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詭湯 第二十章治喪變

    第二十章治喪變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之前的那些波折都被揭了過去。我特別珍惜現在在一起的生活,一有空便粘着婆婆,哪裏都不肯去。就算高文玉得了爺爺的指示叫他帶我過去玩,我都不想去,他們請個五、六回,我才得空去了一、兩次。每次去爺爺都會送我禮物,好吃的好玩的,穿的戴的,我卻絲毫不見興趣。總覺得好吃的莫過於婆婆親手給我做的;至於玩的和穿戴,實則我還是喜歡跟要好的幾個小夥伴一塊兒玩玩干點撿柴火、采蘑菇之類的;穿的戴的都雖然精緻漂亮,總歸戴在我一個鄉下小丫頭身上怪異的很,我也懶得裝點,要是來來回回的丟了可不得心疼麼。

    我看小古一直消瘦的很,問婆婆小古之前是不是被燒的忒厲害了,一直沒恢復過來?

    婆婆含笑的看着我搖搖頭:「還好,他沒有你焚的厲害,你可不知道啊,當初我尋着你的時候是什麼情形。」

    我看婆婆似又想起了當時的情形,臉色十分凝重:「你渾身焦黑,被燒得似乎縮小了許多,不說皮肉了,連骨都出來了也是黝黑。可把我嚇壞了。要不是我及時把你的魂魄尋回來再找高文玉的爺爺醫治你,你早已難活了。」

    想起那些,我也後怕的緊。

    「丫頭,以後不可那麼莽撞了。要不是高文玉爺爺有涅槃之火,你的肌體估計連婆婆都無力可施。」

    我乖巧的點點頭:「婆婆給小古多做點好吃的吧,你看他現在瘦的。」

    「小古在那次中也確實受了重傷,我是拜託了黑白二君幫忙救活的,因為小古本不是凡物,加上其中的機緣和我的面子,黑白二君着實廢了不少勁呢,算我欠他們一個人情吧。」

    婆婆邊說邊收拾東西打算去廚房煮東西給我們吃,因着受傷,婆婆慣着我們,頓頓都有我們愛吃的吃食。

    「啞婆婆在嗎?」院門外有人問進來。

    我們正在吃晚飯,聽到喊聲我跟婆婆說我去看看。我會講話,鄰里也都熟識,方便轉達一些婆婆的意思。

    婆婆點點頭,卻也起身跟了出來。

    「你找誰?」我打開門看到院門外站着一個小廝,青衣衫帽,略略弓着身,許是被召喚慣了。

    「我想問問啞婆婆在嗎?我們家裏有事想找啞婆婆。」那小廝倒回的很是恭敬。

    見着我身後的婆婆,他似找到了救命稻草遠遠的跟婆婆打招呼:「啞婆婆啞婆婆,我是鎮上裴家的小廝,我們家主讓我來請您過去,有事想請您幫忙。」

    「何事?」我看婆婆的意思回問。

    「這個……我們家的老太爺過世了,遇到了些事處理不好,想找啞婆婆您幫幫忙。」他略有遲疑,但是還是把事說清楚。

    往日裏婆婆也常處理些白事,特別是有些難以處理的,人家來巴巴的請了去最後基本都能解決,於是鎮上有些個為難的事,總是都想這來求婆婆。

    婆婆略頷首,我知道那是答應了。於是問了地址我們回屋趕忙吃了晚飯打算過去。婆婆進裏屋去,跟醫館抓藥似的將不同的藥草都混在一個布袋裏。

    「婆婆,煙杆帶上嗎?」我上前詢問。

    婆婆點點頭讓我去取了出來。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桌上,婆婆仍是坐在油燈底下納鞋底。

    「婆婆,我們還不出發嗎?」我有些坐不住,動來動去的問婆婆。

    婆婆瞧我一眼,拿針蓖了蓖頭,繼續納上鞋底。又約莫過了一刻鐘,我們桌上的油燈晃了晃,燈火小了下去。我看婆婆慢慢的將針插在鞋底上,來迴繞着線把納鞋底的物什都收了起來。

