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真仙 第1399章 乾坤尺
兩儀結界之內。
夜幕之上，一大團七彩玄光交織，宛如一朵盛大的焰火。
七彩玄光的中心處，一柄短尺緩緩旋動。短尺表面，山河之影如畫。
這時，一堆閃亮的月華光點，飛泉般游到七彩玄光下方的地面上。
光點收斂，現出徐陽的本體。
徐陽的目光立即被半空中的乾坤尺所吸引，他體內的浩然天脈象是看到美食的孩子般活躍起來。
「乾坤尺！」
徐陽一臉嚮往。
「不愧是羽道門三大至高玄天靈寶之一。其散出的七彩玄光是我見過的最純粹的浩然之力。只是這樣看着，就讓我體內的浩然天脈變得無比興奮。也只有乾坤尺這等寶貝作為陣眼，才能撐得住這座兩儀陣。」
看着看着，徐陽不禁想催動隔空御物之術，伸手去抓半空中的乾坤尺。
他抬起的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來。
「不會這麼簡單，還是小心為妙。」
他一拍腰間儲物袋，掌心中托出一面晶亮的銀色小盾來。
小盾表面銘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虎紋。
「這面「精鋼盾」是我很久之前在天鬼宗坊市中偶然所得，後來學習煉器技能的時候將一枚七階的虎魂晶片成功加持其上，光論品階也算是上品法寶了。今天，也許它可以派上用場。」
徐陽一口精氣吐在小盾表面。
小盾嗡嗡作響，化作三尺大小，其上虎紋的兩顆眼珠閃出金色光彩。
他單手向上一拋，精鋼盾滴溜溜懸在半空中。
緊接着，他一道法訣落在精鋼盾上。
「去！」
精鋼盾頓時靈光大放，表面現出一尊威猛的銀虎之影。
伴隨着嗷嗷的凶獸之聲，激活的精鋼盾猛虎出籠般直奔半空中的乾坤尺砸了過去。
可就在精鋼盾距離乾坤尺還有丈許的時候。
只見乾坤尺周圍的空間，閃出幾道細小的七彩光絲，直接切在精鋼盾上。
防禦法寶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瞬間缺失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發出一聲哀鳴，化作巴掌大小徑直掉落。
「果然如此！」徐陽雙眼一眯，心中暗自慶幸。
他一招手，殘存的半面小盾落回其手掌。
仔細端詳手中小盾，發現小盾的創口筆直一線，斷裂處有少許七彩光點跳躍，久久不散。
「這就是空間法則之力嗎？如此堅硬的精鋼盾如豆腐一般不堪。」
徐陽面露吃驚之色。
「乾坤尺不愧是空間屬性的玄天靈寶。其周圍的空間已經被空間法則扭曲，是不可輕易侵入的。還好我先用這面精鋼盾試了試。」
想到這裏，徐陽長舒一口氣。
「若是剛才直接用手去拿乾坤尺，我的一條手臂在空間法則的壓制下，斷掉後就永遠找不回來了。」
徐陽眉頭緊皺。
「本來我的計劃是，先激活八處陣腳，再利用陣腳和陣眼的聯繫找到陣眼寶物乾坤尺，最後強行移動乾坤尺。乾坤尺作為兩儀陣的陣眼被挪動後，陣法必然會產生波動且出現紕漏，我便可以趁機逃出此地。看來是我低估了這乾坤尺的威力。」
徐陽踮着腳尖，朝着一個方向望了望。
「從乾坤尺轉動的方位來看，平雲君的本體大概就在那個方向。但由於這裏的空間是扭曲的，我無法直接干擾他施法。」
徐陽着急地一邊搓手，一邊踱來踱去。
「這兩儀陣太過完美，很難找到其破綻。」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平雲君很快就會發現我正在靠近乾坤尺。」
