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隔這麼近,近到她的後背幾乎要貼在他的前胸,即便有電吹風工作的聲音,但是她喊他的每一句,顧沉都聽見了。
只是因為看出了她喊着玩的,所以顧沉假裝沒有聽見,因而沒有應答。
可如果不是顧沉假裝沒聽見,他想,大概也不會聽見簡桑榆後來的這一句話。
她以為他聽不見,所以問出了這個沒準備在他這裏要答案的問題。
從一開始在小區外小賣部的門口,簡桑榆的一句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用力的推開我,到現在這個她悄悄問出口的問題,都讓顧沉心裏莫名一顫。
這種顫抖,伴着絲絲入骨的疼痛,難以言狀,難以壓制。
好像會滲透進骨里一樣,揮之不去。
顧沉將電吹風關了,然後將簡桑榆坐着的椅子,連着簡桑榆這個人轉了一圈,讓簡桑榆面對着她。
「幹嘛呀~」簡桑榆嚇了一跳左手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緩緩抬起頭一臉驚恐的看着顧沉,「你這是人工轉盤啊?」
顧沉寬厚的手掌在她的腦袋上壓了壓,吹過的發頂幹了許多,也要比發尾貼了許多。
「簡桑榆。」顧沉忽而開口,問,「你說的永遠,是不是一輩子的意思?」
顧沉的問題,仿佛一個字一個字被放大的咣當咣當的砸在了簡桑榆的腦門上。
她錯愕不已,甚至可以說震驚萬分。
「你……你剛才聽到我說話了?」簡桑榆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我沒聾。」顧沉答。
「那你一開始怎麼都不應我?」簡桑榆抗訴着,扁扁嘴,「你耍賴!」
「應你了,還怎麼聽到你後面的話?」顧沉低聲笑,「你希望我對你好一輩子?」
簡桑榆的左手扣着椅子的邊沿,低着腦袋根本不敢去看顧沉的臉,她的腳在顧沉的腳邊踢了踢,很想開口辯駁一句才沒有,但是張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不是一直都想離婚?」顧沉問,「現在不想了?想我對你好了?」
「才沒呢!才沒有呢!」簡桑榆用左手摸了摸鼻子,聲音低低的,「你要是願意離婚的話,我還是可以和你離婚的。」
顧沉的臉沉了沉,呵了句,「想得美。」
簡桑榆拉着臉,心裏嘀咕着,又是這句話,作為台詞,還一層不變的!
只是,簡桑榆的心情卻莫名的愉悅了起來。
她使勁的壓着自己的唇角,可到最後,還是怎麼都藏不住嘴邊的笑意,以至於後來顧沉喊她的時候,她直接低聲的笑了出來。
「很開心?」顧沉不解的看着忽然笑成了小傻子一樣的簡桑榆,「笑什麼?」
「你管我笑什麼。」簡桑榆拍了拍顧沉拿着電吹風的那隻手的胳膊,「快吹頭髮,吹完了我要去睡覺了!困死了!」
「女人都和你一樣?」顧沉問。
「我怎麼了?」簡桑榆晃了晃腦袋,然後指了指床鋪,「你把我的兔子放哪裏去了?怎麼不在臥室了?」
「丟了。」顧沉應的那叫一個利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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