    而後婆婆拿上東西,拉着我的手朝外走去,小古安靜的跟着我們。婆婆和小古都是識路最為厲害的,我跟着他們拐來拐去的自然就找到了那裴家。

    這古柳鎮是個小鎮,卻也多商賈殷實之家,更有些官宦親眷之流。所以門第高些的富戶官員之家我們也甚多見着。

    可是這個裴府,我看那朱漆的門大的很,門檻也是高高的,都差不多到我腰了。我吐吐舌頭,這我根本跨不過去啊,看來得爬進去了。看來這裴家可不僅僅是富戶那麼簡單。門口的一片白色彰顯了這戶人家如今大約是在辦白事。

    門開着,也不用敲門,我們徑直就跨過門檻進去,裏邊一個門房看見我們,以為是弔唁的人,急着跑過來迎。待詢問過後我們的身份才小心翼翼的領着我們前去找家主。

    來到堂屋之中,發現裏面正哀淒淒的披麻戴孝有着不少人。知曉我們來了,已經有人通知家主了,家主這才急匆匆的趕過來。原本因為夜漸漸深了,留下幾個守夜的人便好,現在滿屋子親眷子孫俱在,應當是出了什麼事,而且這事還不小。

    我們被領到邊上臨時待客的廂房,那家主一坐下就頗為頹然的樣子。待有人給我們上了茶之後才開口:「啞婆婆,前日裏我們裴家的老太爺沒了,本來我想着老太爺至今也八十有九了,即沒了,就好生治喪風光大葬也就是了。前日開始治喪,我專門請了人來操辦。請來的道士並風水都已經一一看過,確保萬無一失才開始實行的。卻不曾想到還是出了意外,我們這一門喪事,前來弔唁的人和我們本家的人,一下沖了好幾個。」

    「哎,被衝着的人全部是死。」現在已經無人敢來弔唁,我們守着的也是自家康健無事的幾個,其他人已經不敢近前了。」說完他又深深的嘆了口氣,一隻手拍着腿:「喪事哪家會辦成這樣啊?這明日裏出殯可叫我們如何是好啊。」

    「啞婆婆,你給看看吧,不管是和尚道士還是風水師,我都已經請來看過了,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婆婆略看了看他,而後徑自回去堂屋裏,也不示意什麼,只是默不作聲的顧着自己查看,看了半天,似沒有什麼,而後沿着長廊一點點的走去。那家主看婆婆異樣卻也不敢阻止。

    我們逛着走着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婆婆見着房子就看,因着深夜着實有些怪異,但是那家主愣是一聲不吭的跟着。直到走的我都有些疑惑了,婆婆才停了下來,我看婆婆看我一眼,於是我問那家主:「這是哪?」

    那家主大冬天的走的人有些微微冒汗:「這是大廚房。」

    婆婆一聽說抬手就推開門進去了,「吱呀」的一聲,裏面黑乎乎的暗的很,我抓緊婆婆的手小心的跟着婆婆進去。那家主遞給我們一盞燈,我們才得以瞧清楚,裏面就是個廚房,比尋常人家住的房子還大,灶台都有三台,其他的菜籃子、菜罈子之類的也到處都是。婆婆把燈放在桌子上,示意我跟家主多要幾盞,把廚房裏點的亮堂堂的。而後讓家主多多的叫來幾個人,之間婆婆打開裝了一堆子藥草的袋子,而後往每台灶膛子裏添了不少。


