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
一道身影掠空而至,足剛落地,卻是一個趔趄,幾乎撞上竹子之上,單刀柱地,呼吸粗重,分明是狼狽之極。鞠先念目光微微一凝,訝異道:「雙刀寨的石寨主,你如何落得如斯狼狽呢?」
那狼狽之人聞得聲音,霍然扭過頭來,眼神一亮,驚喜交集,激動不己:「鞠老師,遇見你就好了!不好,趕緊走!」
鞠老師忍不住問道:「怎麼了,石寨主好像被人追殺?」
石寨主轉過身來,行了過來,忿然道:「不知黃衫派的人吃錯了什麼藥,凡不是他們的人,都狠猛擊殺,我親眼所見的,已經有七人死在他們刀劍之下了!」
「七人!」肖百納倒抽了口冷氣。
須知,自打大夥從那座屋撲空鑽進竹林之初,除了柳大奶奶不在場之外,餘下之人是十三之數,然後是石亮之死和柳大奶奶出現,如此一增一減,似乎十三之數未變,而如今十三去七,豈非僅餘六人?
何況,這七人之歿,還是石寨主親眼所見,那些沒看見的呢?
讓人稍作思索,便是心膽俱寒。
因為,極之可能,他們十多個人,在黃衫派的獵殺之下,怕是,就剩下他們這四人罷。
鞠老師心一沉,眼神冷冽下來,一邊走一邊問道:「柳大奶奶,肖兄弟,你們可否告訴我,這個小孩如何會落,嗯,跟你們在一起呢?」
肖百納看了柳大奶奶一眼,道:「不瞞鞠老師,我也只是較你先一步遇上柳大奶奶,她牽着這個孩子,被四個黃衫派之人追逐,向我求助,我便腦瓜子一熱,響應了她的號召啦!」
靠!
鞠老師和石寨主同時暗暗豎起了中指:你丫的就編,繼續編!我們聽多之後,說不定真是會相信你的!
別人吧,興許有點兒靠譜,你姓肖的,利字當頭,雞肚小腸的,要說你會發揚華夏的助人為樂仗義疏財文明精神傳統,就算你把我們打死了,我們也是不相信的。
估計,肖百納也自知難以取信與人,尷尬的笑了一下,吶吶道:「嗯,這個,詳細情況,當然還是柳大奶奶知道。」
柳大奶奶立刻道:「這裏非說話好地方,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這兒罷。」
這話無疑把鞠老師和石寨主的好奇都給堵住在喉嚨了。
但事實如此,這兒隱藏着敵人無數,稍有不慎,分分鐘要被圍堵着擊殺而絕,尤其,此時要柳大奶奶發表長篇報告去作那對此時此刻沒有任何意義的解說。
現在的最大意義,在於把到手的這個小孩如何安全的帶走。
故而,鞠老師和石寨主皆點頭同意,前者道:「柳大奶奶所言極是,當前最緊要之事,的確是儘快離開這兒......」
他忽然閉嘴,眼裏露出一絲憂慮,傾耳細聽一會兒,頓住腳步。
他一停,眾人也停住了腳步,畢竟,這數人當中,內力之精深,自是以他鞠老師為最,他的感官觸覺自也是最是敏銳的。
石寨主忍不住輕聲問道:「鞠老師,怎麼,前面有情況嗎?」
鞠老師沒作聲,抬手往右邊指。
眾人明白鞠老師的意思,逐也不說話了,轉移方向,向右邊悄然疾去。
他們剛剛離去一會兒,騰騰騰,三個黃衫大漢飛掠而至。
一個道:「咦,剛才這個方向,好像有人說話,怎麼就轉眼不見了呢?」
一個道:「於大谷,你確定沒聽錯?」
那漢子不滿道:「胡蝦,你什麼意思?」
居然,隱隱冒出一絲火藥味道,想必,平時里,兩人雖共事一起,卻是別有怨懟的。
當然了,好像諸如黃衫派此等幫派,實質是糾集大量武林散修匯聚一堂的一個臨時掛牌單位而已。
這種龍蛇混雜的單位,跟中原八大門派那種世代相傳系統嚴謹,根本沒有可比性的。
故而,大家都來自江湖,講究的,不是你的輩分有多高可以獲得相對應的尊重程度高低,而是實力。
沒有實力,什麼都是毛線。
另一個臨時客串了和事佬魯仲連之角色,道:「好啦好啦,雲幫主交代下來的任務要緊!」
聽得「雲幫主」三個字,兩個人心一凜,頓時,齊齊噤聲。
三人沉默了片刻,忽聽得後面兵器撞擊聲,微微一愕,皆是不由想道:「怎麼到了後面去了呢?那不是他們剛剛離開的方向麼?」
三人足下一點,轉身返回飛掠過去。
驀然,一抹耀眼的劍芒划過,很亮很亮,幾乎讓人睜眼不開,那個叫做於大谷的漢子駭然叫道:「黃山劍法!」
噗噗噗!
