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大兒子說,「我們正愁沒有辦法處理這些東西!」
「先別說謝謝,把東西帶過來給我看看。」
葉伊才把話說完,張阿婆一家就趕緊回家,把老太太生前用過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甚至連她用過的碗都沒有留下,床也拆成一片片地從屋裏運出來。
葉伊沒想到張阿婆一家竟然這麼配合,只得打電話給戰海霆一邊,讓戰海霆派人過來搬東西。
九九年的時候,手機還是稀罕物,張阿婆的家人見葉伊拿出的居然是最新款式的手機,更加確定這個美貌少女身份非比尋常,恨不得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而葉伊打完電話後,也沒有閒着,她讓黃滿堂留在原處等戰海霆的人,自己回葉愛國家。
……
……
葉愛國家中似乎發生了爭吵,葉伊進屋的時候,大家的眼神都非常不友好。
葉伊本就視他們為無物,他們不把她當回事她也懶得和他們主動打招呼,隨便喊了一聲就要上樓。
這時,葉愛國反常的叫住了葉伊:「小伊,有時間嗎?我們想和你好好談一下。」
葉伊停下腳步:「舅舅,舅媽,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想和你談一下未來。」
劉文英的口氣不是很好。
不過葉伊不在乎。
她看了眼葉文武、葉招娣還有宋天雪,說:「這是專供葉家內部的小會還是所有可能成為葉家一份子的人都可以出席的家族大會?」
聞言,宋天雪站起,說:「伯父、伯母,我先……」
劉文英說:「天雪不用離開,你也有資格留在這裏。」
宋天雪笑着留了下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前約好的。
葉伊的笑容很平靜。
她脫下外套,坐在他們指給她的位置上,直面三面圍攻:「舅舅、舅媽,你們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聽這口氣,莫非你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對你說什麼?」
劉文英的表情有點玩味。
葉伊笑了笑,說:「我給舅媽做了那麼多年的外甥女,就算不知道你們打算對我說什麼,也能猜到基本的想法。舅媽,大家都直白點,想說什麼快點說吧!」
「好,你爽快,我們也不和你繞彎子!」
劉文英的臉上明顯滾過一些猙獰。
她對葉伊說:「你已經十八周歲了。」
「是的,已經十八周歲了。在法律上是成年人了。」
葉伊坦然面對劉文英的嘲諷問題。
劉文英說:「既然知道自己已經是十八歲的成年人,那你也該清楚地知道,我們已經沒有繼續符養你的義務了!你是成年人,你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舅媽的意思是……」
葉伊的眼神帶上一點冷意。
劉文英這時又換了口氣,說:「我和你舅舅絕對沒有趕你出去的意思,我們的想法很簡單,你已經是成年人,你需要為你的人生買單,我們希望你能更早更快的獨立出去。當然,如果沒有錢用還是可以繼續找我們借的,結婚以後記得還我們!」
「繼續找你們借?我曾經向你們借過錢嗎?」
葉伊的反問讓劉文英和葉愛國啞口無言。
尤其是葉愛國,整個人都好像被塞進一個餡料全是蒼蠅的包子,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他漲紅了臉,吞吞吐吐地說:「小伊,我們沒有和你算賬的意思,我們只是希望你能更快的獨立出去,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我們……我們……」
「我也沒有恨你們的意思,」葉伊說,「我確實已經成年,也確實有義務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謝謝你們的這些話,讓我子終於可以下定決心。」
「你要走?」
葉愛國似乎有些捨不得。
但是劉文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於是,他馬上縮了回去。
葉伊長嘆一口氣,對劉文英和葉愛國說:「說吧,是明天就搬走,還是等過了正月初三再搬走。」
「當然是出了正月——哎呀!你踩我幹什麼!」
葉愛國抱怨地看着妻子。
劉文英理直氣壯地對葉伊說:「搬家這種事情當然是宜早不宜遲!要不是今天晚上看着要下雪,我都想現在就上樓幫你整理東西呢!」
「原來舅媽希望我現在就搬走。」
葉伊嘴角一抹冷笑。
劉文英擠出假笑,說:「小伊你這又是什麼話!我哪可能有這種心思!你看看外面,都已經全黑了,我要是今天晚上就趕你出去,豈不是和虐待繼女的後媽沒有區別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背上虐待繼女的後媽的罵名的。」
葉伊用來自南極的冷漠看着劉文英。
劉文英露出虛偽笑容,說:「小伊果然是個懂事孩子,知道舅媽的不容易。」
假得徹底的笑容帶給葉伊深深地嘲諷。
她於是站起,對葉愛國和劉文英鞠了一躬,說:「謝謝你們曾經的關照,我現在就上樓整理東西。」
劉文英聞言,又是一副虛偽的笑容,說:「你這丫頭怎麼這樣!我說過要你立刻離開的話嗎!再怎麼不開心也得把今天的飯吃完,不是嗎?」
「是啊,但是我在外面已經吃過了。」
葉伊推開椅子,準備上樓。
經過宋天雪身邊的時候,她特意停住腳步,對宋天雪說:「感覺還好嗎?」
宋天雪裝糊塗,問:「葉伊,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聽不懂?」
葉伊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我們都不想承認彼此在說些什麼。」
說完,她轉身上樓。
宋天雪的心頭划過一陣快意:葉伊,我要把屬於你的東西都一件件的拿走!
而葉招娣看葉伊竟然真的要上樓收拾行李,也趕緊追了上去:「小伊!小伊!」
葉愛國性格懦弱,見狀又開始埋怨妻子:「你這是何必呢!小伊這些年給我們的好處還少嗎!為什麼非要……」
「你懂什麼!」
劉文英瞪了葉愛國一眼,也追在女兒後面上了樓。
葉愛國趕忙喊住妻子:「招娣上去勸小伊,你跟過去幹什麼!」
劉文英冷冷一笑,說:「我去看她有沒有趁機帶走我們老葉家的東西!」
「你——」
葉愛國為妻子的小雞肚腸感覺羞愧,但除了羞愧,他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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