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陽看清周圍的狀況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到在了黃泉殿的大殿之中。
徐陽望着大殿中央一座石化的人形,長大了嘴巴吃驚了好一會兒,才脫口而出:
「是白少傑,是黃泉殿主。」
一尊七八歲男孩模樣的石像靜靜地矗立在那裏。
石像單手捧着一枚石蛋。石蛋的表面,溢出一汩汩黃泉氣息。
「難道說守衛這裏的黃泉殿主已經隕落石化?事實上,我並沒有和他直接交手。」
「或者是,在我之前有人挑戰並戰勝了他?」
「不對,這裏沒有打鬥的痕跡和氣息。」
「沒有誰可以不動聲色地殺死黃泉殿主和他手中的一條黃泉冥龍。」
各種疑問縈繞在徐陽的心頭。
徐陽走過去,目光被石像手中的那顆石蛋所吸引。
「要說還有一絲生機的,就是這顆石蛋了,也許可以找到答案。」
徐陽伸出一根手指,試着觸碰那枚石蛋。他猶豫了一下,指尖還是輕輕落在石蛋表面。
當徐陽的手指和蛋殼觸碰的一瞬間。他的耳畔聽到了一段對話。
「小泥龍,今後你就隨我一起吧。」
「主人,你怎麼才來找我?我都被封印在這黃泉界河禁地足足一萬年了。」
「我們有一萬年沒有見面了嗎?時間過得好快,恍如昨日。還記得一萬年前,冥界發生了一場大戰亂。作為黃泉殿主,我奉命出征。你我馳騁疆場,殺敵十萬,真是暢快淋漓。但也正因為殺戮過重,導致你凶獸本心失控,才被主宰冥王下令封印在這裏。」
「嘿嘿,我本是黃泉界河誕下的一頭界獸,是主生死和殺伐的生靈。打打殺殺,是我最喜歡乾的。」
「那場戰爭過後,我仔細想了想,很多人本不應該死在戰場上的。解決衝突的好辦法應該是和談,而不是戰爭。比如,弱勢的一方用土地換和平。強勢的一方,不要貪得無厭,不要揮舞戰爭大棒。」
「如果總是和談,還要我這頭戰爭獸幹什麼?那豈不是很無聊。」
「為了喚你甦醒,我步入輪迴,以黃泉界河之水洗去一身怨念,才得以和你重新靈魂共鳴。也許有更大的戰爭在等着我們,也許我們就無聊地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主人,我唱個歌給你聽吧?這樣就不無聊了。」
「好啊,你唱,我聽。」
「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的歌聲和一萬年前一樣五音不全。不過,我聽到了屬於你的悲傷和思念。」
「主人,還是你了解我。」
徐陽仔細聆聽這一段對話,陷入回憶。
「這是白少傑龍魂覺醒,收服黃泉泥龍時,二者的對話。當時我憑藉命運之輪寄附在白少傑身上,就是如此的。白少傑就是黃泉殿主,黃泉殿主就是白少傑。」
就在這時,異況突起。
整個黃泉殿的巨大空間,如同陷入水中般變得模糊。
當徐陽再抬眼看去。
他的對面,站着一名白髮白衣的少年。少年單手把玩着一枚黃殼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黃泉殿,生死地,禁忌場,通靈戰。」
說完,白衣少年單手一揚,那枚黃殼蛋便拋在了半空中。
一刻不停,白衣少年雙手掐訣,張口吹出一道本源精氣。
精氣化神奇,一帶大河懸在高空中。
「黃泉倒懸,冥龍出征,寸草不生。」
「通靈術——黃泉冥龍!」
半空中的黃殼蛋砰地一下裂開,一條身長百丈,體表泥黃的冥龍現了出來。
冥龍張牙舞爪,攜一帶大河,朝着徐陽的所在撲過來。
「好強大的靈壓,感覺是整個黃泉界河的河水一併傾瀉下來。」
徐陽忙不迭單手掐訣,準備施展金雷之翼向後逃遁。
卻發現,剛剛催動到一半的雷翼還沒有完全展開,就在某種禁制的壓迫下自行潰散。
「這黃泉殿裏有術式禁制!」
就在這時,白衣少年的話語又落在徐陽的耳畔。
「黃泉殿,生死地,禁忌場,通靈戰。」
徐陽一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連忙雙手捧出一輪黑陽法印,神識溝通體內的黑陽玄門。
「通靈術——冥龍骸骨!」
轟隆隆!
百丈黑陽玄門拔地而起,大門敞開,一條百丈骨龍呼嘯而出。
半空中。
黃泉冥龍和百丈骨龍沖在一起。
龍吼聲,驚濤聲,滾雷聲。
黑光閃,黃光閃,白光閃。
龍王爭霸,地動山搖,玄黃倒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強光散去。
徐陽渾身大汗淋漓,胸口起伏,氣喘吁吁。
他再抬頭看去。
發現對面的一尊石像並沒有移動半步。
黃泉殿的虛空中,一座肉眼可見的巨大靈力旋渦,攪動着,久久不散,根本就是發生了一場劇烈無比的爭鬥。
「明明發生了一場通靈術之間的爭鬥,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是幻術嗎?」
徐陽連忙以內視之法查看。
他體內的黑陽之門內,冥龍骸骨表面傷痕累累。而冥龍骸骨的身上多了一條淡黃色的龍魂,正漸漸與骸骨本身契合。
「這分明是黃泉殿主操控的龍魂,怎麼竟然與我身上的冥龍骸骨正在緩慢融合?好在沒有其他不適。」
徐陽的目光再次落在石像身上。石像手上的黃殼蛋一絲生機也無,黯淡無光,變成石蛋一枚。
「白少傑。」徐陽口中喃喃,內心一陣不是滋味,畢竟在命運之輪中,白少傑曾經是他的角色。
嗡嗡嗡!
