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君來到法壇前。
這時,一名身穿青色儒衫的弟子雙手捧出一個精緻的紅色漆盒交到藍星君的手中。
「請浩然筆,開啟法壇。」藍星君目光一凝,鄭重道。
紅色漆盒被打開,其中灑出七彩流動之光華,宛如彩虹現世。
藍星君伸手將盒子中的物件取出,是一隻鑲嵌着七彩寶石的「隕鐵筆」。
徐陽第一眼看見此「神筆」,體內的浩然天脈不禁悸動了起來,稍稍運功才平息下去,心中暗忖:「好純粹的浩然之力,此筆應該是羽道門中的聖物之一。」
藍星君手持浩然筆在法壇前的光幕上,隔空書寫起來。
隨着他手腕靈活的動作,筆觸之光勾勒出七彩的篆字,宛如詩篇般美好。
「嗡——」
一陣嗡鳴聲中,法壇表面的光幕上自行開啟出一個缺口來。缺口之中,是一座古樸的八角形傳送陣。
藍星君將浩然筆重新放到紅色漆盒裏,由執事弟子在一旁捧着。
「鄉境試煉正式開始,請一百零八名少年英雄入場。」藍星君大聲宣佈道。
參加試煉的一百零八名弟子,在執事弟子的引領下,有序地進入傳送陣中,然後經由傳送陣來到了法壇第一層空間中的玄界——鄉境空間。
徐陽踏入傳送陣中,金光繞體,一陣眩暈。
過了片刻,徐陽感覺腳下踩實,舉目望去,便不由得微微一怔。
目光所及,一天的七彩之色如同仙女舞動的七彩長綾,浩然之力充沛已極。腳下七彩雲朵蔚然成海,仿佛置身傳說中的天官一般。
而對面的虛空中,飄着一帶銀色光幕,光幕上有金色的字體,「浩然之境,心有所想,筆之所觸,君子事成。」
徐陽左右看了看,陸續有試煉弟子在一道道七彩之光中現身。
「好強大的一座玄界空間。」
「可以感覺到,這裏的靈力之充沛至少是外面的三十倍。」
「不愧是羽道門特有的修真福地,令人心曠神怡。」
「快看,對面的廣場上有許多白玉雕琢的石桌,石桌前有空位的石凳。」
陸續進來的試煉弟子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正在這時,虛空中傳來朗朗之聲:「持書香之筆,寫下心中的文字,便可得到心境和修為上的錘鍊。每個玉書桌上都有一支玉筆和一張金闕紙張,在上面寫出一個心中的字,就可以修行一天,寫出兩個就可以修行兩天,上限是七個字。君子有所取,不可貪多。」
聽音色正是藍星君無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一種高階的傳音之術。
之後,有二十名身穿同款儒袍的羽道門弟子跟隨在後面一併進入到鄉境空間之中。他們只是恭敬地列隊在廣場兩旁待命,不會主動打擾進來試煉的每一位少年英雄。
「時間只有七天,小爺我就先過去了。」一名黃衫少年意氣風發,施展身法之術,身外現出猛虎之形,幾個跳躍便來到了廣場上,尋了一處玉書桌落座。
黃衫少年不假思索地抄起桌子上的玉筆,就欲在桌子上的金闕紙張上寫字。
可那支看似普通的玉筆在他的手裏卻如一座小山般沉重。片刻後,他已是滿頭大汗,雙手持筆,顫顫巍巍,竟寫不出一個筆畫來。
而其他不少人也是如此。
一時間,廣場之上沒有了雜音,每個人都如同剛剛學會寫字的孩童一般吃力。
「哎呀。」第一個落座的黃衫少年一聲慘叫,口吐鮮紅,暈倒在了石桌上。
一旁的執事弟子連忙上來兩個,將其攙扶到了一旁,又是丹丸,又是灌水,那黃衫少年才清醒過來。
「嗚嗚嗚——」黃衫少年心裏憋屈,大哭起來,最後被執
事弟子請出了鄉境空間。
......