三劍,僅僅是三劍,宛若蜻蜓點水,輕盈快捷,仿佛不着人間半點火氣,但是,卻每一劍都精確無比的貫穿了一人的咽喉,三個黃衫派好手居然連反抗的餘地都欠缺,便由半空死魚一般摔落在地,卻是已經氣絕身亡了。來人落足地上,月光穿過竹林的縫隙灑落下來,可見,他也是一襲黃衫,中年年紀,相貌不凡,英氣外溢。
忽忽忽——
三道人影飛掠而至,卻是三位灰袍中年僧人,當先一僧人雙手合十道:「莫大俠,可見着那孩子嗎?」
黃衫中年人莫大俠搖搖頭,道:「沒有。剛不久前似乎感應到這邊有人,準備趕過來的時候,遇上黃衫派好幾個高手,給耽誤了一會。便是剛剛,又遇到這三個,如此一陣耽擱,怕是,在這密林裏面不容易找呀。」
左邊那為僧人道:「慧通師兄,依你看,該是如何是好?」
當中那位僧人慧通大師沉聲道:「不管如何,夢大俠的大少是決計不能落在那些歹人手上,否則,對於整個武林,便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啦。」
眾人點點頭,皆深以為然。
莫大俠道:「正是如此。慧通大師,其他門派的人有過來嗎?」
慧通大師搖搖頭,道:「貧僧不知,吾等三人也只是適逢其會在這一帶做法事,偶然獲悉情況,趕赴過來的。不過,估計,這一帶的附近武林人士知悉消息之後,當會趨之若鶩趕之過來的。」
莫大俠皺了鄒眉,道:「倘若如此,卻非好事情呀。」
右邊那位僧人忍不住詫異道:「莫大俠何出此言,不是江湖同道來道多,對黃衫派的阻礙更是增加了嗎?」
莫大俠輕輕一嘆,卻是搖頭未答。
那位僧人微微一愣,還想說什麼,他的慧通師兄已經搶先一步說話了:「為了更容易找到大少,我們還是繼續分頭找吧。」
莫大俠點點頭,一言不發,往前面徑直飛射而去。
右邊僧人忍不住問道:「慧通師兄,莫大俠之語似乎有些隱晦難明呀。」
慧通大師嘆息道:「人心不古,私心釋放,利益當前,確實會致使很多的人迷失本心啊。」
右邊僧人冷笑一聲,道:「莫非,他們的膽子膨脹上天去了,連夢大俠都不怕啦?」
左邊僧人也點頭道:「是啊,一旦夢大俠生氣起來,那可不是玩的。」
慧通大師嘆了口氣,道:「慧慈,慧靈,兩位師弟,你們太小看某些被貪婪之念佔據靈魂的人啦,在利益面前,理性已被徹底摧毀啦。」
慧慈大師和慧靈大師沉默了。
砰!
密林深處猛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腳下的地皮都為之顫動。
慧通大師面色一變,道:「武當的震山掌,生出如此大動靜,想必是青年一代功力最為深厚的玉冠道長啦。」
慧慈大師道:「過去看看!」
三位大師足下一跺,疾步往前面的密林深處奔去。
不足盞茶功夫,三位大師看見了足有十多個黃衫派的高手將三個蒙面黑衣人、一個也是身穿黃衫的漢子、一個月袍青年道長、一個紅裙女子——額,這女子手上還牽着一個小孩,這麼一個奇葩混雜搭配的組隊給團團圍堵住了。
那月袍青年道長和黃衫漢子,皆是三位大師熟稔的黃山派之莫大俠和武當之玉冠道長,那個紅裙女子嘛,有點印象,好像是紅羽樓樓主上官浪的未婚妻柳大奶奶,至於,那三個蒙着頭臉的黑衣人是什麼鬼,為何居然還會是站在正義這一邊陣營的模樣,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三位大師的關注點,顯然不在意他們三個以鬼鬼祟祟裝飾幹着俠義之事是否存在違和感,而是,關注集中在柳大奶奶手牽着的小孩身上。
慧通大師神情一松,仿佛心頭大石落下,喜上眉梢,雙掌一錯,吐氣開聲,道:「大膽妖孽,妄動貪婪,不怕落阿鼻獄嗎!」
僧袍鼓盪,身形凌空躍起,雙掌狠猛轟擊而落。
一個黃衫漢子一聲長笑,喝道:「來的好,久仰慧通大師乃慧子輩功力為最,精通少林十一門絕技,今夜,枯某人倒要好生領教一番!」
枯某人?
