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之下。
范師兄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連忙從懷中摸出一道湛藍色的符籙來,符籙之上繪有一道清晰的劍影,劍影的模樣竟然和柳海雨所擁有的若水劍一般無二。
「看來只有動用小師叔留下的救命劍符了。」
正當范師兄要拋出劍符之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來人背生一對赤紅火翼,身形如同火翼逐風。無他,正是碰巧路過附近的徐陽,被這裏爭鬥的氣息吸引而來。
很久之前,徐陽與清水上人是交過手的,他對清水上人的靈力波動也是了解的。清水上人乃是中元大陸邪修榜上的邪修,此人出手多半會有正派人士遭殃。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徐陽崇尚的仙俠風範。而且,凡是上了中元大陸邪修榜的人,包裹天鬼宗在內的各大宗門都是鼓勵宗內弟子去擊殺的。所以,當在附近的徐陽發現清水上人的蹤跡,他立刻就趕了過來。
徐陽看到清水上人祭出劍陣,對面的兩個道者處於危險之中。
他二話不說,背後火翼一卷,腳踏風火,迎着清水上人的劍陣之招,一拳搗出。
「焰靈破——金烏流火!」
拳風凝形,赫然現出一隻數十丈大小的噴火金烏來。
那火鳥乃是三足金烏佛火焰靈之力所化,更含有徐陽本身無匹的修為。前不久,徐陽得到了佛尊舍利上的造化之力後,金烏焰靈徹底被激活,再加上他體內新生成的佛之靈脈,此時施展佛門屬性的金烏焰靈,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只是一拳焰靈之招,卻如同設下飛火殺陣。
霎時,金光灼目,飛火如流,金烏表面更有萬千梵文字體流轉不停,強大的佛門匡正之力如同昊日般閃耀於天地之間。
「轟轟轟!」
清水上人的劍陣之招與徐陽的一拳之力在高空中碰撞在一起。
飛火,劍流,罡風。
煅燒,切割,爆裂。
二者只是僵持了片刻,諾大的劍陣就被金烏流火吞沒。
清水上人見狀,眼珠子都險些掉了出來,招式被破,胸中氣血倒滾,連忙大喊道:「血和尚兄弟,助我。」
不遠處的血和尚雙眸中血色靈光一閃,施展血遁之術,體表血霧翻騰,化作一道血影就擋在了清水上人的身前。
血和尚頭頂向下一低,將頭上最堅硬的鎏金香爐置於前面,如同頂牛之勢。他雙手張開,悍不畏死,就要硬抗徐陽一拳之招的餘威。
於此同時,清水上人胡亂摸出一大把黃紙符籙往身前一拋。那些黃紙符籙如同受到驚嚇的黃鳥,一陣亂飛,之間有電弧連接,倉促間組成了一座小型的道符之陣。
一刻不停,清水上人咬破舌尖,噗地一口精血噴出,落在了對面的道符之陣上。
赫然,道符之陣上,血光閃爍不停,在符陣之力的加持下現出一頭血牛虛影來。那血牛背如小山,頭生雙角,腦殼之上一道道血色的道符流轉不停,強大的防禦力不言而喻。
高空中,拳招金烏流火的餘威如期而至。
轟!轟!接連兩下爆裂聲響,金烏之火砸在了血和尚與血牛道符陣法之上。
流火飛卷,玄黃震盪。
金烏之火好似來自太陽宮的神獸般將血和尚和血牛道陣吞噬其中,劇烈地煅燒起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其中的焰靈之力乃是傳承自太陽真火,是火焰之靈中極品的存在之一。別說煅燒它物,就是普通的火焰也會被其吞噬煅燒。
清水上人趁機倒飛而出,但其身形還是被爆裂產生的火浪氣流掀了起來。
他身形抱緊如球,滴溜溜倒飛出二十丈開外。
落地後,勉強站穩。他單手一招,之前拋出的道劍發出一聲哀鳴回到了他的手中。原本藍色的劍鋒暗淡無光,其上銘刻的禁制都差點被破壞了。
此時,清水上人頭上的瓦紅道冠也歪了,下巴上的山羊鬍子被燒去了小半,寬大的道袖之上也被燒出破洞來,好似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而血和尚由於正面碰撞徐陽的拳招,整個人如同炮彈出膛般被狠狠拋了下來。
砰地一下,跌落在清水上人身後不遠處,地面生生砸出一個幾丈大小的土坑來。
此時的血和尚雙眼暗淡無光,腦袋已經朝後了,脖子也歪了,手腳也折出人體不能做出的角度。他頭頂的鎏金香爐被火焰之力煅燒成暗紅色,嗤嗤地冒着黑煙。體內更是五臟移位,骨骼粉碎百餘處。
一動不動,像個死人,也許他就是個死人。
慘!
真慘!
真的很慘!