    待都做完了,婆婆把煙杆子拿過來,她添上一些藥草,然後讓我用火焰蛇幫着點燃起來。我手上那火焰蛇鐲子能燃火,只是不會傷到我就是了。

    我小心的引燃了煙杆,而後婆婆把煙杆里的小火星子一下子扣進了灶膛子裏,只見那火極易燃,一碰見藥草就一點點引燃了起來。如此連續點燃了三座灶台。

    並不見大火猛燒,而是燃着卻不見火,只是如炭火一般,一些火星一點點的蠶食着灶膛子裏的藥草。

    於是慢慢的灶膛子裏溫度開始上升,一點點的熱了起來。我見婆婆只是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默不作聲,有些好奇的張嘴想問問。但是婆婆意見我張嘴就搖搖頭,示意我別出聲。那裴家家主見我們都諱莫如深,便也不敢開口,只得也在一旁坐下。

    婆婆示意讓那些幫忙的人不斷的往裏面添藥草,那火燃起來必帶起一陣煙,似乎有種香甜的味道。

    大約燃了有一個時辰,添火的人都烤的滿臉通紅了,婆婆卻閉上眼睛似睡着了一般。

    我不時的看看婆婆再看看灶膛子,眼看着燒了許久婆婆卻不讓我說什麼,我自己憋悶的慌。再看小古早在我們腳邊睡成一團了。

    夜深了,屋子裏在燒火很是暖和,就聽得外面刮的北風呼呼的。我慢慢也靠在婆婆的膝蓋上睡着了。就感覺婆婆似乎動了動,然後輕輕的扶着我靠在她的凳子上就起身了。我睡得不安穩,被一挪動也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見婆婆站起來在每個灶台邊靜靜的站一會。待到都聽完之後,叫其中兩個灶台都停下,然後把剩下的藥草全部投入僅剩的一個灶膛子裏。瞬間那灶膛燃起來濃濃的煙,用吹火筒讓人把火吹旺,而後澡堂子裏一點點燃起來之後終於猛烈的燒了起來。

    我怯怯的不敢走近,只是遠遠看着。婆婆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側身長立,待到藥草基本被燒的差不多,火開始慢慢變小的時候。婆婆讓人拿來了大大的簸箕和一把秤。

    我回頭看看小古,小古也早就醒了,但是只是躺着看着婆婆而已。

    婆婆讓燒火的人都站了起來,而後讓其中一人將簸箕放在灶膛的口子上,咱們這兒的泥巴壘的灶台都是如此,這口子往上就是煙囪。才布好沒多久,就聽「嘭」的一聲,似乎有個物件掉進了簸箕里。

    我嚇的站了起來,那裴家家主也頓時站起了身子。我們一起朝着灶台望去,只見簸箕里盛着什麼物件。燈火雖亮,灶台的火膛子這裏卻剛好一片影子遮住。我好奇的伸長脖子,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往前。婆婆一把抓起簸箕,然後拿出來放在亮處,四周幫忙燒火的人都讓開,似極害怕那物什。

    「這是什麼?」我忍不住問了聲。

    「這是煞,這是專往喪家跑的煞」。婆婆用手勢很艱難的比了好幾下,算是給我解釋。我差點都理解不了。

    「煞?怎麼長的那麼奇怪?」我圍着又好奇的問。

    這怪不得我,那物什全身是毛,羽毛亮澤,顏色紅黑相間。看樣子倒是長得像一隻漂亮的大公雞,可是……為什麼有個人頭?個頭大約有個孩童大小。

    「煞本就是雞身人首,辦喪事期間很容易從喪家的煙囪里爬進來,專沖指定生肖。一般道士上門時都會幫着推算,可是這家的不同,來了不止一隻。其他的都被道士祛除了,偏這隻躲在這煙囪里日日享受煙火不肯去。這煞端的厲害,只看來沖死了好些個人,毛色都已經紅的很。」婆婆跟我解釋了,我把婆婆說的告訴了那裴家家主。

    那家主見着陣仗早已經嚇壞了,只求着婆婆能幫忙除了這個禍害。

    「你別急,既然我插手了,必會幫忙除了」,婆婆淡淡的揮揮手:「那些被沖之人是否還在?」

    「在在,別人家的都被接回了家去,我們家的都在偏廳停着,都不還未辦理後事。」家主擦擦額頭的汗焦急的說,眼睛裏也有了神采,似溺水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

