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弦是比較了解的:「學校放假了吧?」
楊景行說是:「沒關係,喻昕婷隨時可以返校。」
樂弦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機票讓耶羅米爾做出最後的決定,不過你應該理解他的猶豫不決。」
楊景行說:「理解……其實我都很意外。」
樂弦又說:「你也知道,事情往往不會那麼簡單,你必須簽作品授權,你可以認為這是條件。」
楊景行說:「再次感謝,這哪是條件……福利贈送。」
樂弦呵呵:「你知道,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是這些天,我們對你多了很多了解,不然耶羅米爾和克里夫會再次邀請你,他們甚至計劃過以此為條件。」
楊景行慶幸嘿:「還好,還好沒有……」
樂弦笑:「其實我也有困惑,喻昕婷是你的同學、朋友、學生,還是什麼?」
楊景行說:「都是……也是我欣賞的演奏家。」
樂弦誇張地哦一下:「……出乎意料,獨特品味。」
楊景行說:「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對喻昕婷的。」
樂弦好像想了一下才說:「……事實上,我很難相信她會得到現在這個機會,你的推薦,耶羅米爾說yes。一年前在浦海音樂廳,她還是個咖啡女孩。我當然希望她能把握住機會,不過並不樂觀。你知道,你是超越完美的,一絲不苟無懈可擊,可是她……就像貧民區的芭蕾舞者,或許令人感動,但不會長久欣賞。我認為是個冒險。」
楊景行說:「我相信會值得。」對跟過來的龐惜示意沒事,讓她回去。
樂弦同意:「當然,她不會損失什麼,但是你……演奏是手藝,掌握了就會終身受益。作曲是藝術,繆斯可不一定會一直守護你,你懂我的意思。」
楊景行笑:「那我要抓緊時間。」
樂弦想起來:「說到時間,顯然有點倉促,我們是後天的機票……」
二月二號,紐約愛樂樂團的董事之一和律師和樂弦一起來浦海,到時候就要商談並最好決定下來,喻昕婷要儘快前往紐約,開始學習和熟悉所有的事情。
楊景行表示沒有問題:「我們會準備好的。」
樂弦又提醒,喻昕婷需要的準備可不僅僅是簽合同。是,美國和紐約的機會多,但是想實現美國夢的人更多更多更多:「……你可以看起來輕而易舉的得到和樂團合作拉三的機會,但是你應該知道喻昕婷和你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而且那是在浦海。」
楊景行謝謝樂弦的忠告:「……可以感受到你的關心,喻昕婷不會讓你失望的。」
樂弦呵呵:「個人而言,我是比較喜歡她的……普通氣質,你知道,做了這行,就比較難接觸到普通人了。」
楊景行哈哈表示理解,有開始諮詢一些具體問題,樂弦很耐心地解答……
這個電話打了差不多一刻鐘,楊景行回去的時候,韓國人已經走了,程瑤瑤和童伊純也沒在了。
張彥豪急着關心:「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景行說:「沒事了……老闆,對不起。」
張彥豪搖頭表示沒事,張英奕倒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什麼事急那麼兩分鐘?你平時看看韓劇也該知道……」
張彥豪示意兒子閉嘴,對楊景行說:「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客人那邊我解釋了,來日方長沒關係。」
楊景行點頭:「謝謝老闆。」
大小老闆一轉身,戴清也關心楊景行:「怎麼了?」
楊景行搖頭:「沒事……你琴要繼續練。」
戴清不耐煩:「練了,有空就練,你知不知道多忙……」
張彥豪在杜玲和安卓那邊朝楊景行招手,楊景行就過去,又被關心一下。
杜林說:「只要是圈子裏的事,多多少少我能說上話的,都別客氣。」
安卓對楊景行笑:「小鍾那兒我打過招呼了,借了甘經理個紅包。」
既然沒事,杜林就給楊景行介紹一下演出商,安卓08年演唱會的承辦方,認識一下,很快就要開始深入合作了。
演出商還想請宏星人繼續宵夜什麼的,大家都感謝推辭了,來日方長。
李鑫和吳苑轉過來,戳戳楊景行的胸口:「你有點過分啊,太不給人面子了,把我們龐秘書為難得……」
十點過了,散場吧,楊景行也不麻煩那些年會都不能喝酒的司機了,看得出他有點急,不過還是送龐惜回家,上車就說:「我打個電話。」
龐惜點頭。
楊景行打給李迎珍:「教授,沒休息吧……剛剛樂弦給我打電話了。」
