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如家客棧,是黃山派的臨時據點。
午飯後,廖畢升廖掌門便默默的起身回房裏去了。
篤篤篤。
孟憲敲門而入,神色有些凝重,道:「掌門,你今日似乎心事重重的,仿佛有大事發生,到底發生了什麼?」
廖掌門坐在床沿上,形似漠然的搖了搖頭,無語。
孟憲道:「掌門,當前,乃關鍵我們黃山派和整個武林興衰之命運,切莫輕易視之,掌門有何難處,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參詳個對策也是好的對不?」
廖掌門深深看了他一眼,但見孟憲眼光清澈與堅定,心下一暖,卻更是痛心無比,曾經何時,同門兄弟之間,信任度開始滑翔啦?
或許,就在昨夜開始了吧。
他輕輕一嘆,緩緩道:「孟憲,你可見着韓長老和郝長老二人?」
孟憲微微一愣,稍作思索,點點頭,道:「掌門如此一提,倒是真的想了起來了,韓長老和郝長老二人,從早上至今,都不見影子,多數人以為他們是受掌門託付,出去與其他門派謀劃事情呢。怎麼啦,掌門?」
廖掌門老臉一片黯然,輕輕道:「昨夜,我中了他們的暗算,吃下了散功散,於今之內力,不足平昔五成......」
孟憲大駭,失聲道:「掌門中了暗算?韓長老和郝長老為何......」
廖掌門苦笑一下,道:「他們二人,早已暗中做了三劍門的門徒,被三劍門所利用,充當了打手角色。」
孟憲道:「他們兩個都一把年紀了,還想幹嘛呢?」
廖掌門淡淡道:「他們兩個雖然是老啦,但是,他們都有弟子。」
孟憲懂了,韓長老和郝長老雖然年邁,但的確可以擁立他們的年輕弟子擔任掌門職位,然後在幕後操縱,也不失為散發他們野心之餘熱的好方法。
孟憲微微皺眉,道:「該死的,這不是犯上作亂嗎,倘若此例一開,往後的秩序必然破壞,甚至後來效仿之,那麼,黃山派的最終命運,很大可能是被淘汰出局了!」
他狠狠的低罵了一句:「兩個為老不尊的老混蛋!」
想了想,孟憲道:「掌門莫急,我此下便與胡斌霍剛商量商量對策。」
廖掌門幽幽道:「孟憲,你不會不知,胡斌和霍剛兩人與韓長老郝長老交情極好罷?」
孟憲一愣,凝住了準備抬起的腳步,在原地呆住了。
廖掌門淡淡道:「其他幾位長老留守黃山也就算了,胡斌霍剛一起來了,你能夠為韓長老郝長老沒在而疑惑,他們難道就不會?你會因此過來詢問與我,他們卻何故不來?這裏面,隱藏着某些問題,還用明說嗎?」
不用。
孟憲眉頭緊鎖,道:「如此說來,他們是贊成韓長老郝長老的行為了。」
廖掌門淡淡道:「至少,他們沒反對。」
孟憲怔怔道:「那麼,掌門,該怎麼辦呀?」
廖掌門頗為輕鬆的聳聳肩,道:「能怎麼辦,我提前退下便是,反正都是自家人,誰當家做主不是為了黃山派這個大家庭呢。」
雖然,廖掌門的語氣很是輕鬆,但是,眼神偶爾掠過的一絲絲無奈與失落,卻是很難掩飾的。
他忽然輕輕一嘆,不無惋惜道:「遺憾的是,在我的願望里,原本是打算在三年之內,把派里所有事務交代清楚,便將掌門職位轉交給一個武功與智慧並重的後生擔任的。你也知道,我門下弟子原本有那麼幾個還算不錯,但在二十年前的緬甸一役當中悉數為國捐軀了,剩下的幾乎上不了台面的。二十年來,我也再無心情收徒授藝,故而,我的眼光是暗中着重在你們這較年輕的一代身上,不瞞你說,我的抉擇重點,就在你和胡斌霍剛三人身上。」
「尤其是你,孟憲,」廖掌門沉聲道,「你武功高,為人穩重,思路敏捷,正是掌控大局的一等人才,我若離任,你當是掌門人之首選。」
儘管,孟憲明明知道此際的廖掌門形同溺水之人抓住根稻草都緊緊不放的絕地求生意識,甚至夾帶一些煽動離間孟憲與韓長老郝長老爭鬥的味道,但是,權力這個東西,對於男人的誘惑力之恐怖,絕對超出尋常人之想像。
所以,儘管孟憲一再謙虛的說自己還年輕,武功只是普普通通還算湊合,社會經驗尚需提升,對於一個大門大派的全盤操控怕是未必勝任等等,不過,他的眼裏,還是極速掠過了一絲閃亮的熾熱。
廖掌門眼帘低垂,仿佛不勝疲倦,輕輕一嘆,道:「孟憲,我累啦,不陪你嘮嗑啦。」
孟憲微微點頭,道:「哦,掌門你歇歇,我出去瞧瞧。」
