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月按時在夜幕中點亮,一道月光銀華從房頂打開的天窗內照進來,筆直的光影像是通往月宮的通道。&筆神閣
。
徐陽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張方毯往月影下挪了挪,讓月光正好投在方毯中央,然後取出月幻天珠置於方毯上的月影之中。
接下來,單手結出一個法印,然後朝着方毯上的月幻天珠輕輕一點,指尖發出一道無形之力躍入天珠之上。
頓時,月幻天珠漂浮了起來,離地面三尺緩緩轉動,表面隨即旋起淡淡的紅黃綠三色靈芒。
此時的天珠像是飢餓的孩童,大口吸着月光中的月華之力,三色靈芒越旋越多,越聚越濃,最終呈現出一面一人多高,半圓形態的光幕,映的整個房間一片斑斕。
看了看光幕,心中默念法決,一步跨進三色光幕之中,下一刻,偌大三色光幕旋轉着如長鯨吸水般盡數被吸入月幻天珠之中。月光依然靜靜的投射在月幻天珠之上,散出淡淡的白蒙蒙的光,徐陽的身影卻消失不見。
月幻天珠內的異空間中,八角法壇上一團三色靈光一閃,現出徐陽的身影。
空間內一輪圓月高懸虛空,銀華萬道,將整個異空間映的明亮如晝。八角法壇中央玉雕女神靜靜的沐浴在月光下,白色綃紗下的玉體表面點點月光跳躍流動,華彩熠熠,真如神女降臨。
徐陽輕整了一下衣衫,望着對面的玉雕,心中滿是敬畏和仰慕,然後取出一個精緻的青銅小沙漏,倒置後放在身邊,用來計時。
守心望月,其影在心......試着運行月華訣。片刻後,原本灑在徐陽周身的月華在其體表凝聚出一個個紐扣大小的亮色光點。
緊接着,亮色光點紛紛閃動着,透過其體表每一個毛孔,滲入體內的經絡之中,其感清涼,其意舒爽,其力綿長。徐陽只覺得猶如高溫的夏日泡在水池中一般,愜意無比。
體內的經絡,骨骼,血脈開始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發生變化,經絡韌如龍筋,骨骼潤色如玉,血脈強壯如虎。
修練的時間過的很快,徐陽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用來計時的青銅沙漏,上面的細沙剛好還剩下一絲。之前夜屠叮囑,每次習練月華訣吸納月華之力的時間不可過長,以免過猶不及,功體受損。
收好小沙漏,站起身來,對着玉雕恭敬的一施禮,然後單手掐訣,周身三色靈光一閃,身體化作虛影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屋內的月幻天珠上卷出大片的三色光芒,光芒散去,其內現出徐陽的身形。
收好月幻天珠,盤膝吐納,只覺得功體流暢無比。片刻後,站起身來,一展臂膀,其內的龍虎之力綿長不絕。吐出一口濁氣,整理一下衣衫,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就在這時,徐陽的兩個耳根處的肌肉不由自主的一動,一抹不易察覺,窸窸窣窣的聲響傳入耳中,心中莫名升起一種興奮感。不由得循聲抬頭看去,一隻賊頭賊腦,圓耳尖鼻的灰色小鼠在一根房梁的後面探出了半個腦袋。
一種奇怪的想法在徐陽腦中自然升起,頓時覺得後脊發涼。
正在這時,徐陽面前一道黑影一閃,一隻尖耳綠眸的黑貓出現在眼前。
「喵——」一聲刺耳的貓叫,讓徐陽一下清醒了不少。
「夜屠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對鼠類會產生強烈的捕食慾。」徐陽一臉不解的問道。
「這《月華訣》本就是我狩夜一族獨有的功法,我們狩夜一族以貓為圖騰,崇拜月神。其中極少數的人天生都會比其他人多一個魂魄。在長大後,這個魂魄會化作一隻魂獸陪伴主人終生,魂獸的形態就是一隻靈貓。修練《月華訣》會令修練者本身產生貓的本能和力量,作為狩夜一族可以通過魂獸轉嫁這部分力量,反而會令魂獸越來越強大。但對於沒有魂獸的普通修士來說,就是嚴重的副作用,這也是我叮囑你修練時間不易過長的原因。你修練之時,我一直在你的身旁護法。如果我猜的沒錯,只要控制好修練《月華訣》的時間,接下來再修習血魂斷脈訣就會將這副作用稀釋,直至完全消失。」
聽夜屠這麼一說,徐陽心中如釋重負,作為一個飲酒愛好者兼半個美食家的自己如果去捕食鮮活的老鼠,那畫面簡直辣眼睛。
按照夜屠所說,徐陽每晚習練月華訣,白天修練血魂鍛脈訣,七天之後月華訣果然小成。兩種功法相輔相成,原本修習血魂斷脈訣時堅實如壩的瓶頸,此時如縞素一般不堪,輕易突破。
自身的血魂之力也隨之大漲,足以應付月幻天珠內五具神魂的消耗,更大的好處是肉身的強橫程度甚至超過了同階體修。配合強悍的肉身再次施展冥火訣中的火拳術,足以一拳輕易將一扇鐵門打的粉碎。
正如夜屠所說,隨着血魂段脈訣的修習,月華訣帶來的副作用漸漸消失,未再出現貓類本能的捕食衝動,讓徐陽懸着的心放回了肚裏。
......
