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寰皺了皺眉,目光掃了葉伏天一眼,他這『小師叔』竟然站起身來都沒有便直接出手了嗎?
他腳步往前走了一步,大道威壓爆發,一瞬間一股沉悶的氣息籠罩天地,卻也在同時,葉伏天身上的磅礴道威壓迫而來,猶如真龍神象般蘊藏極其強橫的澎湃力量。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傳出,段寰身體周圍颳起一股無形的大道風暴,他往前邁的腳步戛然而止,甚至連續往後退了幾步。
「嗤……」
腳步摩擦着地面,尖銳刺耳的聲音傳出,段寰腦袋晃了下,有一瞬間的恍惚,那一瞬間,神魂也同樣遭到了鎮壓攻擊。
他臉色陡變,爆發出一股駭人威壓,身體周圍大道神光流轉,環繞身軀,將他身體神魂護於大道神光之內。
其他人神色也都略有些變化,好強橫的氣息。
不過之前見到過葉伏天出手的那些人倒是沒有意外,天刀老人的實力已經是涅槃之巔,人皇之下對手不多,縱然是皇室子弟的段寰也一樣很難說勝過天刀老人。
之前天刀老人不敵一指之力,這段寰,也不會好太多,不可能是葉伏天的對手,對於這一點,段慶也是心中有數的。
磅礴之道威依舊咆哮着,滾滾襲殺而出,壓迫着段寰,葉伏天站起身來,轉身走出酒席之地,在他的絕對控制下,力量竟然沒有絲毫外泄波及到宴席。
身軀之上,隱有參同契功法綻放,他的身體便如同一尊大道神爐,氣息何其磅礴強盛,猶如真正的神體一般,耀眼不可一世。
腳步往前走了幾步,他步伐很輕,但每一步走出都有更強的威壓席捲而出,看到段寰身上的護體神光,他腳步一踏,拳頭便轟在了那護體神光之上。
咔嚓的清脆聲響傳出,護體神光頃刻間崩滅粉碎,一道道拳意破開護體神光之後直接沖入段寰的體內,使得他五臟六腑都為之劇烈震盪,像是要崩碎般,儘管體內氣息磅礴,依舊感受到了錐心之痛。
「轟。」
終於,氣息霸道的段寰扛不住這股強盛到極點的道威,身體不斷往後滑退,吐出一口鮮血,氣息急速衰弱。
「砰。」
滑退數百米段寰才穩住了身形,臉色蒼白,抬頭有些震驚的看向葉伏天,這股力量,根本不可阻擋。
「小師叔果然厲害。」段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開口說道,酒宴中的許多人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葉伏天,道祖這位衣缽傳人,很強啊。
段寰的實力他們心中有數,絕對是頂尖級的,但是,扛不住一拳。
「人皇之下能受得起我一拳的人不多,你也不必太在意。」葉伏天平靜開口,雖然說的是實話,但他畢竟年輕,真一副教訓晚輩的口吻,倒是讓人有些不習慣。
還真是一點不謙虛。
旁邊的段雨也無言,她兄長竟然一拳都扛不住,她那師公收的衣缽傳人真如此厲害嗎。
對於師公段雨從小便聽過許多他的故事,絕對是一位傳奇人物,少年天才,風華絕代,天河界成名之後遊歷天下,於至尊道界迎娶了至尊之女,神族千金,且神族至尊都不反對,可見天河道祖年輕時代的風華。
然而他沒有留在神族,遊歷天下之後他回到故土天河界,傳道天下,門生遍佈天河界,被天河界世人所崇拜,天河道祖之名,成為天河界的象徵,超越一切皇權之上。
界皇宮皇族之人,也一樣入其門下修行,她父親,界皇宮皇子,便也早早的送入了天河老祖門下求道。
她還聽說過一些閒言碎語,關乎以前的,稱她的祖父,界皇宮的主人,天河界無上存在,當年見到天河老祖也要躬身行禮拜見,她沒有經歷那一時代,不知天河老祖當年有多輝煌,但只知對方很強,天河界第一人。
但生活在界皇宮皇族,段雨也是極驕傲之人,她們皇族,不如一人,皇主見天河老祖要行禮,這些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如今,天河道祖的所收的衣缽傳人也如此厲害,碾壓她的兄長,她沒有見過天河老祖出手,但如今見葉伏天出手,心中極不舒服。
