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手指一緊,「說清楚。」
權少騰:「那女的似乎有所警覺,帶着我們四處溜彎,去了一個叫盛夏果實的咖啡廳,然後叫了一杯咖啡,喝了兩個小時,借着去洗手間的時間,想要開溜……」
盛夏果實?
向晚微微一怔。
那不是方圓圓他們與玄月約好的地方嗎?
她心裏一凜,難道是方圓圓和青黛他們爽約,讓她發現了不對?
向晚拳心微微攥起,聽到白慕川沉聲問:「那人呢?有沒有抓到?」
權少騰:「她脅持了人質!我找你是請求指示,能否擊斃?」
擊斃……
好不容易網到一條大魚。
如果擊斃,前面的工作不就白費了嗎?
白慕川遲疑一下,「儘量留活口。不過,以保證人質安全為前提!」
權少騰:「收到!」
白慕川:「我馬上過來!」
幾輛警車從重案一號駛出。
警笛聲尖銳地划過長街,引來路人側目。
拉着警笛,白慕川等人很快到達現場。
盛夏果實咖啡廳,位於市中區繁華地段,是一個底商店鋪。
警車的到來,引起了人群的騷動。
議論聲,尖叫聲,指指點點的聲音,嘈雜一片。
與此同時,轄區派出所、120,110,特警,武警,刑警,加上幾隻警犬,全部嚴陣以待地出現在現場。有人在疏散人群,將長長的警戒線拉出很遠……
咖啡廳里的人,能跑的都跑了。
被脅持的幾個,被假玄月要求抱頭蹲在地上——
假玄月一個人坐在吧枱後面,面前放了一杯水,一個手機,眼神迷離地看着吧枱里的監控設備,將一個跟母親來咖啡廳的小女孩兒放坐在吧枱上,擋住外面的視線。
孩子大約只有六七歲,嚇得呆呆的,連哭都不敢。
警戒線外的秩序,有些混亂,群眾越聚越多……
白慕川看一眼那黑壓壓的人頭,皺了皺眉。
「白隊!」丁一凡走過來,「那個女人狡猾得很,手上有槍,脅持了五大一小,六個人質。」
有槍?
白慕川嗯一聲,往人群掃視一眼,「權隊呢?」
丁一凡壓低了嗓子,「權隊帶組準備狙擊任務。」
白慕川呵笑一聲,「搶人家特警的生意?」
丁一凡笑,「你知道權隊的。再說,咱們的特別行動隊,也不差!」
當然不會差!
權少騰帶來的幾個人,全是紅刺的精英。
當初組建特殊行動隊的目的,也是因為在實戰中,會遇上這樣的突發狀況。
白慕川沉吟一下,「對講機!」
丁一凡把無線對講機遞給他。
白慕川拿在手上,「老五,老五,呼叫老五!」
權少騰對這個稱呼,有一點不適應。在重案執行這麼刺激的任務,居然沒了以前在紅刺特戰隊時的牛逼代號。
他輕咳一聲,「收到!收到!」
白慕川:「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權少騰此刻匍匐在街道對面的樓上,聞言,他沉聲說:「我在尋找最佳狙擊位……」
白慕川拽着無線對講機的手,微微一緊,「這個假玄月,是一條大魚……本來是想從她嘴裏挖出點消息的。」
權少騰嘶一聲,從瞄準鏡里觀察着咖啡廳里的情況:「你釣過魚沒有?」
白慕川:「怎麼?」
權少騰哼笑,「大魚是很難釣上來的!」
白慕川:「……」
他說的是事實。
既要保證人質安全,又要留下活口,真的很難……
白慕川:「盡力!人質安全為重。」
權少騰:「我盡力!」
……
現場的嘈雜與糟亂,影響不了權少騰的判斷。
他這個特別行動隊的隊長,從紅刺借調過來,就是為了執行今天這種特別任務的,刑偵探案本就不是他拿手的事情,平常跟着白慕川跑上跑下,結果被人稱為「最遊手好閒的警察」,心裏早就憋了一股子氣了。
他一動不動,偏頭靠近送話器。
「觀察員報告情況!」
為了保險起見,他配了三個觀察員。
那個咖啡廳,正好在街道的轉角處,三面都是牆,只有一面落地玻璃對着室外。
三個觀察員在三個不同的角度,可以為他提供更大的視野。
「權隊,a1沒有異常!」
「報告,a2沒有異常!」
「報告,a3沒有異常!」
權少騰雙眼微微一眯,舔一下牙床,「收到!有問題隨時匯報!」
「a1明白!」
「a2明白!」
「a3明白!」
權少騰又連線白慕川,「小白,我這邊已經準備就緒,等你指令!」
白慕川:「收到!」
這個假玄月是重案一號盯上的,所以,現場的主要負責的也是他們。白慕川與前來的特警、武警打了個照面,商量了一下行動計劃,決定先派與對方交涉談判……
談判是個技術活兒。
在白慕川到來之前,警方已經對裏面喊過話了。
然而,假玄月完全沒有訴求。
她非常有耐心。鎮定地坐在那裏,就像在與警方比拼耐性。不慌張,不驚亂,更不像一般的犯罪分子,一般被包圍的情況下,如同驚弓之鳥,瘋狂地報復殺人或者大吼大叫,趁機脅持人質向警方提各種要求,想要跑路……
她什麼都不做,
她什麼都不要。
這種人,最難對付。
白慕川拿一個望遠鏡,往咖啡廳看了片刻。
「喊話!」
丁一凡把喇叭拿過來,傳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他調試一下,對着咖啡廳里喊話,「裏面的人聽着,不要傷害人質。你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商量!」
沒有人回應。
當然,隔着這麼遠,也聽不到裏面的聲音。
丁一凡慢慢往裏面走,「你放心,人質在你手上,我們不會隨便動手。但我相信,你也不願意束手就擒。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現在進來,你有什麼想法,我們面對面談……」
砰!
一個杯子從吧枱擲出,摔在落地玻璃上。
那巨大的響聲,嚇得咖啡廳里抱頭的幾個人質驚叫!
外面的群眾,也驚叫一片。
沒有開槍,只是摔了一個杯子。
假玄月用摔杯的行為,表達了對丁一凡靠近的抗拒。
然後,她槍指着離咖啡廳大門最近的一個女人,擺了擺手上的槍,「那個穿紅衣服的,你出去告訴他們,我不想談,我也不想要命了……讓他們不要來套路我!否則,我會讓他們馬上看到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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