高空中,落下一簾光幕,光幕之中,泥龍之影遊走。
徐陽的身體被光幕罩在其中。
當光幕散去,原地空空如也。
偌大的黃泉殿中,只剩下一尊手捧石蛋的石像。
離開黃泉殿,徐陽繼續向着永生山的山巔攀去。
此刻,他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
「命運之輪故事中的白少傑,黃泉殿的殿主,和天鬼宗雲鬼堂的堂主白少傑,他們之間一定是有着某種聯繫的。據說,雲鬼堂堂主白少傑就是從一枚蛋中破殼而生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也是藏在永生山山巔的。」
徐陽抬眼望着一輪黑陽掛在永生山的山巔,他向上攀登的步伐越來越堅定。
五天後,徐陽攀在永生山的半山腰上。
迎面的風捲動綠衣少年的衣角,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衝進鼻孔。
「好濃的血腥味道。」徐陽不禁皺眉。
半個時辰後,一條血河橫在徐陽前行的路上。
「這永生山上,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這一條血河出現在這裏也就不奇怪了。」
轟隆隆。
血河的中心向外翻湧,一座巨「碗」升了起來。
倉,倉,倉。
幾道銳利之氣憑空斬出,徐陽本能地向後躲閃。
在他原本落腳的地面上,多出三個字,血屠殿。
嗡!
七彩的命運之輪再次出現。
「命運之輪,心魔的世界。」熟悉的沙啞聲音響起。
「血屠殿,好恐怖的名字。但願接下來的故事不是充滿血腥味道的。」
徐陽不情願地將一根手指點在命運之輪上。
命運之輪飛快轉動起來,各種人物的影子在其上模糊交替。
叮的一聲,命運之輪停了下來。
一名黑衣壯漢的圖像定格在命運之輪上,壯漢一臉的絡腮鬍子,如同鐵刷子一般。
徐陽見到此人的圖像,登時一愣,脫口而出:「是屠三里大哥!」
無他,圖像上的人物,正是徐陽踏入修真界的引路人,天鬼宗的屠三里。
此時,命運之輪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徐陽的思緒。
「命運之輪選擇角色成功!恭喜挑戰者選中命運之輪主角,獲得兩次改變角色命運的機會。角色名字,屠三里。性別,男。年齡,三十五歲。」
「這絕不是巧合!上一次是白少傑堂主,這一次是屠三里大哥。」徐陽心中的疑問更甚。
嗡!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命運之輪中撲出來,將徐陽的本體拽了進去。
冥界西南。味之國。
味之國的人天生味覺靈敏,擅長烹製美味,是冥界聞名的美食國度。
這裏的人們大多從事餐食行當。
據說味之國最有名的大廚成為各個國度的皇家,甚至幾大冥王的座上賓。
可偏偏有一個出生在味之國的普通人,天生沒有味覺。
「屠三,虧你爹是個屠夫,你連雞都不敢殺,真是膽小鬼。」
「屠三,你一個沒有味覺的人,還立志當什麼大廚,真是笑死人。」
「屠三,你做的菜,狗都嫌棄。」
壯漢屠三獨自靠在牆根悶悶不樂,他的耳邊總是會有其他人的嘲笑聲。
「怎麼?不敢殺雞,就不能是屠夫的兒子了嗎?我不殺生,是因為我暈血。」
「每個人雖然都有味覺,但味覺卻不相同。同樣的菜,有的人口重,有的人口輕。我只是味覺差了一點點,我志向當一名好廚子,有什麼不可以嗎?」
「誰說我做的菜,狗都嫌棄?」
屠三看到街角轉過一條黃毛狗,一下來了精神。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油紙包裏面是幾個白麵包子。
「旺財,這邊來。嘗嘗我屠三大廚神親手做的肉包子,味道怎麼樣?」
說着,屠三拿出一隻包子逗引小黃狗。
小黃狗見有人要餵它,搖着尾巴跑過來,伸出鼻子嗅了嗅,瞪着眼睛盯着屠三。
汪汪!汪汪汪!
屠三把包子掰開,放在小黃狗的嘴邊。
「豬肉白菜餡的,好吃着呢。好狗,快吃了它。」
小黃狗左右轉頭,一臉嫌棄。
「你這傢伙還沒吃,就搖頭不喜歡嗎?你這隻笨狗,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廚藝。」
屠三立刻渾身氣不打一處來,將半個包子塞進小黃狗的嘴裏。
小黃狗一陣嘔吐,扭頭就跑。
「我的娘哎,還真是狗都嫌棄。」
屠三把剩下的包子塞進自己的嘴裏,大口咀嚼,眼圈含淚,自言自語道:「真香。」
「沒有誰,可以阻擋我屠三做廚子的夢想。即便是一條狗,也不可以。」
屠三揮出一拳懟在牆上,拳頭表面溢出鮮紅,他的眼角落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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