而且,父親還待他如此客氣。
「這傢伙向來眼高於頂,今日師弟指教一二,也讓他長點記性。」旁邊的段慶笑着道:「師弟坐吧。」
葉伏天回到坐席之上,皇宮一行,雖然段慶依舊對他客氣,但卻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氣氛,從段寰的態度、段雨的眼神中,都能夠感受得到。
這些皇族之人,對於天河老祖並沒有想像中的敬重,如若段慶將道祖視為恩師,那麼,言傳身教之下,他的子女,也一樣當極為敬重道祖,但他沒有感受到這種情緒。
這樣看來,事情怕是並不那麼簡單。
這段慶邀自己前來,也怕是試探他。
段寰和段雨也落座,不過倒也沒有繼續挑釁葉伏天,安靜的坐在一旁。
葉伏天一直隨意的應對着,有些敷衍,段慶想必也看得出來,不過他也不在乎,在明白段慶和道祖以及老師的關係之前,他不可能太誠懇。
如若他想錯了,以後他會賠禮道歉。
「今日出來時間也不短了,我也該回山門修行了。」酒至半酣,葉伏天舉杯對着段慶告辭一聲,段慶點了點頭,舉杯道:「也好,過些時日我去拜見師尊,到時再看望師弟。」
「好。」葉伏天點頭,將杯中之酒飲盡,隨後起身拱手,酒宴上諸人紛紛站起身來。
「諸位,告辭。」葉伏天望向人群微微行禮致意。
「你們兄妹二人送送小師叔。」段慶對着段寰兩人說道。
「不必勞煩師侄了。」葉伏天開口說了聲,隨後轉身邁步離去,天河城的許多人也紛紛隨行離開,沐青魚想要上前,但看到那飄揚的白髮,她終究還是沒有上前去,以她的身份能夠接觸到許多風流天驕,但卻依舊有些人,難以觸及。
葉伏天無疑便是這種人。
葉伏天離去之後,段慶看向段寰道:「感覺如何?」
「聖道之巔,已鑄大道之體,而且比我以前交手過的任何這境界之人體魄都要更強,而且,擅長神魂攻擊。」段寰開口道。
「在天河界,你也算是頂尖的人物,但差距依舊如此之大,以後若是前往至尊界,如何與那些最頂尖的人物爭鋒,怕是只能仰望,下去好好修行吧。」段慶開口說了聲。
此時宴席上的大多數人都離開了,除了他們父子三人外,只有另外兩人留了下來。
「父親,這麼多年了,當年的事,我們也該知道一些吧。」段寰開口道。
「讓段寰留下也無妨。」旁邊一人開口說道,段慶思忖片刻點了點頭,道:「當年的事也很簡單,為了家族的未來,父親以及家族,都做出了一些必要的犧牲。」
「什麼犧牲?」段寰問道。
「道義,良知。」段慶看着段寰的眼睛,段寰沉默,事實上,這些年的成長,他早已經猜測到了一些事情,即便沒有人提及過,一樣能夠從各方態度中看出一二。
當年爆發過滅界之戰,而身外皇族的段氏,且和天河老祖有着極深的關係,卻不僅沒有在這場風波中覆滅,反而越來越強盛,這本身便是極為反常之事。
「修行本就殘酷,縱然是皇族也一樣,危若累卵,當年若是選擇道義,整座界皇宮,皇族子孫,無數人都將葬送於災難之中,有時候,不得不走出一些艱難的抉擇。」段慶繼續開口說道。
「我能理解。」段寰點頭。
段慶沒有多言,他看向旁邊兩人,道:「你們如何看?」
「此子天賦戰力如此之強,卻非天河界之人,來歷神秘,道祖直接將他視為衣缽傳人,其中怕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一人回應說道。
「數月前,有神秘人造訪師尊的道山,之後,便傳出消息,師尊收了衣缽傳人。」段慶開口道。
「什麼人?」有人問道。
「不知,師尊在,不敢太近窺探,否則必被發現。」段慶繼續說道:「這件事,有必要上稟下。」
「上稟?」段寰低聲說道,他看向父親。
段慶伸手指向上面,段寰心中瞭然,不過本該如此,既然界皇宮當年背叛了道義良知,那麼自然選擇了另外的立場,也難怪如今他師公和界皇宮相安無事。
因為,還有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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