一襲藍衣的慕容宇坐在石桌前,看了看桌子上的玉筆和金闕紙張,又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心中便有了判斷:「這玉筆和金紙分明是一種高階的法器,動用這種東西當然要量力而行。」
慕容宇左手持他的石佛寶珠,右手執筆。玉筆的表面,銀色篆字流轉,法寶之力沉重如山。
慕容宇攥住玉筆的手指略一催法力,玉筆上傳出的玄力竟然透過他的手掌,順着手臂,直接來在了他的心境之中,整個人頓時感覺進入到一種玄妙之態。
「原來如此,這是一種鍛煉心境之力的法門。」
慕容宇左手捻動石佛寶珠,寶珠表面淡金色梵文流轉不停,法寶之力加持在身,整個人頓時感覺有了氣力。
他緩慢運筆,足足半個時辰,才在金闕紙張上堪堪寫出了兩個字「石佛」。
石佛兩個字表面散出金光,金光之中有篆字溢出。
慕容宇的心境之中,幻出一尊盤坐在蓮花上的石佛模樣。
神奇的是,慕容宇心境中的石佛模樣化作法相在他的身後現出。
「是心境感悟的狀態。」
心中想着,慕容宇放下手中的玉筆,雙手捧着他的石佛寶珠,盤膝閉目,入定修行。偶有一絲七彩光絲從他的鼻孔中進入,功體氣息澎湃如潮。
第二天,時間一到,慕容宇結束了修煉,心境之力和魂力都得到了不小的成長。
之後,慕容宇由執事弟子帶領着,從一處傳送陣中出了鄉境試煉的玄界空間。
......
白衣瑤君落座。
她先是冷靜地閉目調息片刻,然後運轉她的「雪羽功」。
一道冰雪之氣從她的體表鑽出,而後化作翩然羽毛的形狀繞着她的體表飛旋不停,功體的氣息穩如鶴立。
之後,瑤君才拿起桌子上的「玉筆」,以半個時辰的時間,在金闕紙張上寫出了三個字「斬飛雪」。
她的身後現出風雪漫天的法相,其中一柄飛羽劍的光影如白鶴般肆意在飛雪中翩然。
她的心境之中,已是滿天飛雪,一柄飛羽劍意在風雪中嗡鳴着穿梭。
隨着修煉的深入,漫天的飛雪隨着飛劍的白鶴之舞一起翩然,就真的扯開了一天雪幕,「斬飛雪」只有心劍合一才可做到。
三天後,瑤君修煉功成,領悟一道劍意——「斬飛雪」。
「師尊說得沒錯,我的「斬飛雪」可在這秘境中成就。」瑤君十分開心,發現徐陽仍舊在修煉之中,不便打擾。
之後,瑤君在執事弟子的帶領下進入到一座出去的傳送陣。
......
羽道門弟子,匣煜。
赤袍公子落座,身外道衣表面有火息飛卷,氣勢火熱。
匣煜單手執筆,頓感筆身之上傳來的玄力直接連通了他的心境。以匣煜道明境第一層的修為和特有的天才之姿,對心境之力的感悟自然是出類拔萃的。
「原來此物是用來溝通心境之力的。」
悄然催動功體,攥住手中的「玉筆」,在金闕紙張表面書寫起來。每一筆畫落下,筆觸之處都有飛火遊走。飛火凝形,現出火麒麟之姿。其狀就好似一隻袖珍的火麒麟在金闕紙張表面跳躍。
而匣煜的心境之中,同樣有一隻火麒麟在左右跳躍。
半個時辰後,金闕紙張表面多出了三個火紅的字體「火麒麟」。
匣煜放下手中筆,盤膝而坐,他的身後現出一座火之大瀑法相,火瀑之中,一隻火麒麟浴火奔騰。
三日後,匣煜結束試煉,他對道境「麒麟火瀑」的領悟更加紮實。
......