李迎珍平靜:「怎麼說?」
楊景行說:「比我們預計的差一點,有合同沒保證,酬勞很低,估計不夠生活。」
李迎珍也看得開:「誰不是這麼過來的,你不放心就算了,不去了,到王進哲那更好。」
楊景行哈:「沒不放心……樂弦回家過年,帶樂團律師和董事先來浦海,大後天到,您明天給昕婷說一下,叫她和父母趕快過來……」
李迎珍表揚:「你安排我安排得好呀!」
楊景行嘿嘿:「我哪敢……」
李迎珍說:「你現在過來。」
楊景行說:「不早了,我明天上午去。」
李迎珍重複:「現在!」
掛了電話,楊景行對龐惜說:「我一個同學要去美國了,機會難得。」
龐惜點頭,問:「是不是喻昕婷?」
楊景行意外:「你知道?」
龐惜解釋:「我有時候,看看浦音的網站。」好像有點心虛。
楊景行簡直無地自容:「哎呀呀,你看那個幹什麼,哎喲我這老臉……」
龐惜呵呵笑:「恭喜你。」
楊景行呵呵:「恭喜喻昕婷。」
龐惜說:「她去哪兒……我有親戚在西雅圖。」
楊景行說:「紐約,愛樂樂團。我明後兩天可能就不去公司了,過年的時候,你幫忙以工作室的名義發發短訊……」
把包包里裝了好多現金的龐惜送到家樓下,楊景行就往李迎珍家趕,並給齊清諾打電話:「……還在酒吧?」
齊清諾說:「獨身一人借酒消愁。」
楊景行說:「那就好,別喝多就行。」
齊清諾咯咯:「結束了?」
楊景行嗯:「幾個女的都不是我喜歡的,不過樂弦來電話了,彌補一下。」
齊清諾應該沒喝酒,也不愁:「他們答應了?」
楊景行說:「差不多……」
齊清諾有點急切:「差不多是什麼意思?」人估計走到後面了,安靜了一些。
楊景行解釋一下美國人的慣常做法,別說對喻昕婷這種絕大部分樂迷聽都沒聽過的名字,就算是一些小有名氣的青年演奏家,基本上也是這種待遇,反正就是古典樂團也沒必要流行唱片公司大方得到哪兒去……這些齊清諾也都有了解的。
齊清諾又樂:「我老公面子不夠大……你怎麼想?」
楊景行說:「看教授和喻昕婷,她爸媽。」
齊清諾假設:「她們不想去?」
楊景行說:「我會建議去嘗試一下。」
齊清諾沉默了兩秒:「……你還沒跟她說?」
楊景行說:「我現在去李教授家,先商量一下。」
齊清諾問:「商量什麼?」
楊景行說:「教授經驗多……不早了,你快點回家休息,明天又叫不起床。」
齊清諾呵呵:「明天……我怎麼安撫她們的醋意啊?」
楊景行笑:「就說你都沒。」
齊清諾呀:「說漏嘴了。」
楊景行還哈哈笑,不要臉:「幫我想想,怎麼安撫老婆?」
齊清諾卻正經了,因為想起來:「作品怎麼說的?」
楊景行說:「授權給樂團,具體的他們過來再說,估計有點錢。」
齊清諾問:「不是專屬了?」
楊景行說:「估計沒得談,不過應該也沒人願彈。」
齊清諾又得意了:「不像我,有天才鋼琴家。」
楊景行強調:「是男朋友……」
到李迎珍家已經快十一點,嫂子真的很好,還問楊景行要不要吃點東西。
李迎珍幾十年教學生涯,培養過大大小小好些演奏家,可是感覺以前豐富的經驗根本用不上啊……
李迎珍有些焦慮:「……唯一的底氣就是作品,你授權給樂團了,他們不遵守承諾怎麼辦?天高皇帝遠,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在那邊,怎麼辦?讓她媽媽跟過去照顧!不然你怎麼放心?」
楊景行笑:「您別說得這麼誇張,昕婷是大人了,有主見能照顧自己。」
李迎珍又擔心,萬一喻昕婷過去了又犯懶病呢,美國都是些烤肉漢堡,肥胖症了怎麼辦,鋼琴家的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楊景行都傷感起來:「您別擔心太多了……不然我真覺得您要老了。」
李迎珍沒好氣:「本來就老了,還要操心你這些問題!」
楊景行正經點舊話重提:「給她一年兩年的時間,萬一不行再回來,人總是會有磨礪的,也應該有。」
李迎珍也嚴肅:「會不會打擊她的自信?」
楊景行覺得:「沒這麼脆弱。」
李迎珍說:「怎麼面對你?這麼多心思這麼多功夫!萬一作品給比人彈了。」
楊景行說:「那就是更大的激勵……」
都十一點半了,李迎珍好像越老越糊塗了,還是舉棋不定:「你給昕婷打電話,我和你說不好!」
楊景行不要臉:「您以前是我太……寵她了,其實也還好,但是我也發現問題了,不考慮其他的,作為學琴的,現在對昕婷最好的選擇就是去闖一闖,我們也不會撒手再不管了。」
李迎珍定神了一會,嘆口氣,點頭:「好……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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