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唐少安忽然說道。
果果趴在他懷裏,再次輕輕「嗯」了一聲。
雖然他還沒有說出口,她卻聽懂了他的這句「對不起」。
他——是在代替他的傢伙向她道歉嗎?
即使現在還只是「懷疑」,一切都只是「推測」,還沒有「證據」。
「剛剛小包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的身世不管怎麼說,都跟我二哥有點關係。雖然我不知道唐家做了什麼,但只要一想到他們很有可能傷害了你,我就覺得特別難受。以前,我還十分慶幸我能夠遇見你,愛上你,跟你在一起……雖然到現在我也沒有後悔,但是想到你有可能會受到的傷害,其實我還是挺害怕的。」
「我真的很怕失去你,果果!」
「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一定會豁出一切的保護你,你就是我的生命。即使是唐家人,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再傷害到你。」
「所以,果果,能夠原諒我一次嗎?即使明知道,你我的相遇很可能源自一場算計,我還是慶幸自己能夠遇到你。」
他根本不知道果果在未恢復人類意識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的不知道她那時經歷了什麼。他只知道,在他遇到她的時候,他的命運就被改變了,他是如此慶幸兩個人的相遇。
他愛她!
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愛她。
即使人生可以重來,他想他也會想要與她相遇。
只是下一次,他不希望她再經歷這些「算計陰謀」,如果可以,他願意以身代之。
「我的家人所做的那些事情,我沒資格代替他們道歉,但是我還是想要說一句對不起。我不祈求你原諒他們,但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自私。」
果果緊緊地擁住了他:「好,我原諒你!」
因為,如果這是既定的命運,我也願意與你再次相遇。
唐少安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額頭:「謝謝你,果果,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我這輩子能夠遇見你,是上天對我的仁慈。」
只可惜,由天對你有些太殘忍了,讓你經歷了那麼多。
「其實,我也瞞了你很多事情。我經歷過末世,你知道的吧?你能夠想像的,末世里女人能夠經歷的所有黑暗,大部份我都經歷過……」果果摟着他的腰的手臂有些顫抖,「雖然在變成喪屍之後,我有一段時間失去了記憶,在與你相遇之後才慢慢恢復。可是,少安,對不起,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善良。我一點都不好,我不乾淨,我不是好女孩,你才是真正的乾淨,就好像一縷照進黑暗裏的陽光,讓人感覺到溫暖,想要抓住。」
「即使我的過去有那麼多那麼多不好,但是我還是不想離開你。我沒辦法改變我的過去,也沒辦法讓我自己乾乾淨淨的站到你的面前,但是我可以發誓,在遇到你之後,我就一直在做一個好人,做一個跟你一樣的好人,想要跟你在一起。」
「少安,你不會嫌棄我的,對嗎?不會嫌棄我的過去,就像我以前聽到過有人說過的一句話,人活着就應該向前看,只要願意向前看就沒有什麼不可以。」
她是愛這個男人的,她知道。
但到底有多愛,大概再怎麼愛也沒有自己的生命重要吧。
若是他願意給予自己一份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那麼她願意付出所有,與他共築愛巢。
但若是他想要收回去,她會哭、會痛苦、會絕望,但是她也會轉身離開,然後找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
就像她所說的那樣,他是她的一縷陽光,照應了她黑暗的世界。
在他想要收回這縷陽光之前,她想要抓住他。
唐少安握住了她有些顫抖的手,讓她望着自己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每個人都有過去,那是不能改變的。可是那又怎麼樣,你遇見的本來就是帶着過去的你,我看到的也是帶着過去的你,未來會跟我走下去的也是帶着一個過去的你。因為你有一個過去,我們就不能相愛,不能在一起了嗎?當有一天老去,我也會成為你生命里的過去。果果,我只希望那個時候你不要怪我自私,帶着對你的滿腔愛意老去,把你一個人孤單的留在這個世界上……」
之前,他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他只是覺得,即使她是喪屍又怎麼樣?
他愛她,就是愛了。
一輩子,愛了。
可是他們幾個月前突然發現未知實驗室的存在,並從裏面「救」出了另個五隻喪屍時,唐少安看着光腦多多收集的那堆關於喪屍的資料,他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喪屍似乎是不會老去的?!
未知實驗室之所以會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做喪屍實驗,除了想要製造一隻不懼怕死亡的生化軍隊,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要研究喪屍的不老之迷。
病喪屍病毒雖然可怕,能夠一瞬間毀滅一個種族,可同時它也能夠創造一個種族。
甚至,這個種族的王者能夠直接擁有讓大家膽戰的強大力量,並且獲得永生的權利。
而人類,即使到了現在也沒有辦法破解這個迷題,維納星球的人比他們的祖先壽命要長,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的壽命會變長除了在太空移民時代跟各種太空原著民混血外,還有就是維納星球的自轉時間本來就是地球村的兩倍。
他們所擁有的時間,本來就比祖先多出一倍。
沒有哪個種族可以突破時空的界階,無限期的延長自己的壽命,可是喪屍病毒做到了。不管它出現在哪個星球,侵佔的是哪個星球的生命,它都能夠很好的融合、變異、進化,從中選出王者,直至永生。
果果,是喪屍中的王者吧?
應該是吧,要不然她的喪屍病毒怎麼會製作出其他喪屍?
若她不是喪屍王,它們為什麼會聽她的話?
喪屍王=永生?
恍然間,唐少安發現——自從他認識果果以來,果果除了面容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類,其實她臉上的青春就像被靜止了一般,從來沒有老過。
他自己這幾年來,都有瘋狂的生長,從跟她差不多高,長到高了她一個頭。不管是骨骼,還是骨肉,都在長,面容也變得越來越成熟穩重。
可是她沒有,她依舊是當年那個個子纖纖,看起來「很小」的那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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