鬼谷瓚,坐在了一個位
於廣場邊緣的玉桌前。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玉筆」和「金紙」,怔了一會兒。
神識一動,趴在他後背上的懶洋洋的白骨骷髏分身便活了過來。
白骨骷髏分身落在了地上,單手拿起桌子上的玉筆,嘗試着寫字。卻是渾身顫動着,骨骼嘩啦啦作響,完全拿不穩那玉筆,更別說寫出一筆一划來。
白骨骷髏着急的上下顎錯動,發出咯咯咯地聲響。
鬼谷瓚點了點頭,似乎聽懂了它的意思,淡然道:「都出來吧。」
他的胸前乍現一團藍光,藍光之中鑽出另外兩具白骨骷髏人來。其中一具腦門上有一個明顯的刀疤,另外一具脖頸上戴着一條金燦燦的項鍊。
這三具骷髏就是鬼谷瓚的天地人三魄煉化而來的三具分身。
三具骷髏人各自伸出一隻骨手,一併攥緊那支玉筆。
筆觸落在金闕紙張表面,有黑色靈光旋動。半個時辰後,紙張表面多出了三個字「鬼鬼鬼」,再想寫出第四個鬼字,卻發現三具骷髏人已經力不從心。
「回來吧,我的目標就是寫上三個字,你們做的很好。」自始至終,鬼谷瓚的本體沒有額外的動作。
三具骷髏人圍在鬼谷瓚的身邊,他的身後現出一尊大骷髏鬼的法相。
三天一過,鬼谷瓚修煉完畢,他的三具骷髏分身似乎長高了半寸。
......
白髮白袍的展雲飛坐在了一張玉桌之前。
他一身的白色與身前的玉桌毫無違和感,好似這玉桌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展雲飛本就是羽道門的弟子,雖然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書香門第秘境中修煉,但對於此中奧妙也是有所耳聞的。
「以我的心境之力和魂力,能寫出四個字是最穩妥的,恰到好處才是君子所為。」
單手執玉筆,法力一催,他的手掌竟然變得如冰塊般透明,正是他擅長的玄冰功法。
筆觸落下,金闕紙張表面有冰龍遊走。
小半個時辰後,「浩然正氣」四個字落在了紙面之上。
展雲飛體內的浩然天脈飛速運轉,他的身外現出七彩光帶,與周圍空間中的七彩之色相互呼應。
四天之後,展雲飛停止了修行,他體內的浩然天脈由初品提升到了中品。
......
藍衣若水,柳海雨端坐在一張白玉桌前。
當柳海雨拿起桌面上的玉筆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試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手中的玉筆已然與他的心境之力融為一體,產生了某種神奇的共鳴。
「原來是一種心境之力的特殊修煉法門,配合這空間中充沛的靈力,應是大有收穫。」柳海雨心想。
柳海雨法力一催,「大若水訣」運轉,他整個的身體變成了透明的水色。
以右手運筆,筆走流水,在金闕紙張上寫出四個藍色的字體「大道若水」。
正在這時,柳海雨背後的劍匣之中傳出劍靈青小魚的聲音:「海雨主人,莫要浪費了這次難得的試煉機會,以你的修為應該可以寫下第五個字的。」
柳海雨點頭,在原本寫好的四個字後面,又多寫了一個「兮」字。
雖然最後一個字有些吃力,但五個字完成的一剎那,有龍嘯聲傳出。
嘯——
大道若水兮,表面現出驚濤,驚濤之中,一條青魚跳躍而出,轉眼化龍,繞着柳海雨的本體飛旋不停。
足足五天後,柳海雨修煉完畢,他的心境之力「若水境」提升了一個品階至「水龍之境」。
而當柳海雨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廣場之上,還剩下了兩個試煉者。
一名綠衣少年和一個白袈裟小僧。
正是徐陽和金玉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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