慧通大師心中暗凜,脫口而出道:「莫非便是憑一雙肉掌馳名漠北的枯樹先生?」
那黃衫漢子雙掌一亮,皓潔的月色之下,居然呈現着一片漆黑,顯然修煉的是一門極之陰毒的功力,這就難怪了,他的名字何故叫做枯樹,估計即便是活生生的大樹受他掌力攻擊,都會被腐蝕而枯乾。
慧通大師拿眼一掃,心一沉,他看到了,剛才,正是枯樹跟玉冠道長對轟一擊,雖然玉冠道長以高出一截的功力將他震飛出來,但是,這枯樹很快就通過後退把勁力卸去恢復過來了,反觀玉冠道長,雖然表面上完勝,但是,他的額頭大汗淋漓,面透黑色,動作遲滯,身軀微晃,仿佛隨時要倒下的樣子,顯然,在枯樹的毒掌之下,安吃大虧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慧通大師沒有任何猶豫,雙掌一遞,往枯樹按去。
枯樹大笑,不無嘲笑道:「大和尚,地獄離你們最近,去也是你們先去!」
慧通大師喝道:「好,貧僧便是入地獄又何妨!」
第五章竹林鏖戰
噗噗!
四掌咋合即分,慧通大師身軀一晃,未退一步,眼中紅光一閃,居然似乎將隱隱飄過的一縷淡淡黑氣焚燒乾淨,瞬間恢復清明。
而枯樹卻是猛退五步,每一步落下深達五寸腳印,並在最後兩步之際,撞着了他的兩個同伴,一個硬生生被撞斷了半邊身的肋骨刺穿臟腑倒地死亡,一個被撞飛出去,二次傷害又撞在幾根不久前打鬥給刀劍削斷的竹子上面,慘遭貫穿身體而亡。
枯樹拿樁站穩,嘴角流出一縷血絲,他抬手擦去血漬,眉一揚,凝視慧通大師,眼裏掠過一絲異彩,道:「好好,慧通大師不僅『大悲手』端的了得,沒想到易筋經卻也修煉大成,居然可以消卸我的獨門絕技『枯手毒掌』,枯某人實有不如,佩服佩服!只不過,這裏還有幾個遠勝與我的兄弟,他們對大師蓋世絕學由來便是極之仰慕,如今適逢其會,卻是最好不過的,他們決計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的。」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五個黃衫派漢子大步行將上來,各據一方,形成了一個五行陣勢把慧通大師圍住。
慧慈大師忍不住喝道:「臭不要臉,莫非你們打算五個一起跟我師兄對打麼?」
居於金位的漢子淡淡道:「我們又不是英雄好漢,沒有一對一的講究,我們的恪守的宗旨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敵人消滅。」
慧靈大師道:「既然如此,便莫怪我們也是三人一起出手罷。」
金位漢子淡淡道:「隨便。」
於是,慧慈大師和慧靈大師一躍而上,分站于慧通大師身後左右兩邊,呈現出一個等腰三角形,嗯,這便是三才陣啦。
以三才陣之天地人,對陣五行陣之金木水火土,也還算勉強得體的,勝負之間,關鍵的,便是硬打硬的實力,取巧,恐怕是行之不通的。
他們這邊陣勢拉開之後,無疑給莫大俠和玉冠道長消減了幾乎大半的壓力。
玉冠道長強自提神一振,奮起神勇一掌把一個黃衫派漢子拍飛,剛剛準備乘勝追擊再接再厲尋了一個空隙把第二個撂翻,卻聽枯樹一聲暴喝:「玉冠道長,再接一掌!」
聲音猶未落盡,人已至,一雙黑的發亮的手掌已經遞到了眼前,玉冠道長只好痛失良機的生生轉移手掌再一次跟枯樹的雙掌交接在一起——砰砰!
——「哇!」
玉冠道長仰天怒噴一口血箭,身軀一晃,跌坐在地。
枯樹也不好過,又是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口一張,血狂噴。
兩敗俱傷!
