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聖女去一趟捧月峰,救助我一位身負重傷的師弟。他是被天妖殿的大祭司龍侍以十八重水之術打傷的。在整個靈界,聖女您就是醫仙,只有您可以做到醫好我師弟的傷。」鬼谷長陽將自己來花仙谷的目的如實奉告,對妖族聖女更是不吝讚美之詞。
「你那受傷的師弟叫什麼名字?」
紫衣女子並沒有在意捧月峰的字眼,也沒有在意什麼天妖殿大祭司,以及什麼十八重水之術,而是直接提問。
「他叫徐陽。」
鬼谷長陽微微搖頭:「受傷之人本來應該是我,是徐陽師弟替我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徐陽替鬼谷長陽抗下龍侍偷襲的一幕,仿佛就在鬼谷長陽的眼前。
鬼谷長陽每每提及此事,都是一臉懊悔和自責。
「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我可以隨你去捧月峰醫治你師弟受的傷。」紫衣女子幾乎沒有思考,就乾脆答應。
鬼谷長陽登時欣喜,沒想到花妖聖女這般輕易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謝聖女大人仗義出手相助。」
說着,他就要雙膝跪拜,卻被紫衣女子玉手輕拂,散出一股玄力托起身體。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縷若有若無的花香。
透過紫衣女子釋出的玄力,鬼谷長陽立刻有了準確地認知。
這紫衣女子的功體水準當在天劫境第一層,而且魂力遠超同階修士,並不在自己之下。
若是鬼谷長陽在這山谷中和紫衣女子動起手來,紫衣女子是佔盡地利的,鬼谷長陽多半會輸掉。
紫衣女子沒有選擇以武力對付鬼谷長陽,卻是爽快答應了他的請求,讓他有些意外。
同時也讓鬼谷長陽篤定眼前的紫衣女子必是真正的花妖聖女無疑。
「你無須謝我,這只是一場交易。」紫衣女子想了想,然後語氣平淡道。
「如何交易?請聖女明示。我鬼谷長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付出代價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那位需要我救治的師弟。」
頓了一下,紫衣女子繼續道:「具體是什麼代價,我還沒有想好,等我將你師弟的傷體醫好再說吧。」
紫衣女子望了望山谷外,道:「還有,我既然答應了你的請求,總該讓駐紮在山谷外面的巨爪軍團先離開吧。」
「這個包在我身上。我可以親自去拜託鮑伯將軍,讓他的巨爪軍團撤離花仙谷周圍。」鬼谷長陽拍着胸脯保證道。
這時,原本站在紫衣女子身後的紅衣女子上前兩步,厲聲指責道:「鬼谷長陽,你這賊人,休想騙聖女大人出谷。你,你剛才還想動手打我。」
「紅嫣仙子是吧?剛才我若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紅嫣仙子原諒。待我辦完正事,你大可以用我手中的這把妖刀砍上我幾刀,就算是給仙子賠罪,我鬼谷長陽絕無怨言。」
「你,」紅衣女子一時語塞,想了想,「你的刀我拔不出來。」
「紅嫣,算了,」紫衣女子用手輕輕拍了一下紅衣女子的肩頭,「他也沒有真的傷到你。否則,他的下場只能是變成花肥。我花仙谷是不容任何人造次的。」
紅衣女子點頭,轉而面露焦急之色,道:「聖女大人,您要三思。巨爪軍團圍了花仙谷大半個月,這件事一定是有預謀的。捧月峰的月神殿裏也不會有什麼好人。」
紫衣女子道:「紅嫣,若是我不去這一趟捧月峰,恐怕外面巨爪軍團的人也不會離開,我花妖一族就無法進行下一次的遷徙。我花妖一族與世無爭,並不想和任何人結怨,而且
助人為樂也原本是我花妖一族的宗旨。就像花兒將花蜜獻給了蜂蝶,蜂蝶則會幫助花兒授粉,這才是自然和諧之道。這一次我離開花仙谷後,你就馬上組織大夥繼續遷徙到下一處營地吧。」
「紅嫣知道了,」紅衣女子眼神濕潤,「聖女大人,您一路小心。」
「我沒事的,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打架。」花妖聖女語氣平靜道。
「請放心,聖女大人是我請去捧月峰的。聖女大人的安全自然由我鬼谷長陽負責。誰若是想對聖女大人不利,就要先問過我手中的妖刀答應不答應,即便是捧月峰的月熙殿主也不行。」鬼谷長陽信誓旦旦道。
紫衣女子道:「救人要緊,我們這就前往捧月峰吧。鬼谷長陽,你隨我一起出谷。」
紫衣女子引路,谷中的花草林木如虔誠的信眾般自行退卻一旁。
腳下,就真的現出一條筆直的鵝卵石路面來。
紫衣女子與鬼谷長陽二人便出了花仙谷。
他們先是路過巨爪軍團設在山谷外的兵營,鮑伯將軍立刻下令退兵。
之後,花仙谷內的花妖一族也悄然開始了她們的遷徙。
......
