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諾坐在副駕駛後面,導致蕭舒夏回頭看她不太方便,而為了保持笑容的歡喜,蕭舒夏就只能儘量扭轉身體,一隻手撐在了楊景行的座位上。
年輕人臉皮薄吧,似乎不好意思地互相看了兩樣,齊清諾找話題:「九純比浦海涼快,空氣也好。」
「也就這點好,剛來有個新鮮。」蕭舒夏自卑,又擔心:「小地方,習不習慣?」
楊景行說:「她還來不及不習慣。」
齊清諾和男朋友唱反調:「我喜歡,環境真好。」
蕭舒夏欣喜:「讓楊景行帶你去長南去玩,那裏才漂亮,海拔有一千多米,去了還要加衣服……」
齊清諾嚮往的樣子:「聽他說過,可惜來不及了……」
蕭舒夏誘導:「多玩幾天,我請假陪你,是有不少好地方呢。」
齊清諾笑:「我也想,可是工作走不開,最近任務重。」
蕭舒夏勸導:「工作不是一天兩天做完的,別那麼上進,你看楊景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齊清諾笑:「他這樣我都追不上……」
蕭舒夏嚴厲批評:「追什麼追?他要追你!」又嘿嘿笑。
楊景行說:「不用提醒,我正在追。」
先把劉苗和夏雪送回家,蕭舒夏也各自叮囑了一句,然後就跟齊清諾說明:「……以前你叔叔和他們的父親是同事,也算朋友,楊景行跟她們一起長大,就像妹妹差不多。」
齊清諾笑:「感情是很好……有時候我也想有個哥哥。」
楊景行噁心:「叫哥哥嘛。」
「沒正經!」蕭舒夏揪兒子耳朵。
齊清諾也不樂意:「弟弟還差不多。」
蕭舒夏笑:「大點好大點好……大不了多少吧?」
齊清諾認真回答:「一歲多。」
蕭舒夏透露:「他奶奶比爺爺大五六歲,舊社會,像童養媳那種……諾諾爺爺奶奶身體好不好?」
……
車停在家樓下,蕭舒夏下去了招呼齊清諾,介紹自家外觀不夠華麗的老房子,楊程義不夠拉風的車。
一樓開小超市的張阿姨迅速出門來,對蕭舒夏說:「鑰匙給她了,老楊也回來了……」視線盯着齊清諾的。
蕭舒夏介紹:「這是張阿姨。」
「張阿姨好。」齊清諾還兼顧張阿姨的小女兒:「小朋友好。」
終於打量好了齊清諾,張阿姨對蕭舒夏嘿:「是要這麼高才配得上小楊。」
蕭舒夏哈哈:「他配不上別人……」
張阿姨又問幫齊清諾拿東西的楊景行:「爺爺奶奶沒來?」
蕭舒夏解釋:「今天來不及了,再說……裝空調的來沒?」
張阿姨說:「來了來了,早裝好了。」
上樓,蕭舒夏又對齊清諾擔心:「要是奶奶知道了,她又沒看到,要生氣呀。」
齊清諾笑,回頭看看楊景行:「我們去看爺爺奶奶。」
楊景行笑:「你矜持點行不行?」
蕭舒夏要跳回來打兒子。
楊程義等在二樓的,面帶微笑,沒老婆那麼誇張。
齊清諾也矜持一點:「叔叔好。」
楊程義點頭:「清諾辛苦了。」
蕭舒夏問丈夫:「老周呢?」
楊程義說:「樓上,四樓。」
蕭舒夏還是問問齊清諾自己的意見:「諾諾,你晚上住楊景行那一樓,還是和我們一起住三樓?」神情語氣特別溫柔。
齊清諾無所謂:「都行……」
楊程義決定:「清諾你就住四樓,空調裝好了,有兩個衛生間。」
齊清諾點頭:「好,謝謝叔叔。」
蕭舒夏趁熱打鐵:「我送你們上去……先吃點水果。」
齊清諾說不用。
上四樓,楊景行先跟蕭舒夏的家政好幫手周秋菊問好:「周阿姨,您別忙了。」
正在擦踢腳線的周秋菊連忙起身,看着齊清諾,歡喜:「諾諾吧,歡迎你。」
齊清諾的表情還沒疲憊:「您好。」
「好,好……」周秋菊又解釋:「稍微清理一下,其實很乾淨……裏面都收拾好了!」
母子倆帶着齊清諾進了那長期空置的房間,床鋪得很好,空調在運行,地面牆面很乾淨,只是太簡潔,衣櫃都沒有。
蕭舒夏覺得丈夫工作沒到位,想是不是讓人再送套家具來,可齊清諾和楊景行都打消她的熱情。
快點洗澡吧,雖說有兩個衛生間,只有一個安了熱水器。蕭舒夏檢查了一下後連水溫都調節好了,對齊清諾說:「用的都是歐舒丹的,毛巾浴巾都是新的,拖鞋,你周阿姨辦事真細心……楊景行你去下面洗。」
