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夜雨,電閃雷鳴。
今日的夜雨下得很不尋常,夜雨之中仿佛伴隨着悽厲的哭喊聲,聞之令人毛骨悚然。
波旬坐在古廟大堂之上,默默的誦經念佛,整個大堂也只有他一個僧人。
大堂上的燭火在夜風呼嘯之下早已熄滅,因此大堂顯得有些昏暗,森冷的寒風用了進來,吹得波旬身上的僧袍一陣亂抖。
波旬看了看大堂之外的雨幕,眼神宛若死灰一般,心中劇痛難當。
歡喜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波旬在這裏已經待了三年,這三年來他時常與阿秀相見,正如當年一模一樣。
直到阿秀在前段時間嫁人了,從此便極少來寺廟之中與波旬相見了。
波旬沒有阻止這一切,他就如當年一樣對於阿秀的情感視而不見,只是將其視作好友。
因為波旬一直都知道這是一場考驗,他擔心自己若是打亂了以往的那些事情,會不會導致自己考驗失敗?
所以波旬便一直沒有去打亂任何的事情,徹底讓自己進入到年輕時與阿秀相處的狀態。
這一待,就是整整三年。
波旬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三年外界會過去多久,但想來應該不會也過去三年這麼久。
雖說三年的時間對於武者來說很短暫,但對于波旬來說,這短短三年與阿秀相處的時光讓他再度擁有了昔日美好的一切,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今日,看着寺廟外漫天的大雨,波旬才猛然間醒悟過來,這美好的一切早已過去了。
阿秀已經嫁人了,自己做不了什麼,甚至連出寺廟去看她出嫁都做不到,只能待在寺廟之中默默的為阿秀念經祈福。
可是波旬自己也清楚,念經祈福沒有任何的意義,該經歷的註定還是要再經歷一遍。
阿秀會在今夜死去!
波旬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但是他強迫自己不去阻止,他必須要完成這個考驗,縱然內心之中再痛苦,也不能去做任何事情,只能待在這座寺廟之中等待一切的結束。
可是這種內心的煎熬與折磨,讓波旬始終難以平靜,他念經念得越快,心中的痛苦便越來越強烈。
轟隆隆!!!
猛然間,寺廟之外響起了巨大的雷鳴聲,伴隨着銀芒閃過,剎那間照亮了佛堂。
坐在佛堂中的波旬在銀光照耀之下面容無比猙獰,一雙眼睛通紅,雙手緊緊的抓着,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皮肉之中卻也絲毫感覺不到痛苦。
此刻的波旬狀若瘋狂,很想衝出去將所有看到的人全部殺掉,內心的痛苦與憤怒根本無處發泄,只能自己強行忍受着。
「阿秀!我一定要讓你活過來!」波旬面容猙獰,心中不斷的怒吼。
就在這個時候,波旬看到了幾個廟裏的和尚鬼鬼祟祟離開了寺廟。
波旬幾乎要忍不住衝出去將這幾個和尚殺死,因為這幾人便是導致阿秀慘死的罪魁禍首。
若是自己這個時候出手的話,便可以阻止阿秀死於這幾個該死的人渣之手。
波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壓抑住心頭的殺意,眼睜睜看着看着那幾個和尚溜出了寺廟。
看着那幾個和尚的身影翻牆而去,波旬只覺得渾身的力量都好似流走了一樣,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夜雨仿佛更大了一些,波旬蜷縮在角落之中,儘量不去想阿秀慘死時的慘況,希望自己能夠平靜面對這一切。
可如此刻骨銘心的經歷,波旬又如何能夠平靜面對?
波旬甚至出現了幻覺,仿佛阿秀就在自己的面前,正在遭受着那幾個和尚的凌辱,正哀求着希望自己能救她。
波旬狂吼了一聲,整個佛堂為之一震,那金身大佛更是劇烈晃動了一下。
通紅的雙眼看向了那金身大佛,波旬怒問道:「為何她要遭受如此不公?」
「為何她一件惡事都不曾做過,卻偏偏要死在惡人之手?」
「為何沒有人救她?為何你不救她?」
「你不是佛嗎?佛不是應該普度眾生嗎?你為何連阿秀一個弱女子都救不了?」
「你算什麼佛?你算什麼佛?你應該為阿秀陪葬!!」
轟!!!
波旬終究還是發狂了,怒吼之間一掌抬起,將那金身大佛拍得粉碎。
這一掌下去,卻不曾讓波旬心中的痛苦有半點的發泄,反而是點燃了波旬心中的瘋狂和殺意。
「阿秀!!!我絕不會讓你再死一次了!!!」
怒吼震天動地,整個寺廟的僧人都被驚醒了,但還不待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妄之災便已經降臨。
整個寺廟被一道巨大掌印碾壓,寺廟內的僧人們一個都沒有活下來,全部慘死于波旬之手。
波旬渾身浴血,在雨夜之中直奔阿秀的家。
千里之地,波旬眨眼間便到了。
他聽到了阿秀的呼救聲,聽到了那幾個僧人的淫.笑與咒罵,聽到了刀刃入體時的聲音,更聽到了鮮血流淌在地上的聲音。
當波旬趕到之時,阿秀沒有死,那幾個僧人只是殺了阿秀的家人,還未對阿秀動手。
他們將阿秀摁在了地上,正在剝去阿秀的衣物,而阿秀雖然不斷的掙扎,但終究只是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掙脫得了這幾個僧人?
這是波旬當年不曾看到過的情形,這一刻他看到了,他沒有來遲,沒有讓自己再次遺憾。
「阿秀,我來了。」波旬站在不遠處喃喃說着,甚至他不需要動手,只是一道氣息飛掠過去,那幾個僧人的頭顱便直接爆碎,鮮血伴隨着腦漿、碎骨散落一地。
阿秀呆滯的看着這一切,那幾個沒了頭顱的僧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無頭的屍體撲通撲通倒了下來。
阿秀髮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這一切對於她這樣一個平凡女子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一些,完全超出了她能夠接受的範疇。
波旬自雨幕之中緩步走出,一步一步走到了阿秀的身前。
「你不要過來!」阿秀突然喊了一聲,整個人好似受驚了一樣,眼中滿是恐懼,甚至不敢接觸波旬的目光。
波旬愣住了,腳步也停住了,眼前的阿秀讓他陌生,但波旬的心裏卻有一種釋放與解脫。
「終究,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看着阿秀在我眼前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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