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問題在於,即使枯樹失去了戰力,他那一方,除了分出五名高手結下五行陣和慧通三僧作戰之外,至少還有十三名高手在呢。而玉冠道長卻是這一邊的頂樑柱,他如此一倒,頓時,莫大俠壓力大增,雖然鞠新念、肖百納、石寨主三人的武功也是不錯,但是,鞠老師和肖百納二人,一個擅長弓箭,一個擅長飛刀,都是偏頗於遠程攻擊。
鞠老師還好一些,他的深厚功力擺在那裏,即便是他的拳腳功夫稍為不盡人意,但是,如果不慎讓他的拳腳碰上了,絕對不會太好受的。
至於,石寨主和柳大奶奶,他們的功力在伯仲之間,柳大奶奶的職責基本是保護着小安的安全,她自己反而少了兼顧,以致她的身上已經着了不少創傷,雖然竭盡全力把要害部位錯位移開,卻也是渾身上下遍體鱗傷,整整齊齊的漂漂亮亮的紅裙子,硬是被劃破成為了柳絮一般迎風飄蕩着,那白嫩如羊脂一般的肌.膚,已經很多呈現在空氣當中了,只不過,這些原本讓人迷醉的肌.膚卻在傷口的血液流淌之中迅速掩蓋,咋看上去,貌似還是穿着一套完整的紅裙,只是這套紅裙顯得有些詭異的血腥的別致而已。
石寨主麼,不是說他沒有良心,在柳大奶奶身邊也不幫襯一下,給她減輕負擔,實則,打自玉冠道長倒下,原本只是對戰兩個人,現在增加到了三人,壓力暴增,根本就是自身都難保,很快就遭到數次重擊,墜入風雨飄搖危機當中,若非莫大俠和鞠老師在百忙之中抽空為他解救於倒懸,他已經死了至少七八次了。
然而,所謂,長貧難顧。
石寨主就好比一個被生活折騰的沒有了任何鬥志之後,貧窮潦倒的靠着別人的施捨苟延度的窮漢子。
你掏腰包幫助得他一時,卻不可能幫助他一輩子。
事實上,果然如此,這些黃衫派高手顯然看出石寨主乃最薄弱一環節,便極快採取了逐個擊破的戰術,從鞠老師對戰的人之中跳出一人,跟兩個同伴一起全力進攻石寨主。
當三個黃衫派好手當中兩人再次把石寨主的攻勢全面壓制住第三人趁機對石寨主發出致命的攻擊的時候,適逢莫大俠和鞠老師都受到猛烈的攻擊,騰不出手來,無暇兼顧,於是,「咔擦!」
的一聲,石寨主的頭顱飛了出去,灑下的血水淋上很多人的臉,感覺還是滾燙的。
「呀!」隨着石寨主的死去,接踵而至的是柳大奶奶胸.部中了一劍,嬌軀一晃,便要倒下,小安一急,不顧一切把她給抱住,如斯一來,原本有兩柄寶劍趁勢欲奪去她性命的卻由於小安擋在她身前,不敢繼續往下下死手,生生收住了寶劍,這才使得柳大奶奶在鬼門關逛遊了一圈。
三人望着搖搖欲墜的柳大奶奶,遲疑了一下,不知該是不該繼續趁她最為虛弱之時,取走她的性命,但是,又害怕把小安給失手傷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們就洗乾淨脖子,等着給他們黃衫派的大佬雲中龍憤怒的一一掐死罷。
這邊廂稍微停頓,幾起戰鬥陣隊已經爆發了巨大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決定勝負的終極聚變:首先是肖百納的右手持弓撞開一個對手的咽喉一擊,左手握着的鐵箭撩開一個對手的腰門一擊,卻是躲不過穿腸一劍,當真是沒花沒假的穿腸一劍,人家抽劍的時候,還把他的腸子都一起拉了出來,老肖大恨,暗想既然你不都不給我活路了,你也別想活了!
右手鐵弓迴轉,弓弦一張,把那個一擊得手便準備不負責任逃逸而去的傢伙套在弓弦裏面,聚集畢生之功力猝然爆發,往身邊一拉,活活把那傢伙給勒死了。
當然,老肖也是再無生還機會了,最後是抱着那倒霉的孩子一起倒下的。
那兩個本是他們黃衫派同線陣營的漢子連看也不看被老肖勒死的同伴一眼,向鞠老師奔去。
鞠老師可不是石寨主能夠比擬的,雖然,他今夜由於沒有攜帶刀呀劍的,赤手空拳,吃了大虧,後悔當初怎麼沒有修煉兵刃層面的技術,有些兒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慨,但是,他的功力之渾厚,加之精通飛刀技術的人,眼力之快和手指之高度靈活,那是絕對一流的,眼快手活,且身法矯健,便是以一敵二,也中規中矩,攻守兼備,雖居於弱勢卻也未見慌亂,還是依然頑強的埋頭苦幹着。
他竭力頂着,其目的,自然是把希望寄托在莫大俠和少林三僧身上,希望他們解決掉對手,然後,給予他的幫助。
但是,那兩個天殺的,幹掉了石寨主之後,居然意猶未盡的向他撲來,靠!
