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伊回到溫泉邊,吃了三隻元氣濃郁的野蘋果,又抓了兩條溫泉魚,去掉內臟和鱗片後,用蘋果樹枝串着,像燙火鍋一樣泡如沸水的溫泉里煮熟,就這麼原汁原味的吃了下去。
吃飽喝足後,葉伊躺在溫泉旁小睡,濕潤的汽流籠罩全身,天空開始飄雪,還未落到身上就被溫泉的熱氣融化,變成溫暖的雨。
一個崽子發現了另一個崽子突然昏睡不醒,好奇地走過去,用鼻子拱它,但是怎麼拱動,崽子都不願意醒來。
於是,它索性睡了下去。
雪越下越大,飄進天坑裏的雪花也越來越多,生長在天坑最外圍的野生草藥的葉片上積了一層雪,天坑中段的草藥則在溫泉暖氣和外界的寒氣交替下,變成了施洛華奇的水晶。
萬籟俱寂。
母雪豹也趴在公雪豹的屍體旁睡着了。
寂靜中,天坑裏突然多了一個人。
銀髮委地,黑袍入夜。
母雪豹警覺地抬頭,但在看到來者後,頓時失去意識,身體軟軟地趴在地上。
銀髮男人走到雪豹身旁,伸出修長的手指,輕划過,被母雪豹靠在身下的公雪豹便化為流光消失了,乾乾淨淨,仿佛從沒有存在過。
之後,他又走到兩隻小崽子身邊,手指勾動,吃下千年雪蓮的小雪豹被無形的手揪着後頸懸起。
手指轉動,小雪豹的身體也跟着轉動。
將小雪豹上下左右一通打量後,冰冷的嘴角浮出一抹淡笑,隨後他彈指一揮,原本覆滿小雪豹身表的黑色豹紋全數消失,當它翻着跟斗落地時,已經是一隻變異的純白雪豹。
小雪豹穩穩的落在男人的黑袍旁,它已經醒來,它睜開眼睛。
它仰望着男人,黃綠色的眼睛裏閃動着名為靈智的光芒。
男人讚許地點了點頭,指向葉伊:「她,主人!」
「喵!喵嗚……」
小雪豹咿咿地重複着,跌跌撞撞地跑到葉伊身邊,軟綿綿的身體磨蹭葉伊的脖子。
男人的唇角露出難得的笑意。
他走到溫泉邊,單膝跪下,手指分開女孩被水汽浸透緊貼着臉的頭髮。
見狀,開了靈智的小雪豹識趣地閃到一邊,吃堆在地上的野蘋果和草藥。
他低下頭,柔軟的銀髮落在女孩的身上,銀色的眼中似有話語要傾訴,卻最終選擇了放棄。
他將她推入溫泉水中,自己也走進了水中。
……
……
睡得正酣的時候,葉伊突然感覺一陣寒意,隨後是一陣暖意席捲全身。
朦朦朧朧中,她睜開眼睛,睡意未消的視野一片朦朧,只能隱約看到上方有個人正看着她。
一個男人,頭髮是罕見的銀白色,又長又直,飄散在水中,如絲絛如綢緞,穿着黑色的衣袍。
「你……你……」
她伸手要摸男人的臉,卻只抓住了他的一簇頭髮。
手指抓不住濕濕涼涼的頭髮,無力地滑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男人的唇角似乎露出了笑容。
他饒有興致地俯下,在葉伊的嘴唇處留下淺淺一吻。
將要吻上的時候,昏沉沉的女孩卻突然警醒,意識曖昧的她推開銀髮男人。
「餵……你是誰……啊……」
「是我……」
低沉的聲音響起,手指落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划。
抗拒消失了。
她服從內心的聲音,抓住他的手,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
「果然……」
男人的笑容消失了。
他抱住她,她也圈住他,水滴從她身上低落。
之後發生的一切,如溫泉的水流一樣搖晃不止,誰都不清楚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
……
熾熱的氣息以嘴唇、心口、小腹為起點,順着四肢百骸涌動,所到之處,體內的寒冷和淤積盡數祛除。
葉伊雖然有極佳的天分,但她生在末法時代,無法獲取足夠的元氣支持修煉,加上腦內羅盤運轉需要吸收煞氣,長年累月,身體裏有多處的淤積和煞氣,雖說不會破壞她的身體機能,卻到底是隱患,不知什麼時候會引爆。
但是此刻,熱氣卻如洪流般從各處經脈衝過,不僅將墜下雪峰留下的傷勢修復,往年淤積的煞氣全部清除,還把她體內天然閉塞的經脈也一一打通,這一遍下來,等於洗精伐髓!
皮膚變得如玉石般透明,瑩瑩生輝……
熱氣在體內遊蕩,外界的寒氣再也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影響……
體內一百零八個穴竅內,本只是少量固化的元氣終於全部凝結,她踏入了新的境界……
而讓這一起發生的人,卻在欣賞完自己的作品後,轉身離開了。
如來時一樣,無影無蹤。
熱力在體內循環,葉伊浮在溫泉中,如睡美人一般沉睡着,直到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葉伊有些迷糊。
從入定中醒來的她心情很好,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往日淤積的經脈也都暢通了,體內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但是那個夢……
銀髮委地的男人……
在溫泉里,抱着她,渡她溫暖……
綺麗美妙的夢境讓她張望四周,雪豹們都不見了,不論是母雪豹還是小雪豹,甚至連公雪豹的屍體也不見了,溫泉旁,一團全身純白的毛球正圍着她「喵嗚」亂叫。
「你是……」
毛球不爽地追着尾巴亂跑一通,葉伊心頭靈光閃動。
「你是小雪豹!搶走我的千年雪蓮的小雪豹!你怎麼會……怎麼會……你媽媽去哪裏了……還有你的兄弟呢?它們去哪裏……」
毛球聞言,委屈地「喵嗚」起來,那架勢,似乎葉伊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
「好吧,我不問你了!」
問了也沒有回答。
葉伊自言自語地說着,從水中爬出。
看着一字排列放在溫泉邊、被地熱烤得暖烘烘的登山服、手錶、手機,以及漂在水面上的一根銀色頭髮時,葉伊終於確定夢中的銀髮男人並非幻覺。
她在溫泉邊睡着的時候是裹着登山服的。
然而回過神以後,葉伊頓時嘴角抽搐!
脫女人的衣服……把女人推到水裏面去……抱在懷裏……
這……這……這怎麼看都動機不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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