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黑白衣公子施展的月神術被徐陽破除,石驚天,鬼谷長陽和紫花楹三個人幸運地擺脫了月神術的控制。
「龍耀天那廝不見了?」一身銀甲的石驚天心有餘悸。
他一雙眼神驚恐地觀察四周,除了一天深邃無邊的星辰之光,再無金袍龍耀天張牙舞爪的影子。
石驚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又回到了月光神境。」
他立刻查看自己的狀況,身外銀甲光亮如新,肩頭的血洞不見了,折斷的肋骨復原了
他試着抬起左手臂,除了略顯沉重外,沒有一絲異樣,就連皮膚上也看不到傷痕。
「我剛剛分明被龍耀天打折了手臂,砸斷了肋骨的?」
石驚天稍稍運功,渾身肌肉酸疼無力,骨頭像是散了架,勉強提聚起來的一絲血脈之力剛湧出心脈就軟弱地散去了。
他一張臉憋得通紅,腦袋一暈,整個人一下癱坐在地上,像是一頭累壞在田地里的耕牛,呼呼喘着氣。
「我的功體到了透支的極限,這麼說我在武極台被龍耀天逼入絕境又是真的。那我身上被他打的傷怎麼會是假的?」互相矛盾的結果讓石驚天根本摸不着頭緒。
石驚天怔怔看着一天冰冷的星辰,仿佛有一根根線條存在,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黑白衣公子,月長眠。
他用手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我這是中了某種高階的幻術,在幻術中我拼盡全力和看到的龍耀天死拼,我其實是被月長眠那傢伙玩弄在股掌之中。
剛剛這一切太過真實,太危險了!
我之所以能擺脫幻術的控制,一定不是月長眠的仁慈,而是我們之中的某個人發現並破除了他的幻術。
是誰呢?我猜會是徐陽吧。」
石驚天腦中閃過徐陽的樣子,和徐陽常說的那句話「沒有什麼事是我徐小仙做不到的」。
徐陽雖然不是無敵的存在,卻總是最意外的存在。
石驚天長呼出一口氣,「感謝徐陽好友救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三粒銀色丹丸在手掌上。
三粒銀色丹丸上各自映出一隻銀色的貓獸之影,貓獸之影躬身而動。丹丸一落到石驚天的手掌上,就自行躍了起來,想要脫逃似的。
石驚天張口一吸,便將三顆靈丹統統納入口中,沒有咀嚼,喉嚨一鼓生生咽了下去。
「這三顆貓妖幻神丹是我珍藏多年的救命之物,服用後可助我儘快恢復功體。不然再遇到麻煩,我不死石貓真的會被殺死。」
石驚天一臉苦笑,他的身體飛快石化,最後甩出一句:「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死的傢伙。」
石驚天運轉石貓功體,身體變成頑石狀。
他的一顆心脈位置閃出一團淡藍色的光暈,光暈中隱約可見一隻小貓獸在頑皮滾動。
虛空震動,他的背後現出一尊巨大的銀色石貓法相。銀貓法相四下張望,仿佛護主靈獸一般。
星辰空間的另一處。
鬼谷長陽眼睜睜看着自己用力劈落向虛空的一斬。
閃爍滾動的刀鋒如一條修長的大銀魚撲向極遠處,終消失在茫茫星海中。
「黑龍山和蕭陌都不見了,我剛剛真的是在和蕭陌爭鬥嗎?或者這只是一場幻覺?」鬼谷長陽自言自語道。
「剛剛和蕭陌的一場爭鬥,我總共揮刀一萬八千次,作為一個刀者,這實在是有些多餘。勝負本就應該在一刀或者幾刀之內分出的。」鬼谷長陽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
他攥着妖刀刀柄的手很緊。
由於刀鋒揮砍次數過多,刀鋒摩擦空氣發熱變紅,像是刀劍鋪里剛出爐的刀坯。
滾燙的妖刀嗤嗤地冒着白煙。同樣,鬼谷長陽的頭上和身上也向外冒着熱氣,那是他蒸騰的汗水。
見周圍沒有危險,鬼谷長陽才將妖刀入鞘,他的右手不聽使喚的發抖。
如果再讓他全力揮刀,他可能連一刀都劈不出。
「主人,剛剛我們被捲入了一場幻夢之術,就連我也被騙過了,簡直和夢遊一樣。我現在有些累了,讓我在刀鞘妖池中小睡一會兒。養足精神後再幫主人你砍人。」刀鞘中的妖龍雨夜說了一連串的話,就再沒有發出聲音。
妖龍雨夜擁有妖龍祖獸血脈,很少聽到它說累。
鬼谷長陽抬頭望着一天星辰,那些星星眨着眼睛,仿佛在嘲笑他。
「我中計了,」鬼谷長陽篤定,「是月長眠在背後搞鬼。」
他四下張望,根本不見黑白衣公子和十尾獸的影子,儘是星海蕩蕩。
鬼谷長陽單手攥住刀柄,一汩汩雨妖之力化作藍灰色的水流狀從刀鞘中溢出,直接補充到他的身上。
他就像在泡一場溫泉,已是匱乏的魂力迅速得到補充。
這種直接利用刀鞘內妖池之力恢復功體的秘法雖然很快,但卻不易經常使用。否則,會讓鬼谷長陽的身體發生不可逆轉的妖化。
「不知道徐陽師弟,石驚天和紫花楹他們三個人如何了?」
恢復了一些體力的鬼谷長陽將右手掌心攤開。
他微微催動魂力,有紅,銀,紫三色光彩如三條活潑的小魚般在掌心遊走。
「徐陽三個人各自留下的一縷神念還在,他們每個人都應該無恙。」
鬼谷長陽這才放心,他攥住掌心,將三道神念之光重新封印其中。
