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熙掏出口袋裏的零錢。
葉伊接過以後,從小販處買了兩瓶汽水一包西瓜糖,走到老太太身邊,打開汽水,拆開西瓜糖,逗老太太身邊的小孩:「小弟弟,想不想吃?」
小孩子不懂事,看到好吃好喝的東西,立刻眼睛好像燈泡一樣閃光:「想……」
「那就叫我姐姐!」
葉伊將汽水和西瓜糖在小孩面前晃來晃去。
小孩立刻大喊:「姐姐!我要吃糖!」
葉伊將西瓜糖給了小孩,也把汽水遞到他手上。
孩子一手西瓜糖一手汽水的吃起來,葉伊也趁機坐在老太太身邊,說:「慢點!慢點!」
孩子滿嘴都是汽水,喜滋滋地說:「……我最喜歡姐姐……好吃……姐姐真好……」
老太太看到孫子貪吃的一幕,滿是皺紋的臉上也露出笑容:「小姑娘,你可真是人漂亮心也美。」
葉伊說:「哪裏,我只是看到他,忍不住想起我的弟弟……」
「你有個弟弟……」..
老太太被葉伊的話勾起興趣。
葉伊開始扯謊,說:「我爺爺、我奶奶還有我爸爸都是重男輕女,媽媽生下我以後挨了他們不少的白眼。他們一心一意想讓媽媽再生個弟弟,可是計委那邊你也知道的……」
「前些年的計劃生育確實抓得很緊。」
老太太是過來人,深有體會地說着。
葉伊說:「但是我們一家都想要生兒子,所以我媽媽才剛確定懷孕就被他們送去了鄉下偷偷養着……好不容易懷孕九個月,要生產了……但是送去醫院的那天下大雨,車輪轉彎的時候一個打滑……我媽媽沒事,但是我弟弟……」
說到這裏,葉伊擠出了眼淚。
老太太也跟着悲傷起來,嘆氣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孩子和你們家沒有緣分……」
葉伊說:「弟弟滿四十九天的時候,爸爸找鎮上的大師度化,但是大師卻說……我弟弟的事情並非天災,是人禍……」
「瞎說!雨天車輪打滑怎麼可能是人禍!」
老太太不相信。
葉伊說:「爸爸那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大師說,整件事情就是人禍,而且禍根在我爺爺身上。他說爺爺當年家裏窮卻想抱兒子,奶奶生下的女嬰都被爺爺用鏟子殺掉了!這些女嬰死後怨氣不散,全都纏在我爸爸身上,我媽如果懷上女嬰也就罷了,要是生出的是男嬰……就一定會……」
「這是胡說八道!世上哪可能有鬼!」
老太太口氣堅定,眼神卻有些慌張。
葉伊說:「我爸也和奶奶您一樣覺得和尚在胡扯,回去後和我奶奶當笑話說了,但是奶奶卻嚇得臉色大變。她把我爸的衣服撩起來,指着我爸肚皮上的一塊疤說,他的五個姐姐都是一出生被爺爺鏟子砸成兩塊殺死的,所以我爸一生下肚子上同樣的位置才有這條疤!」
葉伊說這些話的時候,口吻很平靜,但是老太聽完,卻是渾身冷汗。
「難道說世上真的有鬼神?」她戰戰兢兢的問。
葉伊說:「做了壞事肯定會有懲罰的。」
老太太又問:「那你們家後來——」
「我爸知道我弟弟是因為報應才保不住後,就再沒有想生兒子的事情了。」
「報應嗎……」
老太嘴裏念念叨叨。
葉伊看魚兒已經上鈎,於是站起來,說:「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老太太主動貼上去,說:「小姑娘,我一見你就喜歡,要不留個姓名地址,下次我好帶我家孫子去你家!」
「我是和叔叔一起來市看親戚,明天就要回Y市了。」
老太太更加興奮,說:「巧了,我兒子就在Y市工作!快快快,告訴我你住在Y市哪裏!」
葉伊微笑,留下周常熙的聯繫方式。
……
……
和老太嘮叨完,葉伊和周常熙一起回去。
路上,周常熙忍不住好奇,問:「葉丫頭,你到想幹什麼?」
葉伊說:「天機不可泄露,不過周叔也不用等太久,最多五天就會有你想不到的好事情發生。」
「好事情?那個老太太……」
葉伊看了眼機關小區,說:「周叔,明天陪我去一趟古玩街,我還事情要叮囑老黃。還有,周一如果有空的話幫我去城東派出所找人問問馮叔的案子,都那麼長時間了,居然一點後續都沒有……」
「是該問問案子的進度了!唉,老馮最近怎麼就那麼倒霉,居然會在單位門口被人……」
……
……
呂天良回到家中,不知為何,本就窩着的一團火變得更加旺盛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呂平貴躺在沙發上,身邊摟着個小妞,桌上放着花生米和啤酒。
呂天良頓時怒從心頭起,大罵:「你可真是沒用!除了會玩女人,還會搞什麼!」
呂平貴急忙讓小妞起來離開,陪着笑臉對呂天良說:「大伯,哪個不長眼的惹您不開心了?」
呂天良抓起啤酒灌了一口,說:「還能有誰,就是那個黃滿堂!明知道我要他的店面,竟然還敢聯繫別的買家!哦,還有夏為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和我作對!你也是!找來的都是些什麼廢物!狗屁用處都沒有!」
「大伯,這可不是我的錯!你侄子我在Y市也就是個小流氓,大流氓都只聽陳文勝那老狗的話!我指揮不動他!」
「你不是已經和陳文勝的兒子做了結拜兄弟嗎!怎麼,這樣也不行!」
呂天良氣得不住地往嘴裏倒花生米。
呂平貴說:「大伯你有所不知,陳文勝最近惹上事情了。城東的孟老狗跟見了肉的蒼蠅一樣追着陳文勝不放,天天沒事找事地繞着他打轉。陳文勝覺得這是不祥之兆,讓他兒子還有他下面的那群小弟最近都別出去,本來就不容易的事情……」
「得得得!我知道了!」
呂天良本也不指望呂平貴能辦成什麼事。
他吃飽了花生米,對呂平貴說:「明天你帶幾個人去黃滿堂的店裏看場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敗家子竟敢搶我嘴邊的肉!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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