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劇組自清晨開工,拍到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一切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進行拍攝。
於閔端坐監視器後面,打着哈欠,手執對講機,看着三十多號人的現場,不禁伸手擦了擦眼睛,一臉的困頓疲倦。
「曉光!」
「王蜜!」
於閔輕喚了兩聲,見林曉光回頭看着自己,便提醒道:「準備好了沒有?都等着你們倆呢!」
「哦,好的導演,我們馬上來!」
林曉光應了一句,又轉過身,對着王蜜巴拉巴拉不停道:「你一定記住,你是在演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閉上你的眼睛,試着感受一下,當一位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遇到令自己心動的男人,臉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我覺得,那應該是包含着羞澀,靦腆,甚至夾雜着了絲絲縷縷的喜悅,所謂少女思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後,林曉光咽了咽口水,才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道:「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到底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明白了。」
被林曉光嘀咕了老半天,王蜜的雙眼終於露出了堅定不移的光芒。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王蜜演戲愛捂嘴這一點,是真的讓林曉光感覺蛋疼。
想到方才有一次,林曉光做完摘下面具的動作,王蜜再次習慣性地捂住嘴巴,隨後瞳孔瞪大,林曉光轉過身後,看到她震驚+驚喜+喜歡的不得了地捂到手抖,是真的有些瞠目結舌,她的演技簡直不要浮誇……
「你千萬別讓自己成為效率最大化的演戲機器,如果你真的只是把自己的演出當成一種流水線產品,那麼,你可能丟失再也找不回來的一些東西,比如你現在身上所擁有的靈氣。」
王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大哥哥。」
興許這就是所謂的漸入佳境吧,斷臂之後,戴上面具的林曉光,演的要比之前好了不少,也把楊過的「西狂」給演了出來。
而且,林曉光在戲裏戴的面具是一種燒傷妝,還挺特別的,一般人或許還看不出它是面具,反倒像是真的燒傷之後的面容,是《神鵰》劇組為林曉光專門做的,據章繼忠說是仿人皮面罩,造價不菲,就是看着有點驚悚,如果只談面具,這一版本的面具應該是最丑最恐怖的一個。
既然剛才跟王蜜說了那麼多,林曉光也不敢疏忽自己接下來的表演。
如果等會兒王蜜超常發揮,自己卻演得差勁的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作為一名看了《神鵰》幾十遍的金庸迷,在林曉光的理解中,楊過是屬于帥而不自知的那類人。
如果說,張無忌是金庸筆下最悶騷的大俠,那楊過則是最自卑且最的大俠。
理清這條性格主線,林曉光表演起這場戲就事半功倍輕而易舉了。
於是,林曉光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戴上了劇組為其量身定製的面具。
「各人員就位!就位!現在正式開拍!」
「開始!」
王蜜一臉期待地說:「大哥哥,將來倘若我向你也求三件事,你肯不肯答允?」
林曉光慨然道:「但教力之所及,無不從命。」
話說着,林曉光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盒,打開盒蓋,拈了三枚小龍女平素所用的金針暗器,遞給王蜜,隨即正色道:「我見此金針,如見你面。你如不能親自會我,托人持針傳命,我也必定給你辦到。」
王蜜道:「多謝大哥哥!」接過金針,說道:「我先說第一個心愿。」當即以第一枚金針還給了林曉光,道:「我要你取下面具,讓我瞧瞧你的容貌。」
林曉光聞言,嘆息着說:「這件事未免太過容易了,我因不願多見舊人,是以戴上面具。你為這麼一件小事便使了一枚金針,豈不可惜?」
「我既已親口許諾,再無反悔,你持了金針,便要我去干天大的難事,我也義無反顧。怎地竟來叫我做這樣一件不相干的小事?」
王蜜搖搖頭:「如果我連你的真面目都沒見過,又怎能算識得你?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林曉光道:「好!那我就如你所願。」
說完,林曉光左手一起,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王蜜眼前登時現出一張清瞿俊秀的臉孔,劍眉入鬢,鳳眼生威,只是臉色蒼白,頗形憔悴。
