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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通了,對面只有呼吸聲,沒有親切的叫大叔的女孩嬌柔的聲音。
劉玄師笑笑,「高麗,我請你吃飯,在我的小出租屋裏。」
高麗的回應很簡單,一個「嗯」字。
「那我先去買菜。晚上準備青菜、豆腐和排骨,一炒一煮。」劉玄師道。
「大叔,我等會就到。再見!」高麗的聲音輕快了些,但還是沒以前親密的跡象。
劉玄師收起手機,臉上掛着微笑,穿件白汗衫就去買菜。
他在小區內的超市里買了豆腐和白菜各一斤,排骨先小排稱了一斤。
用新學的手機支付付了錢,劉玄師對收銀的小妹妹笑了笑,輕聲說了聲「謝謝。」
「歡迎再來。」小妹妹微紅着臉,第一次真誠地說出這句話。而不是象以前一樣,機械的習慣用語。
劉玄師再次還以微笑。
小妹妹臉更紅了。
廚房內,劉玄師認真地學着做菜,向命竹學習做菜。
這是第一次給別人做菜,還是特別的人,他看重的人,劉玄師自然要認真地做好。
他的廚藝,大約在開水煮白菜的廚師級別的上一級,他會加點油和蔥姜。
命竹會做菜麼?會。
劉玄師不知道命竹的廚藝到什麼水平,他只是機械地按照命竹的安排,排骨過水後加到電飯煲里,加冷水和蔥姜開始煮排骨。
白菜炒豆腐,劉玄師以為命竹還會提建議,但他想借了。
命竹給了他兩個選擇,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命竹主動提意見。
「是我自己聽指揮動手還是你借我的手做菜?」劉玄師奇怪地對命竹道,「這有區別嗎?」
命竹沒有回應。
出租屋的房門響起敲門聲,聲音輕緩,「來啦。」
劉玄師打開門,一身警服的高麗俏生生地站在門外。
「大叔。」
「嗯,進來吧。」劉玄師微笑道。
「嗯。」
突然變得文靜的高麗,進門後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劉玄師給她倒杯水,抹了抹汗又將客廳的吊扇開到最大,在吊扇的吱吱嘎嘎的聲音中,他道,「你先坐會,我先去做菜。白菜炒豆腐和煮排骨,我的拿手菜。」
「嗯。」高麗輕聲道。
劉玄師抓抓頭,笑了下就回到廚房。
在廚房之內,劉玄師認真地在水龍頭下洗手,邊和命竹交流。
「你親自做和我聽你指揮做,有區別嗎?」
命竹給了個影像。
黑暗、枯寂的宇宙中,突然出現一棵恆星,向黑暗拋灑着灼紅的烈焰,照亮這方宇宙。
在這灼紅的無邊無際的能量長河中,有一乒乓球大小的劉玄師,正在炒菜。
「區別這麼大,恆星和乒乓球的區別?」劉玄師尷尬地想。
這區別就和王者農藥里的青銅小學生和星耀百星的大神之間的區別,再乘以n倍。
這水平對比,就象一粒沙和太陽系或銀河系比大小一樣。
「我有這麼差麼?」劉玄師對命竹道,「好吧,還是你來吧!」
他相信命竹能做好菜,所以他只不相信自己太差。
手洗好,劉玄師站在灶台前,前面是一個單頭的天燃氣灶,一個菜板,和放在盤中的已洗好的白菜,加上一碗白嫩的豆腐。
油鹽味精之類調料放在灶頭的另一邊。
「可以開始了。」劉玄師對命竹道。
他瞪大眼,有點好奇命竹怎麼來做菜?難道是變化外形,如法寶一樣炒菜?
或許命竹想讓他知道一些常識,命竹在他的腦海里描繪出一個人體,劉玄師的透明人體,一層透明皮下的骷髏。
劉玄師給嚇了一跳,這骷髏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都挺嚇人的喲,你想做什麼?