十天後,捧月峰上。
養月閣。
殿主月熙將她的火貓攬在懷中,有節奏地輕輕搖晃,像是母親哄着一個嬰兒。
有女侍來報,說是鬼谷長陽已經將花妖聖女帶回捧月峰。
得知消息的月熙面露喜色,馬上吩咐下去,滿足花妖聖女的一切要求,只要能將徐陽醫治好。
捧月峰的半山腰,原本的一處僻靜荒蕪之地。
由於花妖聖女的到來,這裏一夜之間開滿了各色的花,變作大花園。
花園中,彩蝶摩花鬢,小蜂親花蕊,世外桃源一般。
這裏成為了捧月峰上最美麗的地方。
按照花妖聖女的要求,此地被臨時設置為禁地。她要在此幫助徐陽療傷。
鬼谷長陽則當仁不讓為花妖聖女護法。
他一個人盤膝坐在花園對面稍高位置的山坡上。
妖刀被他平放在膝蓋上,兩端露出一般長短,規規矩矩,不偏不倚。
鬼谷長陽一隻手按住刀柄,一雙藍灰色的眼眸注視着花園內的一舉一動。
刀鞘內,傳出妖龍雨夜的聲音:「長陽主人,這個位置不錯,可以看到花園裏的一切。」
「我們在這裏看着就好,」鬼谷長陽按住刀柄的手緊了些,「需要拔刀的時候,我自然會拔刀。」
鬼谷長陽要保證徐陽不會被任何人傷害,也要保證任何人不能打擾這裏的清靜。
鬼谷長陽看到紫衣女子以藤條花枝親手在花園的一角蓋了一座不大的花房。
之後,紫衣女子打出法訣,憑空鑽出一根花藤如大手般穩穩托着徐陽的身體,將昏迷中的徐陽移進了花房。
花房中,沉睡不醒的徐陽被輕放在一張花枝吊床上。
紫衣女子俯身低頭,湊近看着躺在花枝吊床上的徐陽,柔聲道:「徐陽,你的傷很重。你的身體裏有十八道不同的水咒,要想拔除它們,就要一道一道的進行。你要先在這裏睡一會兒。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想辦法醫你。」
紫衣女子的話,徐陽此刻是聽不到的,但紫衣女子身上的花香卻是鑽進了徐陽的鼻孔中的。
此刻的徐陽,正做着在花園裏乘涼的美夢。
搖椅,綠風。
花香,沁人。
山坡上。
「那花妖聖女從花房中出
來了。」刀鞘中的妖刀雨夜提醒道。
鬼谷長陽只是看着,沒有說話。
紫衣女子轉過身,目光剛好與注視着這裏的鬼谷長陽對上,遠遠地輕輕點頭。
鬼谷長陽顯得有些尷尬,只得點頭回應。
表面上看他是護法,其實也是監工。
這時,紫衣女子來到花園中間的空地上,站定,做深呼吸。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一襲紫衣顯得更加絢麗。
「這裏的陽光很不錯。」
只見她雙手掐出法訣,指尖之上有一瓣瓣紫色的花影跳躍。
與此同時,她的體表散出一股股紫色的氤氳,那是實質化的花妖靈氣。
不多時,紫衣女子的本體在紫色氤氳中漸漸隱去。
而她站腳的地方,多了一棵高大的花楹樹。
花楹樹的樹冠很大,遮住了花園上方天空的小半,充分享受着陽光。
樹枝上一簇簇紫色光點閃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一串串紫色小花,紫花吐蕊,連成大片,彷如一天紫色的火焰。
「那花妖在幹什麼?」妖刀雨夜問道。
「她在養精蓄銳,以花妖特有的法門吸收這天地間的靈氣。這個位置看似平常無奇,卻是整個捧月峰上最朝陽,日照時間最長的地方。」鬼谷長陽解釋道。
「我們是請她來給徐陽瞧病的,又不是來曬太陽的。話說本妖龍就不喜歡被太陽曬的感覺,要是能下一場雨就好了。我喜歡雨天。」妖刀雨夜道。
「我也喜歡雨天。」鬼谷長陽微眯着眼,感受着陽光帶來的刺目。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形影不離的原因。長陽主人,我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別貧嘴。」
......
時間很快,日落月出,天色暗了下來。
花園中的那棵花楹樹變回了一襲紫衣的女子模樣。
紫衣女子輕輕招手,便有許多螢火蟲落在了她的掌心。她用手捧着這一團光,照亮眼前的路,徑直來到了花房中。
花房中。
紫衣女子撤下白天用來遮住臉龐的紫色紗巾,紗巾下是一張絕美的臉龐。
無她,正是徐陽初來靈界遇到的那位花仙,她的名字就刻在徐陽的心裏,紫花楹。
「天黑了,就讓我來幫你療傷吧。」說着,紫花楹掀去了自己肩頭的紫衣,露出肩頭白皙如玉,然後小心翼翼地撲在了徐陽的胸膛上。
昏睡中的徐陽夢到自己站在一棵高大的紫花楹樹下。
他抬頭看去。
紫色的光,紫色的風,紫色的雲,紫色的仙女的裙子。
而後,那紫花楹樹變成了一位樣貌絕美的紫衣仙子,正羞澀地看着他笑。
「你是?」徐陽看到眼前的紫衣人兒,莫名地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相公,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我是你的娘子。」紫衣女子笑臉,「我是花楹,紫花楹。」
......
那些螢火蟲趁機跑了出去,兩兩活躍在外面的花園裏,花房裏暗了下來。
夢境中卻是明亮的。
山坡上。
鬼谷長陽依舊盤膝坐在那裏。
刀鞘上傳出妖龍雨夜的聲音:「長陽主人,花房裏熄了光亮。這醫治病人需要黑燈瞎火的嗎?」
「這?大概?也許?」鬼谷長陽乾脆轉過身去坐着。
「睡覺。」
「......」妖龍雨夜不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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