和後來許多版本中楊過吊炸天的特寫鏡頭不同,林曉光揭下面具的這一幕,簡樸到沒有髮絲飛揚,沒有背後閃金光,也沒有鼓風機吹着,但卻是前後反差最大,而王蜜的表情,也從震驚轉為嬌羞……
林曉光見她怔怔的瞧着自己,神色間頗為異樣,微笑道:「怎麼?是不是我的樣貌嚇着你了?」
王蜜俏臉一紅,低聲道:「沒什麼。」
「好,過!」
相較於捂嘴誇張到手抖的表現,王蜜能演到這個水準,林曉光已經心滿意足了。
雖然稱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差勁,應該能排在中等往上一些。
因為,林曉光心裏始終覺得,在以往那麼多版本中,只有古天樂版本的楊過,摘下面具那一瞬間,是真的把郭襄給驚艷到的。
如果不算這次的王蜜,李綺紅是唯一看到楊過摘面具後沒有張大嘴的,吃驚過後,那一低頭的嬌羞絕對是無人能及,眼角眉梢也儘是欣喜和痴慕,再加一分少女的羞怯,然後又立刻拿出第二支銀針,體現了郭襄機靈化解尷尬的一面。
總之,李綺紅的郭襄沒用任何手勢,或者張嘴,不過那眼神太亮,就表達出了一見楊過誤終身的那種意境。
本來林曉光也曾想讓王蜜模仿李綺紅的演員,可後來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必要,既然是翻拍,自然要有不一樣的東西呈現給大眾。
當然了,王蜜的郭襄也並非一無是處,人說相由心生,此時十九歲的王蜜,來演十六歲的郭襄,確實有一種天真自然清新的感覺,跟後來走紅之後的戲路完全不同,長相也是很青澀的。
又過了幾日。
隨着小龍女在重陽宮救走小楊過這場戲一聲「過」,拍攝近半年的內地版金庸劇《神鵰俠侶》終於在象山影視城殺青了。
拍完殺青戲,雪還在下,全組人一起在賓館餐廳吃了頓飯,過了這最後一晚,明早就各自散夥。
夜。
女助理羅丹已經回家了,林曉光自己收拾行李,他只帶了幾套衣服,無論數量還是厚度,都頂不了一冬天,只能回魔都那邊再買。
收拾好之後,林曉光打開電視機,看着電視裏的無聊節目,隱約聽到有人敲門,他把音量調小,果然傳來「咚咚」聲。
林曉光過去打開門,露出劉茜茜的臉。
「曉光,你在收拾行李啊。」她看着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
「對啊,我讓助理提前回家過年了,現在只能自己收拾咯。」
「愣着幹嘛,進來坐啊,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沒等劉茜茜回答,林曉光接着又道。
「九點,七點就得出發去機場。」劉茜茜依言坐在椅子上說道。
「我比你還早點。」林曉光頓了頓,倆人都沉默。
天亮之後,一個要馬上飛到魔都,一個要返回京城。
拋開《神鵰》這部戲,林曉光對劉茜茜的感覺,其實很特別,並不是想要跟她談戀愛的那種感覺,在她面前,自己更像是一個兄長,劉茜茜似乎也十分渴望着去親近自己。
不過,對林曉光和劉茜茜來說,能一起拍這部電視劇,能在裏面談一場矢志不渝的愛戀,能擁抱一次,牽下手,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
畢竟倆人都是理智和克制的,林曉光是因為已經有啦女友,而劉茜茜則是因為他媽劉小麗的緣故,根本不敢。
更何況,戲畢竟是戲,拍攝結束,現實重現,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哎對了。」
半響,她忽道,從里兜摸出個黑色的小錦袋。
「給你這個。」
「什麼東西?」林曉光接過,從錦帶里取出了一個手串,十八顆深碧色的珠子,顆顆細膩圓潤,毫無瑕疵。
「這是經過寺廟大師開光加持的小葉紫禪佛珠,聽說戴上它能夠給人帶來好運,遇到兇險轉化為吉祥。」劉茜茜笑道。
林曉光戴在左腕上,說聲謝謝後,接着問道:「這佛珠你在哪兒買的?」
「前幾天劇組收工早,跟我媽去了影視城附近的大佛寺祈福,就看着這個,就想買一個回來送給你。」
寧波是佛教東傳的聖地,其影響遠播海外,林曉光也是早有耳聞,這裏的佛教建築以其歷史悠久,別具匠心而聞名,他之前就想過去轉轉,只是一直沒什麼時間。
林曉光打趣道:「茜茜,你把佛珠送我,阿姨她知道嗎?」
劉茜茜莞爾一笑,柔聲道:「就是怕我媽知道,才等到殺青了送給你。」
話說,這幾個月以來,劉母跟組照料女兒,表面上是陪伴,實際上是為了保護女兒,猶如母雞護小雞般,生怕異性對劉茜茜伸出魔抓,這一點,也是林曉光一直不太敢跟劉茜茜走進的原因。
「這樣啊,可惜……我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回贈給你。」林曉光撓了撓頭,一臉歉意地道。
劉茜茜抿了抿嘴,想了一會兒後,笑着說:「那就等下次,如果我們還有緣一塊拍戲的話。」
「好,下次我一定會記得的,那……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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