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裴家長輩們之間的氣氛頗為奇怪。
等王昭跟裴修回到房裏,倆人也忍不住聊起這個話題。
「今天那個王叔...是不是有什麼盤算,但是沒有說出來?」王昭對於別人的態度很敏感,不過礙於之前都還有其他人在場,她又怕自己太過無知可能會引起懷疑,只好等到現在才問裴修,「而且跟其他人關注的點,好像都不太一樣。」
大部分的人跟馮詩詩的反應還是很類似的。
一方面糾結她在出現於人販前,到底都是怎麼樣的身分背景,興趣愛好,怎麼跟裴修認識並結婚的,以及未來有沒有生孩子的打算......
唯獨王敏卻很關心她生活的習慣不習慣,當初在人販手裏害怕不害怕,跟裴修在一起開心不開心,與裴家人相處的融洽不融洽......這種問法不像是要窺探私隱,反而更是一副打算要準備給她撐腰的感覺。
「嗯,妳想的應該沒錯。」裴修一面拖過起居室的沙發,打算加到床的旁邊,一面背對着王昭說,「估計王家是有要認妳當養女的意思。」
養女跟嘴裏認的乾親那是不一樣的。
養女會有正式收養的流程,進而擁有法律關係,這種遠比乾親還要更親密的關係,代表倆家人除了情感上的聯繫,還有撫養以及更深刻的責任義務。
王昭聽着裴修的話有點心慌,然後看到對方一副拖着沙發的吃力模樣,忍不住伸手拉住裴修的手,小聲地說,
「其實也不用分床的,那床...那麼大,咱倆睡一起也不會有問題的啊?」
她也就隨口一句下午怎麼倆人抱着在床上醒來,結果回頭裴修就要搬沙發──畢竟兩人分開倆屋子睡,被人發現的機率還是太高了點。但要是同一屋分成床跟沙發,頂多就是讓人以為丟東西。
不過要睡沙發也該是她去睡啊!
要嘛、要嘛就兩個都不睡沙發啊!
「妳不是怕跟我抱一起?還差點把我踹下床呢!」裴修揮去不存在的汗水,垂眼看着只肯用發旋對着自己的傻姑娘,語氣故意發沉地說,「咱們住老宅又不可能分房睡,我當然只能睡在沙發上了。」
他當然是故意的。
福利都是自己爭取的。
只是有的人反應比較遲鈍,該逼得還是得逼,不是嗎?
反正說要住在老宅的是王昭,他一向都是『全力配合』的。
「我、我那是嚇到了。」王昭尷尬地不敢看人,自然也錯過裴修眼底的狡猾,急匆匆地辯解說,「真的,睡一起我沒問題的!以後不會嚇到了!」
於是兩人掰扯半天,其中王昭又在不經意中割地賠款無數,這才終於讓裴修滿意。輪流洗漱之後,才分別穿得整整齊齊,一人一邊地蓋着棉被,躺在床上繼續話題。
「但要是因為我救了王老爺子跟王老太太,我覺得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王昭皺着眉頭,小聲地對裴修說,「這樣要是以後有人有樣學樣,那麼所有的有錢人都得繞道走了吧?」
裴修被她的說法逗得發笑,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勸解着,
「碰瓷也是技術活,更何況善意還是惡意,我想他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而且王家人一向小心的很,今天王敏會過來,估計一開始真的純粹只是為了給老爺子他們道謝而已。」
可能是王昭真的很合他的眼緣,所以最後才會演變成這個情況。
「但是媽在美容會所聽說的那些...」王昭糾結地說,「至少王家人應該本來是有那麼一點想法的吧?」
「到底真有想法,還是只是隨便說說,我們過兩天不就知道了?」裴修對此倒是很無所謂,反而比較怕她之後可能會接觸到劉衡幾個,特別叮嚀地說,「王家的事情有媽他們盯着,妳只需要堤防白天劉衡幾個就好,包含他嘴裏的方詠棠!」
不過說真的,新婚夫妻一起躺在床上,居然還要聊到別的男人女人,實在讓人有些不舒服,
「對了,妳有沒有想去哪裏玩?我的婚假報告有老爺子盯着,估計很快就能下來了。」
王昭沒想到話題這會忽然以一種措手不及的方式拐到這上頭來,整個人被震驚了一下,然後立刻支支吾吾地說,
「你、你不是說我對華夏不熟悉嗎?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裏的呀!」
她都還沒找到這房間裏有計算機能用呢!到底要怎麼查這個世界的情況啊!手機也沒有,什麼都沒有辦法處理啊!
她這樣回不會很奇怪?還是應該要隨便瞎說一個地方?
結果王昭還在這裏激烈的動着腦中的小劇場,那邊已經有一隻溫暖的大手壓下,將她整個後腦杓跟脖子都罩住,然後語氣很溫和地說,
「不用緊張,失去記憶也沒什麼大不了。我會帶着妳一點一點把記憶找回來的...或是找不會來也不要緊,咱們再製造新的就好。」
裴修說完,頓了頓,又接着道,
「如果妳想研究藥劑,可能要跟二嬸聊聊,她本身就是軍醫,應該比較熟悉這方面的東西。等我們婚假結束,妳看是想要去上學,還是想要做什麼,咱們都可以慢慢來。」
融入一個家庭也許比較快,但要融入社會就會慢很多。王昭的個性雖然好,可軍區大院的環境基本上決定了複雜跟很多利害關係,對於她來說就會相對比較吃力一點。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還有他裴修盯着。
總是不會讓這傻姑娘出事的!當然,就算出事也沒關係,反正還有他給兜着!
所以可以不用急。
「我還是比較想要進『天梭』的。」王昭擁着棉被,對裴修說,「我能做的事情很多,想過去給你幫忙...」然後又想到自己對現代的一無所知,有些氣餒,於是翻了案,「不過你還是先送我去上學吧?兩年...不、一年!我肯定能把所有該學的都學會的!」
裴修對於她這種小心翼翼哭笑不得,連忙扯住不斷給自己施加壓力的人,安撫地說,
「不要急,我可以慢慢等。妳也可以活得更自在一點,別什麼事情都先想着別人,嗯?」
王昭卻覺得享受了裴家的好處,本來就得同時承擔義務。她噘着嘴反駁着裴修說,
「那你就沒有想過做什麼嗎?當兵難道不是為了家裏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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