廖掌門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孟憲走出廖掌門的客房後,卻並沒有回去他的房間,而是敲開了胡斌的房間。
霍剛居然也在,二人正在剝着花生,吃着小酒,孟憲的到來,二人皆臉上含笑,但在轉移視線的相互交錯之際的那一剎那,雙雙極速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胡斌含笑道:「來,孟師兄,坐下吃酒。剛才,霍師兄去尋你,適逄你的弟子告之你去了掌門處聊天,原本打算一起過去的,但考慮到掌門多日來為三劍門憂鬱不安,倘若多人說話,怕是激起心情煩躁,加重心事。由你一個安靜交談,許是可以起到疏導他壓力之作用,是以,我們兩個,只好先喝上啦。」
霍剛笑道:「是呀,想我們三個,在江湖道上被稱『黃山三劍客』,幾乎形影不離,如何可以把你缺席呢?」
孟憲剛剛抓起胡斌給他倒的那杯酒,酒杯剛剛觸及嘴唇,卻是凝住了,看着霍剛道:「霍師兄,,怎麼感覺了你似乎話裏有話呢,莫非,你小弟這段時間常常失眠精神狀態緊張,過分敏感所致?」
胡斌正色道:「孟師兄,我們三個,都是師父走的早孤苦孩子,然後,我們通過花費較別人多十倍的努力刻苦自學修煉,然後,共同的命運讓我們走到了一起,一起闖蕩江湖,一起成名立萬,可以說,多年以來,我們不是親兄弟,卻勝卻親兄弟,所以,孟師兄,我希望,不管什麼時候,我們依然可以一如既往的在一起,共同進退。」
孟憲剝了顆花生,拋進嘴裏,一邊緩慢磕着一邊道:「不知胡師弟說的共同進退指的是什麼呢?」
胡斌神色凝重道:「孟師兄,我們黃山派,要變天啦,你知道麼?」
孟憲沒有佯作不知,究竟,他剛才跟掌門見過面,他們都知道,否認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微微點頭,道:「知道,我尋兩位,便是聽取兩位意見來的。」
霍剛道:「孟師兄,我們三個當中,數你年長,你當該知曉,那麼多年以來,我們三個宛如孤兒一樣遭受各種排斥,若非韓長老和郝長老暗中照拂,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所謂飲水思泉,我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是不是?」
孟憲沉吟道:「如果,韓長老郝長老以光明正大的方式做事,我孟憲當是第一個支持,然而,如此手段,未免失之俠義光明,尤其是,萬萬不該跟三劍門扯上關係,那樣做,豈非將黃山派置於歪門邪道?再說了,恩情歸恩情,卻不是非得讓我們把道德與道義拋棄而為之,如此做,今後我們三個,還有臉面在江湖上說自己是名門正派的俠義之士麼?」
霍剛冷冷道:「孟師兄,至少,你得承認,我們欠了韓長老郝長老的恩情罷?」
孟憲道:「我承認。」
霍剛緩緩道:「那麼,欠下別人的,要不要還呢?」
孟憲道:「當然要還,但是......」
霍剛截口道:「現在,就是歸還的最佳時機,錯過了,我們何時能還,莫非等到他們死去,在他們的墳墓前燒更多的冥幣?」
孟憲沉默了。
胡斌輕輕道:「尤其是,以眼下情況看,一切都在韓長老郝長老掌握之中,如果我們沒有作出順水推舟支持之舉動,以後,別說我們再無報恩機會,甚至會被敵視,黃山派再無我們立足之地啊。」
孟憲緩緩站起,道:「我回房裏安靜安靜,仔細考慮考慮。」
胡斌和霍剛也一起站起,胡斌笑笑。道:「好,孟師兄,我們等着你。」
孟憲微微點頭,不在言語,轉身推門便要出去,門前忽然掠過數名頭戴面具手握刀劍兵器的黑衣人,不由微微一愣,卻聽得左右的房門被強行踹開,一片慘叫聲和打鬥聲,瞬間擠滿了他的耳朵。
他大駭,原來,這些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是來屠殺黃山派門人來的!
他扭頭剛剛準備跟胡斌霍剛招呼,但是,映入他視線當中的,是兩張露出獠牙的猙獰面孔,和兩道冰冷的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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