「如果他知道我在如此近的距離覬覦乾坤尺，他只需動用乾坤尺上的空間法則之力，便可以像碎了精鋼盾一樣碎了我。」「一般來說，要想在短時間內改變一件正在運轉的法寶，除非能讀出其特有的魂力波動。而要嘗試讀出如此品階的玄天靈寶的魂力波動，不但耗用時間很長，成功的可能也不會超過兩成。」
徐陽抬頭盯着半空中的乾坤尺，左思右想。
「咦？那是什麼？」
他的目光被乾坤尺一角的一行小字所吸引。
「這是儒門特有的古篆字體，卻是我見識過的。」
「浩然乾坤，聖訣空間。」徐陽口中不斷重複着這八個字。
片刻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懷裏摸出一張拓片來。
拓片上的文字取自小賢界時，徐陽遇到的那隻蠍螯上銘刻的《浩然聖訣》殘篇。
徐陽將拓片高舉，將殘篇上最後一行模糊的字體襯在乾坤尺上的八個字位置。
拓片上原本模糊的字體，立刻變得清晰起來。
徐陽頓時面露喜色。
「蠍螯上的浩然聖訣上篇，是陸青雲仙師刻上去的。由於蠍螯在戰鬥中有些毀損，導致這八個字不可解讀。如今看來，這缺失的八個字便是「浩然乾坤聖訣空間」。怪不得自我學得浩然聖訣後，卻只能用其吞吐浩然之力，而卻毫無攻擊力可言。原來，浩然聖訣是以浩然之力催動空間法則的術式。」
徐陽再抬頭看向半空中的乾坤尺，頓時感覺親切起來。
「這乾坤尺本就是羽道門的寶貝，說不定這八個字也是陸青雲仙師刻上去的。操控乾坤尺的法訣，多半便是浩然聖訣。」
徐陽默念浩然聖訣，催動體內的浩然天脈，一道七彩光點自其指尖彈出，落在半空中的乾坤尺上。
「乾坤尺上的空間法則沒有阻擋浩然聖訣。」
幾個呼吸後，乾坤尺才嗡嗡地顫動了一下。
「很好，我雖然不能完全操控乾坤尺，卻可以用浩然聖訣讀出其魂力波動。接下來，我只需短暫切斷平雲君與乾坤尺之間的聯繫，以其高傲的性格必會露出破綻。」
......
失魂谷，一處山坡上。
平雲君望着對面半空中緩緩轉動的七彩寶貝。
「能以乾坤尺為陣眼擺下兩儀陣的，我敢說整個中元大陸除了我平雲君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平雲君看着自己的傑作，一臉得意。
「乾坤尺吸收了我以本命魂血祭出的極陰浩然之力，很快會恢復陰陽平衡，兩儀陣又可以正常運轉了。」
「乾坤兩儀陣，閻王也退避。」
「徐陽小子，任憑你手段詭譎，也是逃不出本儒聖的兩儀陣。」
平雲君雙手接連彈出法訣，乾坤尺轉動的速度漸漸加快，其散出的山河之影越發凝實。
得意時，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漬。
「徐陽，我平雲君的血不會白流。生死簿乃是鬼宗聖器，等我拿到了它，第一個就拿你的小命祭器。」
倏然，半空中的乾坤尺如同調皮的小兒般橫翻豎滾起來。
「這？這？這？」平雲君臉色大變，「乾坤尺，我的好寶貝，你怎麼不聽話了？」
平雲君一連幾道法訣落在乾坤尺上，乾坤尺依舊是上下亂竄。
「不好！我與乾坤尺之間的神識聯繫被外力切斷了。是什麼人可以做到如此？除非是我那已經飛升仙界的師弟陸青雲，這天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讀懂乾坤尺的。」
平雲君一時手忙腳亂。
他橫眉如劍，加持傳音之術，厲聲道：
「徐陽，是不是你小子在作怪，你這是想毀了我的寶貝乾坤尺嗎？你這是自不量力，接下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兩儀結界內。