骷髏無聲地站立,然後從胸口處冒出五道紅色的頭髮絲般的細線,以胸骨為中心,沿着骨頭直奔目標而去。
而劉玄師,感到了身體裏有幾道溫和的水流在延伸,所過之處,從骨髓內泛起舒服的如溫水浸泡的感覺。
忍住沒發出讓人誤會的呻吟,劉玄師緊閉着嘴,看着紅線的行進。
紅線最終在他頭頂眉心的位置和四肢的手心、腳心處,停止了延伸,並在最前端結出一個紅豆大小的紅色透明圓球。
圓球一成,五道連在一起的紅線齊顫一下,在一陣蝕心的酥麻中,劉玄師發現,自己的身體處在一種玄妙的狀態。
有股力量接管了他的身體,但他直覺地感到,他可以隨時隨地的取回身體控制權。
「你這是在向我表明,你不會控制我麼?」劉玄師問。
命竹送了一個畫面,黑暗之中,一道紅光如帶般纏繞着劉玄師。
「嗯,我明白了,你不會害我。不用多解釋,我明白。」劉玄師將命竹當做一個有意識的生命,當兄弟。
腦海中的骷髏消失,劉玄師知道命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嘿嘿一笑,陪伴自己這麼多年,總能有點感情了吧。
他的左手拿過已洗好的白菜放在菜板上,右手拿起菜刀,開始處理白菜。
這感覺,真是奇怪啊!劉玄師邊看着菜刀在一片片菜葉上划過,邊體會着這被命竹控制身體的感覺。
以旁觀的身份看自己的身體做菜,這感覺……特怪異。
按下心頭不太適應的怪異感覺,他的注意力被命竹不斷的向他發送的解釋所吸引。
是解釋,信息量大到爆的解釋。
這片菜葉的優缺點判斷,從顏色到外形再到影響口感的地方,說的是一清二楚。怎麼用刀去改,每一刀要達到什麼效果,原理是什麼……
這些全部成為了他記憶的一部分,劉玄師一邊查看一連吐槽,特麼的一個菜葉都有這麼多學問,這菜葉是給神仙吃的?
他數過,光這個菜葉,命竹就列了不下二百條的解釋,這刀尖的角度和力道大的變化有二十次,小的變化數不清。
一斤小白菜有多少片葉子?劉玄師沒數,不過他清楚每片葉子的所有細節。
所有處理過的白菜放到盤中,再將豆腐切塊。
起火,倒油……
劉玄師完全沉浸在這炒白菜豆腐的奇妙做菜過程之中。
高麗在沙發上安靜的坐着,喝着水,扇着比沒有還糟糕的吊扇。
她的眉頭突然一動,廚房裏傳出如蠶咬桑葉的「沙沙」聲,聲音細密而有節奏,每一下都清晰可聞。
這聲音?
高麗感覺聽到了由「沙沙」聲組成的一道輕音樂。這音樂如清泉流過,優美動聽,讓人沉醉。
眉頭鬆開,她感覺到緊張的精神在音樂的輕撫下放鬆下來。
劉大叔是在做菜還放音樂?這音樂還意外的好聽?
高麗肯定這是種從未聽過的音樂,高雅、優美、好聽的音樂。
這音樂很特別,喜歡音樂的高麗有立刻擁有的衝動。
音樂的聲音突然停止,然後又換了一種,比沙沙聲複雜但說不清是什麼樂器發出的、比前首了點力度的另一首音樂。
同樣的,這道音樂非常的棒。
同一天聽到二首特別的音樂,高麗按耐不住自己對這音樂的嚮往,輕手輕腳地來到廚房門口。
她是想向劉玄師詢問這音樂的出處,想收藏的。
結果,她死死捂着嘴,將從腳底冒出的尖叫硬壓了下去。
一隻修長的手,拿着把常見的白色的不鏽鋼菜刀,切過嫩白的豆腐,發出些與豆腐摩擦和輕碰菜板的聲音。這些聲音,組成了一道優美、動聽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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