之後,徐陽將夜屠的計劃告知了白木槿和白木樺二人。白木槿自然是吵着要和徐陽一起去,白木樺也願意一同前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大家商議後,決定悄悄前往泰河上游的大澤尋找泰河水量減少的根源。
徐陽簡單的安排了一下青華山城中的事務,與白木槿、白木樺和黑貓夜屠一起前往東郡的「同源大澤」。
滾滾泰河,猶如一條巨大的銀龍蜿蜒綿長,承載着小賢界中無數生靈的源力,神聖莊嚴,雖然水量只有原來的一半,依舊雄風不減。幾人沿着泰河,心中揣着敬畏和感恩一路向上尋去。
若干天后,河道漸漸變成寬大的沼澤。藍色的天空下,沼澤中數不清的低矮的綠色莎草覆蓋其中,間有大片的藍色水域。視線盡頭大澤和藍天拼接在一起,藍綠一線,蔚為壯觀。
「這裏就是泰河的源頭吧,景色好美。怎麼不見漁船和水上人家。」依舊用白紗巾蒙住臉頰的白木槿問道。
「真正的水源就隱藏在這「同源大澤」之中。這泰河之源的所在被小賢界中的人們尊為聖地,是禁制捕魚和日常活動的。」黑貓夜屠解釋道。
白木樺隨手拋出一顆石子。「噗通」,石子在水面濺起一朵浪花,漣漪緩緩盪去,隱沒在莎草之中。
「此處的水應該不深,但這大澤如此廣袤,其中不見波瀾,又有大量莎草遮掩,想要找到源頭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白木樺說道。
徐陽取出一枚核桃大小,黑色的圓球拋向空中。
「嘭!」
黑球爆開,化作一隻渾身黑氣的漆黑鬼鷹,徐陽一躍便到在了鬼鷹的背上。
「我駕馭飛鷹法器到高處去查看這大澤的情況。」
徐陽話語剛落,白木瑾細腰一扭,身形化作一道虛影也來到了鬼鷹的背上。
「我和你一起去。」白木瑾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望着徐陽,滿是真誠,徐陽自是不好拒絕。
暗運法訣,催動座下鬼鷹,載着二人騰空而起,衣袂如柳,青絲如雲。
鬼鷹越飛越高,視線中大澤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不好。」
大澤內原本看似雜亂無章的莎草,在徐陽的視線內勾勒出一道道詭異的綠色符文,一塊塊的綠色,重重疊疊,密密麻麻,盤旋扭曲着像是一把把鋼錐直刺腦中識海。
「哎呀」一聲,徐陽頭痛欲裂,眼前一黑,腳下無根。此時的黑鷹沒有了徐陽的控制,像是一張飄在空中的巨大的薄紙片,搖曳晃蕩不已。
白木瑾自從踏上黑鷹,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眸就從未在徐陽身上離開過,所以並未收到其下大澤中陣法的影響。
「徐公子果真是我喜歡的類型,要是可以永遠和徐公子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真是讓人幸福的一件事。」心中一頭小鹿亂撞。
突然察覺到徐陽的情形不對,白木瑾一雙玉手向前一擁,兩隻手臂將徐陽攔腰圈住,花容失色,驚聲道:「徐公子,你沒事吧。」
聽到白木瑾的呼喚,徐陽意識漸明,連忙運轉血魂鍛脈訣穩住神魂,腳下的黑鷹也恢復了正常。
見自己被白木瑾一雙溫軟如綢的手臂圈住,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白木瑾的肩頭。
「多謝木槿姑娘出手相助,千萬不要凝視下面的大澤,其中隱藏着強大的幻陣之力。」
白木瑾收回雙臂,臉頰飛紅早已到了耳根。
「徐公子你沒事就好,剛才着實嚇了木槿一跳。」
「我們還是去下面吧。」
說完,目不斜視,操控座下黑鷹返回地面。
下面的黑貓夜屠和白木樺也察覺到剛才飛鷹上的二人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見二人平安返回,連聲詢問。
得知大澤內潛藏着強大的幻陣之力,幾人便不再繼續冒進。
「我上一次僥倖發現幻霧的存在,是在一個有月亮的夜晚,我們不妨等到天黑,再作打算。」黑貓夜屠提議道。
在如此大澤中輕易佈置下這三百年不衰的無形幻陣,足以證明這位創造小賢界的「陸青雲」仙師能為之深是眾人遠不可窺的。幾人心中對尋找水源的風險估計又增了幾分。接下來的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養精蓄銳,靜靜的守着眼前的大澤,靜靜的等待夜黑月現。
天漸漸暗了下來,銀月如鈎。
月夜下的大澤,涼風掠過,水面掀起波光粼粼,原本翠綠的莎草呈現出大片的暗灰色,葉片翻轉間影影綽綽,似乎其中隱藏着什麼秘密。
望着眼前的大澤,卻根本看不見什麼幻霧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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