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四面八方的人群,攀過山路,來到位於羽山半山坡的飛羽聖廟燒香祭拜羽神。
人群身着五顏六色的盛裝,遠遠看去,通往飛羽聖廟的,向上的山路變成了一條逆流的彩河。
逆流彩河中流淌着的是一個個美好的,多彩的願望。
由於前來祈福的人太多,很多人都暫時滯留在飛羽聖廟的大門口外。
一位衣着華麗的中年男子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的願望:「我要向尊貴的羽神祈福,保佑我的老婆來年給我生個兒子。」
一位七八歲模樣的小童直言道:「我牛小二的願望就是長大後能成為部落中最強壯的勇士。」
一位紅衣少女頷首不語,心中默默道:「最尊貴的羽神大人,我來自赤羽部落,我的名字叫蘭花,我喜歡上了部落中的柱子哥,求您賜給我們一段美好姻緣吧。」
一位黃衣小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滿頭大汗,口中喃喃道:「由於風災,現在的靈石越來越不容易賺了。羽神大人保佑我柱子今年多賺些靈石,來年也好討個老婆。」
維持秩序的一位藍衣巫師站在聖廟大門口,大聲提醒道:「燒香祈福,祭拜羽神聖像結束的人,不要在大門口逗留,從右側台階下去。後面的人從左側台階排隊進入。大家注意不要擁擠,一定要注意安全。」
......
飛羽聖廟的主殿坐落在前山,而後山卻是禁止普通人群進入的。
前山,香火裊裊,人聲鼎沸。
後山,落水空澗,鳥鳴可聞。
一座不起眼的黑色石屋坐落在後山,掩蔽在綠葉青枝之中。
此時,石屋內一張方桌旁圍坐着三位來自飛羽盟的大人物。
赤羽部落的大巫師祝融烈背對門口。
坐在祝融烈對面的是一位頭戴白羽冠的白衣美婦,正是白羽部落的族長白羽天。
而坐在祝融烈左側的是一位樣貌端正的金袍中年男子,乃是蒼羽部落的族長蒼羽傑。
這三個人可以說是整個飛羽盟中最有權勢的人。除了祝融烈只是大巫師外,其他兩個人都是部落族長兼任各自部落的大巫師。
據說,赤羽部落的族長之位受到了神靈的詛咒,接連兩位族長都是橫死。所以,到了祝融烈這裏,赤羽部落索性空出部落族長之位,由身為大巫師的他代為行使族長之職。
祝融烈表情嚴肅道:「二位族長,最近一年來風災頻繁,導致不少礦山的坑口在風災中塌方。剩下的,能開採的礦山只有不到原本的七成。這七成礦山資源,也該重新分配一下了。不能有的部族吃得飽,有的部族挨餓,這樣只能導致部落之間的戰爭。赤羽部落,白羽部落和蒼羽部落作為飛羽盟中最強大的三個部族,有義務牽頭達成新的礦山資源分配協議。」
聽到祝融烈的話,坐在他對面的,白羽部落的族長白羽天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然後道:「羽山區域的礦山資源有多少,大家的心裏都是有數的。就是現有的礦山資源減少到五成,甚至是四成,產出的風靈石也可換取充足的食物和衣帛供整個飛羽盟的族民們分享。只要不存在吃不飽,穿不暖,就不會發生部落戰爭的。祝融烈,你的話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祝融烈眉頭一皺,聲音嚴厲道:「白羽天,風災造成的風靈石礦脈損失都擺在那裏,是有目共睹的。我赤羽部落所轄的礦脈損失最大,而你白羽部落的損失最小。所以,你當然不願意吐出一份礦脈資源來和大家分享。但你知道嗎?按照現在的趨勢,風災會越來越嚴重,造成的損失也會越來越大。
保不齊將來的哪一天,你白羽部落的礦脈全部被風災毀了也說不定。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不願意分享了吧?」
白羽天目光一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堅定道:「我白羽部落不同意讓出礦脈資源。祝融烈,你赤羽部落難道還要明搶嗎?」
祝融烈怒哼一聲,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然道:「白羽天,你做過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趁着風災,你白羽部落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其它小部落的幾處礦脈。你這和明搶有區別嗎?若是有必要,我赤羽部落還真不介意明搶,不管對手是誰。」
「你!」白羽天細眉橫挑如劍,「祝融烈,你這是威脅我嗎?我白羽天可不是被人嚇大的。」
「威脅你,那又如何?」祝融烈火目閃動,語氣囂張道。
下一刻,兩個人幾乎同時有了動作。
白羽天單手拍出,掌心中有白色飛羽狀的靈光捲動。
祝融烈同樣右手拍出,掌心中有赤色火息飛旋。
砰!
二人拍出的手掌隔着桌子,隔空對峙在一起。
雙掌之間,形成一枚動態的,旋動的紅白兩色光球,並有一簇簇細小的電弧彈出。
下面的一張桌子嚇得抖動不停。
桌子另一邊的,蒼羽部落的族長蒼羽傑,臉色難看,心中暗道:「這兩個人正在比拼魂力,達到了微弱的平衡。若是爆發出來,別說這張桌上,就是這座石屋的房頂都會被掀開的。」
蒼羽傑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桌面,一道玄力堅持其上,抖動的桌子停了下來,打圓場道:「二位這麼大的歲數,怎麼還和小孩一樣容易發火?這種事情,還是坐下來談的好。關於風災導致礦脈損失,如何重新合理的分配礦山資源一事,我們之前已經談過幾次,每一次你們兩個都是這樣。現在是羽神節,這裏是飛羽聖廟的後山。我相信,二位總不至於在此時此地大打出手吧。也不怕遷怒羽神之靈而降下懲罰嗎?」
祝融烈和白羽天聞言,同時收手,落回座位,二人目光中的火氣依舊未散。
蒼羽傑道:「若是這一次還談不攏,我們就只能等到三天後的迎送風神儀式結束後再繼續談了。」
蒼羽傑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想了想,然後道:「也許風神會給我們最好的答案。」
......
