩躁,所以就出去散散步,安靜一下!倒是師傅你為什麼不通知一聲就到我這邊來?大師傅那邊你不擔心他……」
「你大師傅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李一劍知道葉伊滿肚子的鬼主意,突然這麼客氣,肯定沒好事。
葉伊看他懷疑自己,只能繼續嬉皮笑臉。
她從柜子裏拿出一瓶上等的拉菲,給師傅滿上:「師傅,這是龍敬禮放在我這邊的,二十年份的紅葡萄酒,特別香!」
「丫頭你是不是想收買我?我不吃這一套!」
說完,李一劍喝完葉伊倒給他的紅酒:「真不錯,可惜這洋酒太貴了,喝一點少一點……心疼……心疼……」
「放心吧師傅,我這邊除了這瓶拉菲還有別的好酒,您想喝就只管喝。」
葉伊給李一劍倒酒。
李一劍聞言,喜上眉梢,轉眼間就幹掉了一瓶酒。
喝了徒弟一瓶酒,李一劍的口氣也溫和許多:「丫頭啊,你最近都在忙活什麼呢?為什麼你大師傅說你馬上要遇上麻煩,讓我立刻趕來京城幫你?」
「我能有什麼麻煩,我在京城老老實實的讀書,偶爾結交幾個京圈的朋友,安分得不得了!」
葉伊心口胡扯。
李一劍嘿嘿一笑,說:「是啊,安安分分地在京城做學生,順便簽約做藝人,還買了一座四合院兩家公司……」
「師傅,你——」
葉伊假裝生氣地彈了下李一劍的肩膀:「你再揭我老底,我就把酒窖里的好酒全部到水池裏!」
「什麼!你居然有酒窖!在哪裏!快點帶我過去看看!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把酒窖里的好酒倒進水池裏,我就——我就蹲在下水道里等着!」
李一劍是酒中老鬼,得知葉伊有一酒窖的好酒,頓時沒了長輩的威嚴,全身上下都閃爍着酒鬼的光芒。
葉伊對他這愛酒如命的模樣,也是無奈,說:「師傅你放心,我不會把酒窖里的好酒倒進下水道的。」
「那還差不多。」
李一劍鬆了口氣,隨後又叮囑着說:「丫頭啊,你還年輕,大人的事情你別隨便參合。尤其是和你師叔有關的事情。他這人全身都是秘密,要是把握不住分寸的話,會把自己卷進去的。」
對於這個徒弟,李一劍一直都是無可奈何。
葉伊從小就很有主見,她決定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也攔不住。但是這一次,他卻必須攔住她,因為——
江泰德告訴他,葉伊將會遇上麻煩,非常大的麻煩!
「師傅,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做事一直都有分寸,你別再亂擔心我了。」
葉伊打了個哈氣,又伸了伸懶腰,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李一劍無奈,只能讓她回臥室,自己坐在客廳裏面把剩下的大半瓶酒慢悠悠地喝下去。
看着老人寂寞的背影,葉伊不覺的一聲嘆息:「師傅,有些事情,是人力不能控制的,就算是大師傅,也……」
聞言,李一劍的身體頓了一下,隨後他擺擺手,表示自己要休息。
葉伊關上門。
師徒兩人,一夜無眠。
……
……
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的時候,葉伊和李一劍一起來到公園站樁練拳,紫氣吞吐之間,收入天地精華。
等到收工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
葉伊和李一劍回公寓吃完早飯後,葉伊和朝香院月一起上學,李一劍則交給聞訊趕來的黃滿堂,由黃滿堂負責帶他在京城到處轉悠。
分開的時候,葉伊看到李一劍的眼角居然有些紅色,忍不住說:「師傅,我只是讓黃滿堂帶你在京城轉一圈,可沒有要拋下你不管的意思,別這樣看着我,真的很……」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李一劍的聲音有些含糊,臉上滾動可疑的紅暈。
葉伊見勢不妙,只能找個藉口讓朝香院月先去學校,隨後低聲對李一劍說:「他是男的。」
「呸,我多大年紀,怎麼可能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李一劍板着臉教訓葉伊,說:「我只是覺得他的五官輪廓讓我想起一個故人!尤其是他的手環,他的那個手環啊……綾子也戴過……」
「師傅,你不會是疑心他……」
葉伊故作意外。
李一劍一本正經地說:「有機會的話,幫我問他幾個問題。第一,他是不是認識一個叫綾子的老婦人,氣質特別好長得特別漂亮的的那種!第二,綾子……綾子是不是還活着……」
說到綾子的名字的時候,老男人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葉伊以前就知道師傅和成島綾子是許下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的,因為命運的捉弄才不得不分開。
見到師傅年過百歲,提到心愛的人的時候還會露出如初戀小男生一般的青澀,她的心頭有些感動更有些傷心。
她知道,師傅將有九成九的可能等不到他的綾子。
因為——
如果綾子還活着,朝香院月見到師傅的時候,不可能表情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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