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開始準備氣刃這個法術。
他雙手握着長劍,閉着眼。魔力開始在劍刃上構築看不見的魔紋,吸引着游離的魔素不斷聚集,直到他感覺法術已經構建完成,才睜開了眼睛。
「你很有天賦,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構築出一個完整的法術,已經可以給你合格了。」戲法導師點了點頭,「接下來,嘗試一下施放出去吧。」
烈火屏氣凝神,感受着纏繞在劍刃上澎湃的魔力。
「喝!」一劍揮出!法術被激發了!然後……他感受到了……迎面吹來的……涼爽的風……
「……」施放失敗了。
戲法導師臉色不變,似乎早有所料:「不要氣餒,這是戰職者的瓶頸,你已經完成的很好了。」
烈火切實的感受到了大部分法師都上不了戰場的原因。
從法術直觀的概念上來說——從我們遊戲、動漫、影視的觀感上來說,法術屬於飛行道具。事實上,很多遊戲在設計上來說,一個火球或者一個閃電箭,本質上與一柄飛刀沒有什麼不同,蓄力然後投擲,很多時候我們都會看到法爺進行一些誇張的投擲火球或者冰球的動作。但是實際上真是如此嗎?
至少就烈火現在的感覺來說,不是這樣的。
法術不同於技能。技能在幻星里構築,直接在體內生效,非常的穩定,而且符合人類客觀經驗。而法術則是由魔力幻星引導,在體外吸引魔素的加入,最終構成一個法術,這個構造存在於外界,是非自然存在的造物——換句話來說,結構鬆散,只是因為施法者魔力幻星的牽引而勉強構築在自然界中,非常容易在施法者不經意的動作下潰散。
那麼用現實社會臆測的經驗,以投擲的方式來施放法術怎麼可能成功呢?只能被潰散的魔力和魔素糊上一臉了。也幸好只是氣刃,以前有一些玩家擅自構築炎爆術,然後直接被自己炸死的情況都時有發生。
發現這一點之後,玩家們大罵電影坑爹之餘,也開始思考什麼才是真正的法術施放方式。結果如何呢?我們可以用弓箭和現代槍械來做個比喻。
對於原始人來說,最強的動力源有什麼?曬乾的獸筋,自己的手臂和取暖燒烤用的火堆,這些幾乎就是原始人的動力來源。他們使用獸筋發射箭矢,用手臂投擲石矛,然而有一天,一個穿越者在他眼前展示了槍械發射的彈丸那恐怖的威力,他能想像到這是火藥的威力嗎?不能。
他會試圖用簡陋的弓來發射彈丸,他會試圖用手來投擲彈丸,最終都會飛到不知道哪裏去了。他怎麼能想到是火的力量呢?火雖然灼熱,但是只是安靜的燃燒,既不能發射箭矢,也不能投擲長矛,火——或者說燃燒可以產生動力,在原始人來說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最終原始人會發明彈弓,用它來發射彈丸,雖然在某些時候能派上用場,但是這與穿越者的槍械已經完全不是一個東西了。
這就是原始人困境,人類無法利用自己客觀經驗之外的力量來解決問題。
如何讓玩家學會魔法?這個問題與如何讓原始人學會製造槍械一樣,涉及的知識、原理還有非常識性的概念太多了,不是看兩本書就能解決的。
於是就職法系的玩家們大多數都只能當着自己的魔法學徒,慢慢的累積着基礎知識,期待自己有開竅造出「法術彈弓」的那一天。當然,能造出「法術槍械」那就更好了。
現在,原始人困境開始困擾着烈火,他拿着彈丸束手無策,急的就像只未開化的猴子。
戲法導師給了他合格證明之後就離開了,但是烈火併沒有放棄,他揮舞着長劍,一遍又一遍的試圖發動氣刃,但是唯一的結果就是——今天的風兒,好喧囂啊……
練習良久,直到明特和阿梅莉亞找到他時,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烈火,還沒有學會氣刃嗎?」明特開口問道。
烈火搖了搖頭,雙手握劍,發動『氣刃』給她看,然後大喝一聲向前一揮……潰散的氣流撲面而來。
「就是這樣,完全沒有任何進展。」烈火苦悶的說道。
「哎呀,你這不是已經發動成功了嗎!好啦好啦,整個艾隆希歐區域也沒多少人能成功發動完整的法術,一般能凝聚魔力都可以算是成功了,至於學會施放,那就不是這點時間就能學會的啦!」明特毫不在意的揮揮手。
「不,我一定可以做到的。」烈火被激發了他執拗的一面,沒有理由的,他就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差的不過是臨門一腳。
「唉……」明特有些苦惱的扶着額頭,突然轉向了她妹妹,「阿梅莉亞,要不你幫幫他吧?」
阿梅莉亞瞪圓了眼睛,表情呆萌,「啊?這個怎麼幫?」
「哎呀,你就放幾個『氣刃』給他看看嘛!也許他可以學到點什麼呢!」明特從後面抱着阿梅莉亞的肩,用自己的臉蹭着她的臉頰。
「姐姐……「阿梅莉亞拿明特沒有辦法,「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烈火知道阿梅莉亞作為先行者,一定有着自己可以學習的地方,他臉色鄭重的說道:「阿梅莉亞,請指教!」
阿梅莉亞拍了拍被明特弄皺的短披風,然後從巫師袍中取出了自己的魔杖——霍格沃茨的那種,她是赫敏的簇擁。
「大部分現實里看過的電影中,法術的施放方式都是錯誤的示範,如果要真正學會魔法,那你就要完全丟掉現實世界中潛移默化的那些觀念!」阿梅莉亞伸手捏着魔杖,尖頭指着前方,「就我的經驗來說,霍格沃茨里表現出來的施法動作更接近實用,當然也有缺點。「
阿梅莉亞手腕搖晃着,魔杖在空中划動,「這幾個動作都是在電影中巫師們施法的動作,但是他們統一的缺點都是動作幅度過大,表演效果大於實際效果,如果照着用的話,練一萬年也沒有作用。」
「魔素就像水中爭食的小魚,他們會追逐着你的魔力,但是如果動作粗暴,魔素們全部都會逃散。要把自己化為水,要把自己化為風,引導着魚兒們聽從你的指令,然後——」阿梅莉亞的手腕輕輕一抖,一道看不見的波動激射而出!
「嗤!」呆立在原地的魔偶被看不見的利刃一劍穿胸!
烈火目瞪口呆,而周圍苦練無果的學徒們紛紛側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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