清水上人扭頭看向血和尚,目光中現出憐憫之色,腦中回想起之前還和血和尚牽手而行的美好情景來,頓時雙眸中淚水打圈,嘴角一撇,顫聲道:「血和尚兄弟,你沒事吧。」
一邊說着,他雙手掐訣,一道道靈光接連隔空點出,落在血和尚體表的關鍵竅穴之上。
咔咔咔,咔咔咔。
血和尚渾身骨骼咯咯作響,就像是一個被擺錯頭顱和四肢位置的木偶,又重新被蠻力糾正過來。
他的肉身不愧是經過清水上人用符咒之術和趕屍派秘技煉製過的,雖然五臟重傷,骨骼盡碎,但在極短的時間內竟然迅速恢復。強大的恢復力,的確讓人吃驚。
人極傀儡,名副其實。
血和尚伸出雙手,來回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擺到最正的位置,然後呆呆道:「我沒事。」
「血和尚兄弟。」清水上人大喊着衝過去,一把牽住血和尚的手。
看到血和尚渾身傷勢恢復得七七八八,清水上人用袖子一抹眼角的淚痕,轉悲為喜,口中喃喃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清水上人偷偷瞄了對面的徐陽一眼,口中小聲咒罵道:「這徐陽和那個柳海雨兩個人都是惹不起的煞星。而且每一次見到,都比上一次更恐怖。」
心中想着,清水上人身形一躍而起,就騎在了血和尚的肩頭上。
一拍屁股,急匆匆道:「血和尚兄弟,我們走。」
血和尚體表血霧翻滾,二人在一團血霧的包裹中,施展血遁之術,頭也不回地狼狽而逃。速度之快,就像沒受傷一般,只是幾個跳躍,就閃出幾十丈外。
邪修法則第十條,打不過就跑。
徐陽見清水上人跑了,也沒有追趕的意思,畢竟他還要趕去紅石崖。他背後火翼一斂,穩住身形,來到兩位道者的身邊。
此時,徐陽肩頭黑光一旋,妖龍冥鱗現出身來。它望着對面清水上人消失的背影,一臉不滿道:「這架剛剛熱身就散了,真是掃興。」
說完,冥鱗扭過頭來,正看到對面的范,蔡兩個道者瞪大眼睛看着它。於是一臉不屑道:「瞅什麼瞅?要打架嗎?」
江湖法則第三條,千萬不要和暴徒互相確認眼神,搞不好,就是要打架的。
蔡師弟心中頓覺很沒面子。剛剛被清水上人那邪修打得幾無還手之力,現在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妖龍大呼小叫,心中一萬個長腿羊跑過。
難道我大青蓮道場的精英弟子,就如此不濟嗎?顏面何在?忍不住,就想說「瞅你咋的」。
卻被一旁的范師兄搶過話來道:「多謝這位道友出手相助。閣下一表人才,就連身邊的靈寵龍都如此霸氣。不知是何門何派?」
徐陽瞥了肩頭的冥鱗一眼。
冥鱗頓時做出吹口哨狀,眼神迷離地看着遠處,仿佛什麼也沒說過似的。對於徐陽,冥鱗還是表現出很順服的樣子。畢竟,它現在是徐陽的寄生靈寵,要靠徐陽血魂之力的接濟才能生存下去。徐陽越強大,它的功體才能恢復得越快。
眼下,冥鱗距離它巔峰時候,真正上古妖龍的實力,還是差着十萬八千里的。
「在下天鬼宗徐陽。」徐陽微微抱拳道。
對面的范,蔡兩名道者互相看了一眼,面色一肅。
「原來是天鬼宗的弟子。我是青蓮道場范超,身邊的是我的師弟蔡斌。」范師兄道。
「剛剛的兩名邪修都被你嚇跑了,不然我師兄弟二人必定將他們的腦袋割下。」蔡師弟鼓足勇氣吹牛道。
在中元大陸的北域,以青蓮道場為首的道門一脈,秉持的是道法自然,以降妖捉鬼為己任。而以天鬼宗為主的鬼宗一脈崇尚的卻是鬼神之力。在道門弟子的眼中,鬼宗弟子就是裝神弄鬼的歪門邪道。雖然像天鬼宗這樣的大型鬼宗門派也被劃入名門正派,但道門弟子還是不願和鬼宗弟子打交道的,他們也是互相看不慣的。
徐陽微微一笑,不以為然。他心中自然知曉道門弟子和鬼宗弟子之間的隔閡。就如同他和柳海雨剛開始見到的時候,柳海雨也是對徐陽很牴觸的。
「原來是真蓮道場的弟子,失敬失敬。」徐陽本來想說自己認識柳海雨的,但反過來一想,還是不要給柳海雨添麻煩的好。要是讓青蓮道場的人知曉柳海雨和他一個鬼宗弟子是好友,多少會讓人說閒話的。
見四周沒有危機,范師兄才悄然將之前取出來的那枚劍符揣回了貼身衣袋之中。
「都說這青火魔域之中,千年前的戰場遺蹟有不少。我們二人只是來這青火魔域中尋寶的。想必徐道友的目的也是如此吧。」范師兄道。
「正是。」徐陽乾脆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耽誤徐道友尋寶,就此別過吧。」范師兄微微抱拳道。
徐陽抱拳回禮道:「請便。」
范,蔡二人辨了辨方向,匆匆離去。
徐陽站在原地,望着范,蔡二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心中不免回想,進入青火魔域一路來,每每都是危險相伴。先是在黑石盆地和三蛇道人交惡。又在金沙戈壁遇到金剛三子,化敵為友後雙方合作進入五佛金剛陣,更是兇險非常。
徐陽單手一探,指尖之上一道火光飛卷。火光一斂,美容顏的火女阿朱現出身來。
「剛剛那兩人真不知趣,要不是你出手,恐怕他們就成了清水上人的劍下鬼了。」阿朱道。
「隨着進入青火魔域中探尋戰場遺蹟寶物的人越來越多,無情地殺戮也在所難免。這青火魔域說是藏寶之地,倒不如說是殺戮之地。清水上人乃是暗影組織中的人,看來暗影組織已經動手了。」
......
正如徐陽所說的那樣,此時的青火魔域中,已經上演了諸多殺戮的戲碼。來自各方的尋寶之人開始為發現的遺蹟寶物大打出手。
尤其在暗影組織的推波助瀾下,青火魔域已是一塊殺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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