蕭舒夏留守,楊景行拿衣服了下樓,楊程義變嚴肅了,又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楊景行還是那個答案:「沒怎麼回事。」
楊程義不太相信:「是不是吵架了?」
楊景行笑:「你不懂了吧,年輕人……」
楊程義很不屑:「年輕人沒吃虧……你有他爸爸的電話沒?」
楊景行說:「打過了。」
楊程義說:「給我!」
楊景行猶豫了一下,但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
楊景行洗澡十分鐘,出來的時候楊程義還沒掛電話,老闆架勢十足地坐在沙發里翹着二郎腿,蕭舒夏貼在旁邊偷聽。
楊程義的表情嚴肅而輕鬆:「……對,我也是這個意思……這些都不能成為放任他的原因,也不可能放任……對,古今中外數不勝數,楊景行那點道行不值一提……我和他母親也沒那麼狹隘……是,所以說勞煩你和齊先生了……天下事成於貧賤感激,貧賤或許不算,鬥志精神他有一點……嗯,時代不一樣……您說得很真誠,我也一樣……」
楊景行想上樓,被母親拉住了。
楊景行也會演戲:「……他媽媽在樓上陪清諾,快洗完了吧……孩子肯定餓了……好的好的……是共識,換句話說就是平常心……好,再見……」
掛了電話,楊程義嚴肅地看着楊景行,問:「清諾的媽媽對你印象還不錯?」
楊景行猜想:「應該沒多壞。」
楊程義陡然嚴厲假設:「如果今天她跟清諾一起來看見你?雖然從你的角度,難得回來一次,夏雪她們又要去大讀學了,一起玩一玩,很正常,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事。」
蕭舒夏用充滿威脅意味的點頭神情附和丈夫。
楊景行無奈:「我哪能兼顧那麼多角度。」
楊程義卻不批評:「這個先不說了,孟建位和他老婆,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楊景行小人之心:「給你施壓了?」
蕭舒夏似乎錯過了什麼:「孟建位是誰?」
楊程義看兒子的眼神則有點意外,語氣非常嚴肅:「怎麼可以這麼說!就算是給我施壓,也說明別人對你是認可的。相反,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說?」
楊景行委屈:「我跟你一樣,不喜歡當官的,再說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楊程義停頓了一下,又問:「你和齊清諾之間的交往,除了感情因素,還有沒有其他目的?」
楊景行搖頭:「沒有,不過是給了我不少幫助。」
楊程義點點頭,盯着兒子:「你記住,人要靠自己。其他的以後再說,你們先上去。」
蕭舒夏心有不甘,叫兒子先上樓,急忙問丈夫:「真的喜歡他?」
楊景行上樓後輕手輕腳走去浴室的玻璃門外,能聽見水聲,他抬手敲了敲。
「嗯……」齊清諾應聲,水聲也沒了。
楊景行又敲了敲,尖起嗓音:「搓背的來了。」
「滾!」齊清諾用只讓外門聽見的聲音低吼。
楊景行無聊,去鋼琴前坐下,抬起琴鍵蓋,奏響了《一張照片》的旋律,自我陶醉。彈了一遍,浴室的門沒開,他又開始第二遍,放慢了節奏,變得柔情蜜意,並且在原來的基礎上加新的變奏。
在北樓守夜人玩了十幾種新的變奏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浴室的門終於開了,齊清諾清新美麗地走出來站住展示,不但臉蛋眉毛眼睛吟吟動人,似乎拖鞋裏微微伸展翹起的腳趾也學會笑了。
齊清諾的語言沒那麼動人:「畫蛇添足了吧?」可語氣還是動人的。
楊景行起身相迎,兩人都沉得住氣,腳步並不急促慌亂,畢竟昨晚才親熱過。可到底又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才相向而行把七八米長客廳走完的時間,齊清諾胸口開始明顯起伏,楊景行眼睛和什麼發直,倆人的笑容都明顯不自然純潔了。
