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小聲說:「月失蹤了。」
「什麼!」
這下子,輪到葉伊慌亂了。
「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失蹤的!為什麼會失蹤!」
她抓着恭子的肩膀連番發問,恭子又被他的緊張和不安驚到,只能反過來勸她,說:「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月是什麼樣的怪物,他怎麼可能會遇上危險呢!」
「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的朋友。」
葉伊嚴厲地重申着。
恭子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慌忙改口,說:「月是我們的朋友,他絕對不會出事的。」
「先說一下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葉伊此時已經顧不上龔常發或是唐川的事情,她只想知道朝香院月去了哪裏。
「昨天晚上,他是在我的四合院裏過夜的,他說四合院的靈氣很充沛,可以供他修養。」
「我知道,這些我全都知道……」
恭子安慰着葉伊。
等到葉伊心神漸定,恭子也開始了解釋。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我非常意外地做了一個夢,夢見月來向我告別。
他看起來非常憔悴,身體仿佛被某個看不見的人攙扶着,走路都是虛脫的,在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全身罩着黑斗篷的怪人,怪人的眼睛是金色的,非常閃亮的金色。
然後我還注意到月的腳上纏着一條透明顏色的蛇……」
「他的腳上纏着蛇?他出現在你的夢中的時候,身穿什麼衣服?」
葉伊問恭子。
昨天晚上,朝香院月是裸着在院子裏吸收天地精華的。
恭子想了一下,說:「他穿了一件血紅的衣服,古裝,領口是敞開的,下擺是破破爛爛的,好像從墳地裏面挖出來那麼的破舊……」
葉伊的眼前勾出痛苦的畫面。
她仿佛看到朝香院月被未知力量的強者鉗制着痛苦前行的姿態。
為了確定實際狀態,她忍着不安,再次詢問恭子:「你說他看起來好像被人扶着,能形容一下扶着他的那個影子的模樣嗎?」
「我看不清楚影子,只知道那個東西是真的存在的,因為月走路的時候雙腳不落地,但也不是懸空的姿勢,並且他的肩膀一邊高一邊低,雙臂的擺動幅度也很不自然……」
聞言,葉伊的神色越加凝重。
「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恭子說:「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我,眼角突然流出兩條血紅的蛇,隨後——」
她吸了口氣,說:「我想追上去,我想抓住他,但是我抓不住,我的手仿佛碰到空氣一樣穿過他的身體……等我醒來的時候,掌心有兩條血痕,這說明噩夢中的一切都不是幻覺,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全都是真的……」
葉伊的神情越發沉重。
恭子說:「是啊,全部都是真的,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葉伊問,「你大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就像我能夢見月一樣,他和月之間也存在特別的感應,他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了。」
恭子的神色是慌亂的,甚至帶着幾分不安。
她說:「我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我想在大哥知道這件事情以前找到月,但是我的能力……我反覆追溯夢境,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我甚至無法回到那個夢裏面!」
這一刻,恭子是絕望的。
她毫無風度的坐在水泥台階上,好像被男人拋棄的怨婦。
葉伊安慰地看着她,說:「我和你一起想辦法。」
「謝謝。」
恭子舒了口氣。
這時,葉伊卻莫名地覺得身後一冷。
她轉過頭,看到了鷹司熙通。
傲慢的公爵出現在她身後,在大批秘書和保鏢的陪同下。
「這件事與你無關,」他說,「謝謝你的好意。」
「鷹司公爵,你的意思是——」
葉伊的眉毛豎了起來,淡淡的煞氣以她為中心擴散。
男人卻是不屑一顧,說:「我會找到他,你可以走了!」
「大哥!」
恭子急了,撲上去抓住兄長的衣領:「這一次失蹤的可是月!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緊張!」
「因為沒必要。」
男人單手輕拍,恭子的雙手頓時無力垂落,她沮喪的跌坐在地,垂着頭,狼狽不堪。
鷹司熙通卻對此毫不在意,只是示意保鏢上前將恭子扶起來,帶上車。
葉伊再次看不下去。
她知道世家名門大多等級森嚴,但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可以對自己的妹妹也如此無情無血!
本已經走遠的她轉過身,指着男人的鼻子,說:「就算你是公爵又怎麼樣!公爵就能不把人當人看嗎!現在可是人權社會!」
「然後呢?」
男人饒有興致地反問了一句,話語中冷意縱橫。
如太陽一般熱烈的火燙正朝着自己洶湧而來,葉伊卻沒有絲毫的怯懦。
她平靜的看着鷹司熙通,說:「我會證明你是錯誤的!」
「不用,」鷹司熙通說,「你已經錯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咣當。
車門打開。
朝香院月從裏面走出來,精神煥發,毫無憔悴。
他走到恭子面前,滿懷愧疚地說:「對不起,昨天晚上讓你擔心了。」
「你說什麼?!」
恭子的臉上掠過多種表情,朝香院月的出現讓她驚訝,但更多的是憤怒。
她握起拳頭要打,卻在快要碰到月的身體的時候放下了拳頭,轉而抱住他嚎啕大哭。
她很生氣,氣憤月居然會這麼對自己,但是她又很開心,因為月沒有發生意外,只是力量暴走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葉伊也鬆了口氣,迎上前,說:「幸好沒事。」
朝香院月嘴角一抹苦笑,說:「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已經漸漸控制不住我的身體。」
他將恭子輕輕推開,又看了眼鷹司熙通,說:「我是來辦理退學的。」
「你說什麼!」
葉伊驚呆:「為什麼退學!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
「對不起,我違約了。」
朝香院月冷靜而無情地說着,轉身上車。
恭子在呆滯中被人退上車。
車子呼嘯而去,留下洶湧的煙塵。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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