    婆婆讓人把灶膛子裏燃盡藥草後的灰都拿了出來,分了幾盆。而後讓那家主去各家送了,讓人用灰在每個人四周都撒上一圈。說等上三日,能還陽的就沒事,如不能還陽的就準備後事吧。

    然後婆婆也抓了一大把灰帶着我們出了廚房,讓人把那大簸箕抬出來。婆婆讓我拿秤桿猛的敲擊簸箕。那聲音並不大,卻驚的那簸箕里的傢伙驚了起來。那頭與人無異,他抬起頭來,眼睛睜開,卻見裏面一片血色。而後試着晃着身子站起來,那身子完全就是一隻被養的特別大的公雞,站在那裏看起來驕傲的很。落到這個地步也只是抬眼輕蔑的看了看我們,而後張開嘴巴似想長鳴。

    婆婆快速的把手裏的灰一揚,不偏不倚就扔進了那煞的嘴裏。只見那煞似異常痛苦的蜷了起來,但是卻發不出聲音。而後婆婆抓過我手裏秤桿狠狠的往煞的身上敲去。這一頓好打,待婆婆停手,那煞匍在婆婆腳邊似告饒,身形活脫脫的小了一大圈。

    而後婆婆也沒再繼續,用秤桿猛的敲打簸箕,那煞就「忽」的不見了。

    裴家家主已經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待到煞消失了才緩過神來:「啞婆婆,這……」,大冬天的他嚇的滿頭大汗:「啞婆婆怎麼它給逃了?會不會繼續禍害我們啊?」

    「沒事,這煞不知為何長那麼大了,現在被我敲打回去了,以後也頂多能出來在白事人家搗搗小亂而已,它受了教訓以後不會如此了,你們放心吧。」

    婆婆待我轉達完這些,牽起我的手就走。那家主雖然聽說無事,卻趕上前來似想把我們繼續留下來。

    婆婆擺擺手示意他,先去救人,照常治喪就行,都沒有事了。

    我和婆婆走出裴家的大門,夜已經很深了。裴家大門外的大樹底下似有站着人,婆婆瞧見了頓在門口,我遠遠看去,看到大樹底下可不就是老熟人麼——黑白二君。他們身後似帶着一個人,慢慢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家的人死了,我們來勾魂的」,白君一見面就老熟人似的跟婆婆打招呼。黑君看看我們並不理會我們。

    錯身而過,黑君抬了抬衣袖,月光底下我似看到他衣袖裏有紅色的雞毛。只一閃而逝,我也不敢多問。

    回去的路上我問婆婆那煞逃去哪兒了?

    「丫頭,煞最好是不要惹,一般的手段是殺不死的。但是我也不能任由它四處傷人,今日裏本想給它個教訓了事,但是難免有後患會尋着我們報復。還好今日裏遇見老熟人了,想來被他們收了去,他們相助,那是最好不過了。」

    「婆婆你是怎麼找到它的啊?為什麼你用藥草熏它,它沒有跑啊?」我還是不解。

    「天冷,本身它們就最愛躲在白事人家的煙囪裏邊。我循着一點點跡象找過去的,開始也是估摸的,後來確定是廚房我就有點把握了,找着了也不知道在哪個灶台,這種藥草熏燃起來香暖舒適,煞聞着會異常舒適,外邊寒凍,可不是得更為對煙囪留戀不已。待到它暈乎乎的了就會從煙囪里掉下來了」。

    「驅趕煞一般都是用秤桿敲打簸箕,聽見悶悶的響聲煞就會逃跑。那麼大的煞也是我所未見的,今日裏敲擊它也是不想它坐大了害人。那些被沖死了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回來了。不過也是生死有命,我也沒法的。」

    從上次回來之後,婆婆收斂了許多,減少了管那些閒事。像是刻意的避開一些陰陽白事,我想她也是格外珍惜我們現在這樣的安定簡單的生活。xh211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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