會師的那一刻,兩人的腿腳就只能去羨慕那些手呀,唇舌和呼吸器官的熱火朝天了,沒多久甚至連腰腹也要羨慕了。
激吻了兩分鐘,齊清諾就夠了,變成抱住楊景行,像是準備親密跳舞的姿勢,下巴在楊景行肩上擱了一會,輕聲問:「什麼感覺?」
楊景行想了一下說:「……沒經驗,不知道怎麼形容。」
齊清諾只用呼吸聲笑,腦袋後撤,看着楊景行的眼睛,說:「我們好像肉麻不起來。」
楊景行嘗試:「我真的覺得自己性格很不好,其實見到你的時候,我想叫想跳,想和靈魂一起飛舞翱翔……」
齊清諾咯咯:「不是吧?」
楊景行繼續:「對不起,沒能那麼隆重地歡迎你。」
齊清諾搖頭,問:「知道我看見你在車後追是什麼感覺嗎?」
楊景行看着女朋友的眼睛。
齊清諾想像着:「我想那一刻,周圍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你和我……事實說明,我想對了。」這姑娘壞笑一下。
楊景行笑得有些無奈。
齊清諾想起來:「你怎麼不問我在水裏跟她們說什麼了?」
「說什麼?」楊景行撫摸齊清諾的肩背,顯得心不在焉。
齊清諾說:「其實沒說什麼,不過應該證明了她們的敵意對我無關緊要……好,肉麻一下,準備好……因為我愛你。」
對於女朋友笑吟吟的肉麻,楊景行克制不住了……
又激吻了兩分鐘,門外樓道傳來蕭舒夏的聲音:「兒子,諾諾洗完沒?」
楊景行立刻抽嘴回答:「好了。」
齊清諾甩開了楊景行,出門邊探頭:「阿姨……洗完了。」似乎呼吸還沒調整好。
楊景行低聲提醒:「換鞋子。」
蕭舒夏進屋,又連連夸齊清諾漂亮,還要幫忙打理頭髮,或者化妝。不過齊清諾不想耽誤時間了,而且楊景行還氣母親:「是要你喜歡還是我喜歡?」
齊清諾也學會肉麻了:「阿姨,明天讓你喜歡。」
該吃飯了,楊景行叫父母先過去,他和齊清諾去接劉苗她們。
在大門口等到劉苗出來,齊清諾幫楊景行代勞,大聲讚嘆:「好漂亮!」
劉苗穿着畢業時楊景行買的那條連衣裙,胸前還有羅馬項鍊,至少從穿着上是不輸給浦海來的了。氣質上也不落下風,都不回應齊清諾,上了後座吼楊景行快點,她們已經等太久了。
楊景行跟女朋友炫耀:「衣服我買的。」
齊清諾表揚:「有眼光。」
夏雪卻沒配合劉苗,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的高中生衣着,態度比劉苗熱情一點,問齊清諾:「餓了吧?」
「還好。」齊清諾友善地看着後面,發現:「你們情侶吊墜啊?」
楊景行搶答:「也是我買的。」
齊清諾撒嬌:「我吃醋了。」
楊景行解釋:「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不對呀,就算認識了,該送的還得送。」
齊清諾呵呵笑,可後面兩個姑娘沒啥感覺,齊清諾又鼓勵楊景行:「上大學了,你不送?」
劉苗不屑:「送得多了!」
齊清諾也有感觸:「他是挺喜歡送禮物的……晚上我們準備約魯林他們吃宵夜,一起去吧?」
夏雪看一眼劉苗,對齊清諾搖搖頭:「我們不去。」
劉苗想起來:「明天還去不去農家樂?」
楊景行說:「不去了,我要送諾諾回家,就不回來了。」
劉苗也沒發飆,安靜坐着。
齊清諾還沒達成共識:「不用送,你陪她們。」
夏雪說:「要送的。」
齊清諾有些威脅楊景行:「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楊景行心虛地勸:「你別給九純姑娘教一些浦海姑娘的壞習慣。」
齊清諾回頭說:「不管是哪的姑娘,都要緊握話語權。」
兩個九純姑娘沒啥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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