平雲君的聲音沖了進來，滾雷一般隆隆作響。
徐陽微微一笑，暗忖：「平雲君大人着急了。」
他大聲傳音回應：「平雲君大人，你的乾坤尺我徐小仙收下了。你的兩儀陣，根本困不住我。」
徐陽繼續催動浩然聖訣，干擾乾坤尺的運轉。
失魂谷內。
平雲君一時無法溝通乾坤尺，破口大罵：
「徐陽，你這個下三濫的鬼宗小雜碎，一定是你使出了污穢手段才干擾了乾坤尺的運轉。」
「哇呀呀。」情急之下，平雲君哇哇怪叫起來。
「這難不住我。乾坤尺乃是儒門聖器，豈是鬼宗那些歪門邪道可以染指的。」
平雲君右手化作劍指在自己的心窩上連戳了三下，他的一顆心脈如同受到驚嚇的野馬般狂暴起來。
他一張臉變成紫色，太陽穴外凸，雙眼血紅。
噗地一張口，一道比之前更多的魂血噴了出去。
「浩然乾坤，聖訣空間，吾血為祭，吾魂為祭......」
平雲君一邊念動咒言，一邊雙手不停地隔空掐出繁複的法訣。
那團魂血扭動着，變成一條背生尖刺的血蛇，朝着乾坤尺撲了過去。
醜陋血蛇一下將乾坤尺束縛住，乾坤尺雖然還在上下竄動，幅度卻是小了許多。
兩儀結界內。
乾坤尺表面閃出一團血光，映出外面平雲君祭出血魂的樣子。
徐陽見到此景，立刻讀出了其中的大概。
「平雲君以本命心血為祭，試圖重新操控乾坤尺。他的心中此刻想的是毒蛇，他的心血便幻化成毒蛇的樣子。這便是他心境之力的映射。」
「平雲君大人，你這樣做，可不是操控乾坤尺的正確方法。」
「接下來，只要我和平雲君較量心境之力，我便不會輸給他。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當是取勝之鑰。」
徐陽神識一動，他體內的元嬰小人頓時活躍起來。
元嬰一雙小手來回搓動，玉雕般的手指勾出一道道金線。
金線飛快交織成一枚龍頭法印，一彈而出，落在對面的曜變天目仙盞上。
當——
清脆之音，宛如龍吟。
「心境——曜變天目！」
仙盞之中，蒼龍之影躍動星空，浩然心境暢遊寰宇。
在曜變天目心境的加持下，徐陽穩穩地將乾坤尺一寸一寸地挪向自己。
看準時機，徐陽伸出手一把將乾坤尺緊緊攥住。
由於他已經讀出了乾坤尺本身的魂力波動，並以浩然聖訣暫時掌控了乾坤尺，其上的空間法則並不能傷害他。
......
失魂谷。
平雲君試圖以「血蛇」重新把控乾坤尺。
倏然，乾坤尺散出的山河之影變成浩瀚星空，星光之中，一尊蒼龍之影躍起。
砰砰砰。
束縛在乾坤尺外的血蛇被蒼龍之力壓制，瞬間崩潰成一天血雨。
「哎呀！」
平雲君被自己的心境之力反噬，身體一晃，七竅出血，倒在了地上。
空間震動。
兩儀結界消失。
日出金光，失魂谷內的一切變得明亮。
半山坡上，綠衣少年御風而立。
「沒想到，乾坤尺竟然自動認我為主人。原來浩然聖訣是可以這樣用的，利用空間法則壓制抹除法寶上原本的魂契，直接烙印上施術者的魂契。也許成功率不高，但這一次我僥倖成功了。浩然聖訣，這也太過霸道了。」
徐陽右手攥着乾坤尺，掂量了掂量，收入懷中。
經過和平雲君的一場鬥法，徐陽不僅得到了乾坤尺，而且對空間法則有了一絲領悟。
「這第二場賭注，贏得還是我徐小仙。」徐陽兀自低語。
徐陽環顧四周。
「現在我仍舊在失魂谷內，夜叉龍蛇和平雲君二人受傷不輕，不足為慮。但青穀子那老道還沒有出現，八成他正在某處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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