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有用嗎?要是有用,要警察幹什麼?」
「居然敢得罪京少,不要命了!」
「這種小兔崽子連眼睛都不長,留着幹什麼,趕緊開除了。」
「對對對,趕緊開除了。」
「光開除怎麼行?講進來,讓京少打一頓,好好出出氣。」
……
唐少安被拉出門的空檔,他還聽到裏面囂張的聲音。
門,被老警察老朴關上,聲音頓時就聽不見了。
但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緊張,望着唐少安想要說,又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怕自己說了唐少安生氣。
「老朴,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唐少安皺着的眉頭,就一直沒鬆開過。
他不是傻子,從老朴一聽對方好像是某位有身體的人的兒子,原本想要公事公辦的態度立馬就變了,他就知道——或許,在他心目中雖然只是一個小人物,卻非常盡職盡責,還讓他佩服過的老朴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
老朴果然嘆了口氣:「唉……安少,他是李中德的兒子,我不能動。」
「李中德是誰?他是什麼人,居然可以管你們警察局的事情,他兒子可是女干殺了人,你不把他抓起來嚴辦,是想知法犯法嗎?」
「安少,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老朴又嘆了口氣,給他講了一個故事,而且還是他前輩的一個故事。當年,老朴進警察局的時候,還是小朴,帶他的師兄姓鍾,是個更非常有正義感的人。
「可是光有正義感又有什麼用?你有本事,但沒有相對應的背景,光憑一腔熱血,不僅不能還受害者一個清白,還有可能把自己拖累進去……」
而他的那個鐘師傅就是這樣。
他上有老,下有小,當年也是見着一個小姑娘受害,想要還別人一個清白,強行將那個貴族少爺給處理了,卻不想事後遭到人家的報復,一家五口人全部都……
「一家五口啊,全部都沒了……他們家的小姑娘當年才六歲,那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死前居然還被那幫畜生……」
「安少,我不是不想做個有正義感的人,但我有父母,還有孩子,我要為他們考慮。有的人得罪不起,就不能得罪。」
……
老朴的一翻話,說得唐少安心裏那叫一個難受:「難道,只要有權勢就可以欲所欲為?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公平?」
「安少,你是一個好人!他們能夠遇到人,真的是他們的幸運。」老朴望向唐少安的目光里,充滿了一種叫希翼的東西。
他說,他也不想放過這幫畜生,只要他發話,他就敢按規矩辦。
「那就按規矩辦,天塌下來,我頂着。」
「安少,你真的是一個好人!」老僕沒有說的是,其實今天唐少安去巡邏的那條路線,是他故意安排的。
他早就接到線人的通知,說最近有一個可憐的小姑娘被一幫貴族少爺給盯上了,最近打算下手。雖然小姑娘被她的好朋友給救了,藏在了某個地方,但是已經被人發現,恐怕兇手吉少。
卻沒有想到,即使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個小姑娘也還是受害了,只把少年給救了下來。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安少出了面,那個該死的李中德也好,還是他兒子李京也終於能夠被「繩之以法」,就連他鍾師兄當年的仇,也可以報了吧?
唐少安也動作迅速,他雖然不參政,也沒什麼軍權,可是他哥有啊。他只要跟他哥打聲如呼,讓他哥安排人給他打下手,配合一下老朴,很快就把事情給查清楚了。
其實李中德真的不算什麼特別大的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的7號部長,負責的是維納星球中心七區7號街區的安保工作,可就是這樣的人,他的兒子就敢知法犯法,為非作歹,這簡直太叫人可氣了。
特別是李中德自己,在任職的二三十年期間,也禍害了不少無辜少女。跟不要從這一條錢上扒拉下來了不少人,被牽扯的自然還有中心區的大家族衛家。
衛家是維內星球的老牌家族,只不過相較於那些擁簇着皇室身邊的老牌大家族,衛家不過是一個二流的小傢伙,傍的也不過是維納星球十大家族之末的林家的大腿,可就是這樣的家族,控制了維納星球的一個街區。
維納星球的行政劃分是這樣的:中心區十二區、南十二區、北十二區、東十二區、西十二區,一共60個區。
中心區的前六個區除了三區,其他五個區全部都在唐家的掌控之下,剩下的六個區為各大家族勢力範圍。而剩下的東、西、南、北十二區,又頒發於不同的家族勢力。
唐少安現在所呆的中心七區並不是唐家的勢力範圍,但也是唐家的支持者司馬家族的領地,司馬家族原族長的兒子司馬魁明跟唐少軍還是軍校的老同學,他也曾在唐少軍軍艦上效力過,後來因為其父親身體越來越不好,才卸下軍職返回司馬家做了現任族長。
雖然中心七區是司馬家族的領地,但是一個區差不多有幾千條街區,他們自己控制了幾條比較重要的街區之後,就將其他街區分給了附庸的其他家族,配合着國家的行政部門一起管理。
若是控制力不夠,家族領地里可能還會參雜得有其他家族的勢力,像中心七區的7號街區,就脫腦司馬家族的掌控成了衛家的勢力範圍。
這件事情,深深給唐少安上了一課,他一直以為他老爸作為維納星球的星球主,他大哥還是維納星球最大的一隻軍隊唐氏機甲軍的上將,整個星球的統制權都應該在他們手裏才對。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事實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在他父親的編制下,整個星球上下實行的確實是軍權政體制,但在這套政體之下還有另一個古老的權利網絡遍佈着整個星球,那就是——在皇權影響下形成的古老的家族勢力網。
他父親確實有權力直接任免任何一塊土地上的任何一個政體官員,也能夠影響該塊領地上的家族族長任職,但是卻沒有辦法絕對控制這個家族本身的勢力。
像老朴屬地警方,是政體方的官方官員,而之前那個7號街的安保部長也屬於政體,但是這個官員由某家族憑藉自己的實力,弄上去的官員,是家族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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