——我是軟柿子嗎?
真瞎了你們的狗眼!
當真是虱子不蹦躂,你們還以為是螞蟻啊!咬死你們!
當然,鞠老師是決計不會迎上去咬他們一口的,他只是很大方的甩出了至少有十把飛刀——連他自己都很是心痛,每一把飛刀的造價都相當不菲呀,頂級的工藝,專人專用,二十多兩銀子一把,剎那就扔出二三百兩銀子,都足夠一個單身狗買房娶媳婦組織一個幸福的家庭了!
不過,大方的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兩個飛撲過來的漢子半途之中老早關注着鞠老師的一舉一動,但見鞠老師眼角往他們這齣一瞥,便立刻本能的揮劍舞盪,不管他是不是使用飛刀,至少先作一番預防工作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他們的工作做的很是到位,不失思路清晰反應敏捷的高手風範。
可是,任由他們精明似鬼,也總會有計算失誤的時候——他們以為,鞠老師面對環伺強敵,身上攜帶有限的飛刀決計不可能一下子扔出那麼多的,究竟,從他那麼堅持徒手搏鬥依然不使用他的飛刀,就可以看之出來,他身上的飛刀絕對不多的!故而,他們很自然的想着,即便是鞠老師使用飛刀向他們招呼,最多也就是三幾把的,四五把便是極限封頂罷。
哪裏想到了,鞠老師好像跟他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那般,一出手便是十把!
嗤嗤嗤嗤嗤!
嗤嗤嗤嗤嗤!
月光之下,十把飛刀劃破空氣,宛如一縷縷銀線加持了惡毒的詛咒一般活了過來,徑直激射而至。
最是可怕的是,這些飛刀好像當真被賦予了靈性一般,當他們二人揮劍組織起幾乎密不透風的劍網,將飛刀悉數的格擋開去之後,手臂被震擊的發酸發麻,劍網出現了瑕疵之際,那些飛刀竟然在空中相互撞擊,各式花樣旋轉,煞是好看,然後,以更快更猛的強悍姿態返飛回來了!
叮叮叮叮叮叮......
噗嗤!
噗嗤!
兩個剛剛格擋飛刀的高手又一次面臨這要命的飛刀騷擾,雖然,他們都很努力了,再次打起精神嚴陣以待全面佈控,然而,其中,出現了兩把漏網之魚,一把插進了一人的頸側動脈竇,一把穿進了一人的後腦勺,皆是盡末至柄,雙雙噗然倒下,含恨死去。
話說回來,即使鞠老師手頭功夫之靈巧迅速,鮮人堪比,可是,他究竟還是由於分心應敵而放緩了節奏,如此,便很難避免不會出現某些連貫上的縫隙,而,這些縫隙,在關鍵時刻出現,無疑是致命的。
咔擦!
鞠老師右腰受到一個重拳,肋骨斷了至少有四五根,「哇」的將一口血噴了對面之人一臉,把人家的眼睛都給蒙住了,那人不敢怠慢急速退去。鞠老師卻是打蛇隨棍上,蹂身而上,無視那個砸斷他肋骨之人吃髓知味的從後面追趕上來,寶劍一遞,刺向他的背心。一招雙峰貫耳,雙手握鳳眼拳在眼睛不好使之人的左右太陽xue—拍!
噗!
在鞠老師的砸擊之下,一個很是硬淨的六陽魁首瞬間好像西瓜爆裂得稀爛!
後面的劍尖剛剛貼近他的背心,鞠老師儘量把身體偏移,
「咯嘰!」
一聲骨頭與金屬摩擦尖銳得讓人難受的聲音,劍刃一滑從他的背後肩甲刺了一個對穿。
鞠老師猛一個轉身,勇猛的生生把後面的兇手甩到他的面前,手上不知何時捏住一把七寸飛刀,對着那個還在發愣的兇手心窩處就是一刀捅去,這個兇手被他兇猛異常的大力一甩,居然抓不住劍柄,眼看對方握着飛刀撲到,赤手空拳的,生起一陣慌亂,只好本能的伸出雙手去搶他的飛刀,好像,他真的是由於過度的恐懼而忘掉了,他面前的對手,是一個飛刀高手——他手上的刀是會飛的好不好?
而且,他身上至少不止一把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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