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賣藥水給林夫人?藥水裏面該不會有——」
「賣給她的藥水是普通的安全的,我一向都知恩圖報。」
「只是知恩圖報這麼簡單?」
葉伊永遠不會忘記液體生物在研究所里大殺四方的兇殘模樣。
想到這裏,她輕聲詢問:「你是怎麼得到這副身體的?不會又是殺人吧?」
「我想得到的東西總是會輕而易舉的得到,」已經徹底獲得黑魔法師傑拉的身份的液體生物說,「迷戀未知世界的人是很容易着魔的。」
「而你就是魔?」
葉伊的質問讓傑拉露出微笑,他說:「無論我的本質是什麼,我目前都是站在你一邊的,並且百年之內不會與你為敵!」
「為什麼?」
「因為我惹不起你。」
「謝謝你的善意,有事常聯繫。」
葉伊再次露出微笑。
「嗯,常聯繫。」
說完以後,葉伊走出包廂,淡笑着走出會所,走上黃滿堂的車子。
黃滿堂見師傅上車,趕緊問:「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葉伊扶額想了幾分鐘,說:「先打電話給安吉拉,原定和她的下午茶要推後半小時,然後打個電話給左大經紀人,我要去李青的公寓找李青姐妹談一件要緊的事情。」
算算時間,委託龍敬禮在李蔓心頭種下的毒也該開出絢爛的毒花了。
……
……
從進屋就反鎖門的第二天開始,李蔓的門外,腳步聲也不再反反覆覆的響起。
然而,怪異的感覺沒有消失。
每當她的目光落在牆壁上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些異常的東西,牆上有一個黑點,一個會閃光的黑點。
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那是蟲子趴在牆壁上,她於是喊來保姆,要保姆把她的房間裏里外外的打掃消毒。
可是,第二天晚上,蟲子還是趴在牆上,即使關上燈,蟲子還是會閃光。
剎那間,她意識到牆上的東西也許不是蟲子。
她走近黑點,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偷窺孔。
有人在偷窺我!
偷窺我的人是誰!
李蔓低下頭,眼睛看向小空的那邊。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眼球,姐姐的眼球!
驚恐中,李蔓摔在地上,順手打翻了花瓶,冰冷的水漫過她的腳和手,心情也從慌張中逐漸回歸平靜。
牆壁的另一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姐姐離開了牆壁,她確實正在偷窺我!
為什麼要偷窺我!
為什麼要……
她想幹什麼!
李蔓翻出一塊口香糖,嚼爛以後塗在裂縫上,但是裂縫被堵上了,她心裏的洞卻沒法賭上。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數次,始終睡不着。
只要閉上眼睛,她就會想到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李青正用鬼魅的目光看着自己,謀劃着邪惡的事情。
不行!不行!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李蔓想到龍敬禮和她講過的某個故事。
他說,世界永遠款待厚顏無恥的人,卻對那些溫柔善良的人格外苛刻。
李蔓閉上眼睛,毀容的灼痛讓她的內心也更加的憤怒。
……
天亮以後,她下樓通知阿姨,她要阿姨立刻把房間裏的所有裂縫都堵起來,不能透光,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透進去。
在她向阿姨吩咐的時候,桌子旁的李青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透着古怪,鮮紅得嚇人。
李蔓感到眩暈,她返回房間,她讓阿姨將房間裏所有可能的裂縫都用膠布封起來,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安全,她總是覺得有人在看着她,閉上眼,眼前浮現無數張臉,無數張都是李青的臉。
第二天,她醒過來,牆上多了一個洞。
第三天,牆上又多了一個洞。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個禮拜後,牆上已經全是各種各樣的裂縫……
李蔓知道,她已經無處可逃。
她必須做出反擊。
反擊……
反擊……
……
她抓起梳妝枱上的化妝刷,撕下黑膠布,塞進每一個裂縫裏!
插!
插!
插!
瘋狂的插!
牆壁在流血!
血從洞裏面冒出來!
血從地上冒出來!
血從牆壁裏面冒出來!
到處都是血,李蔓自己的血!
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在她的眼前如走馬燈般反覆上演。
……
……
葉伊帶着左長卿來到李青的公寓時,公寓的門是打開的。
落地窗也同樣打開着,屋內一片狼藉,保姆早已不知所蹤。
李青穿着睡衣坐在客廳沙發上,披頭散髮,肩膀顫抖,雙手抓着滴血的剪刀。
因為不確定裏面的狀況,葉伊讓左長卿先進屋。
左長卿抖抖索索地走到李青面前,儘可能和藹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青抬起頭,嬌媚的面容上是無數道傷痕,縱橫交錯,百孔千瘡。
左長卿嚇得倒退三步:「怎麼會這樣!你的臉!你的臉!」
「你說呢?咯咯!咯咯咯!」
李青肆意的狂笑着,笑聲如魔鬼一般。
左長卿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後,葉伊給他一個「繼續前進」的眼神。
左長卿只能硬着頭皮上樓。
臥室的門也是打開的。
兩扇門都一樣洞開。
李蔓坐在臥室里,臉上纏着血紅的紗布,露在外面的眼睛是空蕩蕩的,直直地看着前方流血的牆壁。
看到左長卿的時候,李蔓頓時激動,撲上去,抓住左長卿的胳膊:「你終於來了!快點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我已經得到了新的面孔!我是配得上你的女人!帶我走!快點帶我走!」
「李蔓,你在說什麼?」
左長卿試圖把李蔓的理智搖回來,但是李蔓的眼神卻染上了瘋狂。
「是你對我說,只要我變回當初的美麗,你就會繼續愛我……是你……是你……為什麼……」
她痛苦地嚎叫着,垂頭喪氣地走進滿是血跡的臥室。
左長卿意識到情況不妙,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這時——
肋下傳來劇痛。
左長卿低頭,看到鮮血染紅他的衣服,轉過身,是李蔓憤怒的吼叫。
「你說你愛我!你說過你會愛我的!永遠都會愛我的!」
「……我……我……」
左長卿一口氣沒有順過來,撲棱在地上。
李蔓看到左長卿暈倒,不但不慌張,反而站起身,咯咯地笑着,握着滴血的刀,緩緩走下樓。
「愛我,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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