前山的一座華麗偏殿,殿門口的橫匾上寫着「白羽殿」三個金色大字。
白羽殿的大門緊閉。
大殿外,十幾名來自白羽部落的勇士手持裹金棍攔在白羽殿的外門通道,祈福人群不能再進入。
而沒有見到白羽聖女的祈福人群,仍舊圍在白羽殿大門外不願離去。
「我們都排了一天了,怎麼白羽殿這就關閉了。」
「是啊,還沒有見到白羽聖女呢。」
「這天還沒黑呢,讓我們進去拜見白羽聖女吧。」
「就是,就是,天還沒黑呢。」
......
守衛在大殿門口的,白羽部落的勇士,將裹金棍橫在身前,大聲道:「祭拜白羽聖女的祈福時間已過,白羽聖女大人也是要休息的。接下來的兩天,赤羽殿和蒼羽殿會接連開放。大家可以去赤羽殿和蒼羽殿祈福,去得晚了,恐怕還是看不到聖女。」
「還是去赤羽殿早早地排隊吧,不然連赤羽聖女都見不到。」
「走吧,走吧。」
圍在門口的人群全然散去。
整座白羽殿周圍安靜下來。
「這一次我們白羽部落得了頭香,白羽聖女排在第一天接受人們的祈福和祝願,真是莫大的榮耀。」
「以往幾屆,我們白羽部落都排在赤羽部落和蒼羽部落的後面,也
該我們揚眉吐氣一回了。」
「這都是徐陽公子的功勞,要不是他憑藉一己之力就最先完成搬山環節,我們幾個哪有力氣搬開天門石。」
「你說也巧了。徐陽公子本來是蒼羽部落志公子的侍僕,醉酒攔住白羽聖女大人的出行道路,結果就變成了咱們白羽聖女大人的侍僕了。」
「現在,白羽聖女大人對徐陽公子很器重。沒看把他單獨召見進入白羽殿了嗎?」
「是啊,我要是有徐陽公子的本領,現在在白羽聖女大人身邊護衛的人就是我了。」
......
白羽殿內。
累了一天的白羽聖女盤膝坐在雲台上,微微閉目。徐陽則恭敬站在下面。
白羽聖女道:「接下來的兩天,我將在這白羽殿閉關,準備兩天後舉行的迎送風神儀式。徐陽,你就在這裏給我護法吧。」
徐陽恭敬道:「遵命。」
白羽聖女運轉功體,吐納周天,徐陽一直站在下面。
半個時辰後,白羽聖女睜開雙眼。
白羽聖女道:「徐陽,之後我將嘗試激活自身的大妖之體,也就是白鸞之體。因為,在接下來的迎送風神儀式中,必須以大妖之體才能接引風神之力。」
徐陽聽到白鸞之體四個字,心中一亮,那不就是琳兒擁有的白鸞之體嗎?
還在月幻天珠中沉睡的琳兒需要重鑄白鸞之體,而近在眼前的白羽聖女如果和琳兒擁有同樣白鸞之體的話,說不定能找到幫助琳兒肉身重鑄的辦法。
徐陽面不改色,道:「請聖女大人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攪聖女大人閉關修行的。我這就佈置一座五行陣法封住大殿門口。」
說完,徐陽轉過身去,來到大殿門口,一抬手,掌心吐出五道焰靈之力。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焰靈之魂,炎陣落成!」徐陽口中念動密語。
轉眼,一座小型的五行炎陣便加持在大殿門口。五行炎陣成圓形,朱雀,鬼嬰,金烏,靈豚,青鹿,五具焰靈法相首尾追逐成環。
做完這一切,徐陽轉過身來,背依大門口。
白羽聖女點頭,道:「幸虧蒼羽志給我送來你這麼好的貼身護衛。不然,我還真不敢在這裏嘗試激活大妖之體。徐陽,實話和你說。之前我在修煉大妖之體的時候,遇到了瓶頸,成功率並不高。在接下來的迎送風神儀式中,我若是不能成功激活大妖之體,不但會被赤羽部落和蒼羽部落的兩位聖女嘲笑,更會丟了白羽部落的臉面,我也將受到懲罰。兩天後,迎送風神儀式就要舉行,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只能嘗試在此突破瓶頸了。」
白羽聖女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道:「作為飛羽盟的聖女,表面看上去受人崇拜,風光無限。實際上,我們不過是給風神準備的活體祭品。在接下來的迎送風神儀式中,若是不能成功送走風神,就要當場選出一名聖女獻出生命,直到成功送走風神為止。我的姐姐,也就是白羽部落的上一位聖女,就是在一次迎送風神儀式中,獻祭出生命的。這也許就是作為聖女的宿命吧。」
徐陽聞言,心頭如遭重錘。
沒想到充滿喜慶和祝福的羽神節,最後一個環節,竟然隱藏着如此無情血腥的場面。
徐陽看到白羽聖女的樣子,好像看到了同樣身穿白衣的琳兒。琳兒就是白羽聖女,白羽聖女就是琳兒。
暗自運轉海豚分腦術,徐陽才讓自己波瀾的心境穩定下來,朗聲道:「請聖女大人放心,徐陽即便是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您無恙的。」
白羽聖女用手撤去遮住自己臉龐的白色紗巾,露出下面一張美麗的臉。
黛眉若劍,雙眸清潭,白衣白雪。
「謝謝你,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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