這是徐陽四個人進入月光神境後,為防止發生意外而特意種下的術式。即便有空間阻隔,封印的一縷神念也可存在十天而不滅。
星辰空間的又一處。
一襲紫衣如勁風中的飛花。
紫花楹向後疾馳的身形堪堪停下來,她身外一襲紫衣漣漪不息,高聳的胸口起伏不停。
「那藍翼蝶妖不見了?我險些就被她殺死了。」
紫花楹驚魂未定,一雙美目驚慌地觀察周圍。
她臉上的汗水透過眉毛和睫毛鑽進眼睛裏,她卻不敢眨動一下眼皮,生怕藍翼蝶妖這個時候從旁衝殺出來。
星辰之海無聲,只有冷白色的光。
「月光神境,我又回到了這裏。」
紫花楹細細思考,本就被汗水濕透的全身,又刷了一遍冷汗。
「剛剛我差點在幻術中被一個不認識的蝶妖殺死。如果深陷幻術不能自拔,我的本體必會因為魂力衰竭而亡。」
她用手輕撫自己的心口,一顆心脈狂奔着停不下來,「好可怕的術式。」
她的身體搖搖欲墜,甚至出現視覺幻象。她看到身高萬丈的黑白衣公子就隱在一天星辰之光中,正試圖伸出一隻百丈大手鉗住她。
紫花楹雙手捧出一頂紫花的花冠。
花冠精美無比,散出寶物霞光。正是花妖族的聖物,玲瓏花冠。
她將花冠戴在自己的頭上,花冠上散出神奇的光影。
那光影勾勒出一個成熟的仙女模樣,伸出手輕撫紫花楹的頭頂。
紫花楹閉着眼睛,口中喃喃:「母親大人。」
一尊蒼天巨樹法相出現在紫花楹的身後,散出強大的結界。
玲瓏花冠雖然不是什麼攻擊性的玄天靈寶,卻封印着歷代花妖族聖女的力量,其中就包括紫花楹的母親。
「我可以借用玲瓏花冠中的力量儘快恢復自己的功體。然後找到徐陽,石驚天和鬼谷長陽三個。只有我們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才能與月長眠那個傢伙抗衡。」
隱蔽在光球空間中的黑白衣公子雙手掐動法訣,目光冷漠,身體由內而外散出刺目的光。
喵
喵
隨着兩聲詭異的貓叫,黑白衣公子的身體一分為二,黑的一半變成了一隻黑貓,而白的一半變成了一隻白貓。
黑貓的腦門上有白色的月牙印記,而白貓的腦門上有黑色的月牙印記。
是自稱黑神祭和白神祭的兩隻妖貓,他們用同樣的眼神注視着對方。
「我們已經到在這裏了,距離偉大計劃的終點只差最後一環。」兩隻貓異口同聲道。
「該進行我們計劃中的最後一環了。」他們的聲音出奇地一致。
「猜拳決定勝負吧。」依舊是同步的言語。
兩隻貓不再言語,他們同時各自伸出一隻爪子。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他們的爪子擺出「石頭」、「剪刀」、「布」的樣子。
只是一會兒,他們就各自出了一百次猜拳,而每一次他們的猜拳都一模一樣。
「不分勝負。」黑貓道。
「或者是我們太過了解對方。」白貓道。
「我們之中總歸有一個傢伙要獻身火祭。否則,我們的計劃就不能進行下去。我們謀劃了萬年的計劃,不會被無聊的猜拳而耽誤了吧。」
黑貓來回看了看,道:「以徐陽為首的四個人已經擺脫了月神術的控制,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着,黑貓伸出自己的爪子,攤開成「布」狀。
喵
白貓怪叫了一聲,做出齜牙狀。
他背在身後的爪子,擺出的是「剪刀」狀,但伸出去的時候,卻變成了「石頭」。
黑貓出的是布,勝。
白貓出的是石頭,負。
白貓坦然道:「月無,你贏了。」
黑貓道:「月恨,你這個傢伙很久沒有喊我的名字了。」
白貓道:「自從萬年前, 我們到在了月光神境之後,我們的名字就變成了黑神祭和白神祭。你的名字月無,我差一點就忘了,真是個差勁的名字。」
黑貓道:「你的名字月恨也不怎麼樣。不過,我會一直記得你。」
白貓道:「我們之間切磋過無數次。在棋盤上,在武鬥場上,在戰場上」
黑貓意味深長道:「我們之間的比斗,每次的結果總是平局。這一次,是我第一次贏你。但看上去,卻是你贏了。」
白貓道:「只要我們的計劃能完美成功,我們就都是贏家。」
黑貓嘆了一口氣,然後道:「你可是最怕火的。接下來的火祭,你會被星辰之火點燃,一定很疼。」
「喵,」白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你不要小瞧我。」
黑貓伸出一雙爪子捧出黑白兩色的法寶陰陽葫蘆。
白貓沒有猶豫,他伸出爪子拔掉了葫蘆嘴。
「月神至尊,黑白神祭,星辰之火,燃盡乾坤」黑貓一邊念動密咒,一邊將自己的魂力加持在葫蘆法寶上。
法寶葫蘆騰空而起,滴溜溜轉動着不斷膨脹,很快化作十丈之巨。
呼地一下。
朝天的葫蘆嘴中向外噴出黑白兩色的火焰大瀑。
不可思議的是,黑白兩色的火焰竟然把一天星辰點燃了。
黑白色的火海遮住了天。
白貓抬頭望向天空,然後喵喵怪叫着,頭也不回地狂奔了上去。
白貓沒有留下一句話,他的身形很快淹沒在黑白色的火海之中。
「月若無恨月長眠。」
黑貓看到白貓消失在火海中,孤零零地怔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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