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有些遲疑,「現在,我不能回答你。」
沒有確切證據的東西,不能隨口就說的。
「餓了嗎?」白慕川問,順便轉移話題。
「有一點。」向晚老實回答,撅着嘴深深看他一眼。
「好。」白慕川拍拍她的頭,「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弄點吃的。」
今天方圓圓又約青黛那幾個作者出去逛街了,向晚不喜歡跟不熟的人鬧鬧哄哄,拒絕了約會。不過,她卻十分支持方圓圓,因為逛街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至於讓她整天想着和黃何的事情。
白慕川做飯的時候,向晚打開電腦忙活了一會。
寫細綱,理情節。
好久沒有聽到白慕川的動靜,她就又默默放下鼠標,去廚房。
鍋里冒着熱氣,散發出食物的香味。
白慕川背對着門,在接電話。
「行,那就這樣。」
「嗯。」
掛了。
向晚默默走過去,看了看鍋里。
「哇,好香……」
話未落,又抬頭瞥他,「你又要去忙了嗎?」
白慕川轉頭,看見她精緻帶笑的臉。
「沒事,就是給那位老爺子準備床位的事,他兒子打電話來道謝!」
「哦。」向晚莫名鬆一口氣。
每次看到白慕川接電話時凝重的樣子,她都有點緊張。
怕又有案子。
怕又發生什麼大事。
可……
身為刑警,每天睜開眼面對的就是這些事情。
向晚走過去,輕輕圈住白慕川的腰,將臉貼在他背上,不說話。
「傻啦?」白慕川低笑着,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過來,輕輕抱在懷裏,低頭吻了吻,「我們的工作是有意義的……」
向晚點了點頭,「我懂,要做警嫂的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乖。」白慕川捻一下她的鼻子,就像知道她內心的不安,哄着:「不許胡思亂想。為了你,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警嫂同志。」
「知道啦!」
。
。
飯點的時候,方圓圓回來了。
她在外面吃過了,還好心地為他們帶回來一隻烤鴨。
說是京都有名的那家店買的,隔着牛皮紙袋,也能聞到那烤鴨的香味兒……
「饞了饞了!」
向晚擺好盤子,隨意地與方圓圓聊天。
方圓圓說到今天逛街的事,末了,又狐疑地八卦。
「你說玄月怎麼會跟胡半刀好上了的?毒蘭朵才死沒多久吧?這人唉,真是一言難盡……」
向晚一怔:「玄月沒跟你們一起逛街?」
「沒一起啊,一起還能說這個嗎?」
方圓圓說着,去洗了個手出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拿了個洗好的水果啃了起來。
「不過,青黛說,玄月今兒約了石榴過去……說是一個人害怕,讓石榴給她做伴!」
石榴也是昨天向晚見過的作者之一。
其實在京都的作者還有很多,方圓圓約作者吃飯的時候,一開始找到的就是石榴,這是她名下的作者,而石榴和玄月私交好,然後大家才約到一塊吃飯的……
「所以,就你、青黛、雲藍藍三個人一起逛街的?」
「對啊!」方圓圓遠遠地回答。
向晚哦一聲,坐下來,盛了飯,遞給白慕川。
方圓圓又在那頭哼了一聲:「叫你你又不去,挺無聊的……」
「我這不是忙嗎?」向晚說着,吃了一片烤鴨,「香!」
方圓圓白她一眼,一邊吃水果,一邊刷手機,一邊和他倆瞎聊。
「網上好多人說,電影院那個案子,兇手是磕了藥的啊,這種如果有精神問題,會被判刑嗎?想想真是恐怖!你們說這種藥,要是泛濫起來,可怎麼得了?不敢想,不敢想……」
不敢想還說?
向晚在吃飯。
說到案子,就想到看到胡半刀屍體時的血腥味兒。
吸一口氣,她拔高了聲音,沖客廳里吼,「自個兒看唄,別嚷嚷了!」
白慕川看她一眼,唇一勾。
方圓圓又吼了一聲,「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種藥,也不止她一個人吃吧?為什麼就她一個人發病?難道體質特殊……」
聽到這裏,向晚夾菜的筷子停下了。
白慕川看她皺起的眉頭,為她夾了一筷子。
「別去想。」
「不。」向晚眼睛眯起,「我是突然想到一個事?」
「什麼事?」
向晚抬了抬眼皮,「問心庵,還記得嗎?」
白慕川俊朗的面孔,突然沉了下來。
在那裏,他倆也曾被動吸入了一種至今沒有搞清楚的藥物。
在那藥物控制下,差一點就守不住底線……
向晚:「我記得那個孟熾的聲音說,要讓我們做小白鼠,為他試藥來着……」
白慕川:「你懷疑跟那個藥物有關?」
向晚沉默。
三秒後,她慢慢點頭。
「沒有什麼不可能,還有你查到的那個計劃?說不定也有關係……」
他倆在飯桌上,討論得很小聲。
方圓圓壓根兒聽不清,嗷嗷地叫了起來。
「你倆在說什麼啊?趕緊分享一下啊,我都好奇死了,今天跟青黛她們討論一天都沒結果……」
向晚側頭,隨口一說,「那明天你們接着討論!」
「明天可不行!」方圓圓哼笑,「明天是我的大婚啊,姐姐。」
「……」向晚怔住。
這就周一了?
。
。
第二天方圓圓起了個大早,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又去理髮店做了個頭髮,然後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在白慕川的帶領下,一起去見她的新郎。
向晚隨行。
一路上,三個人都很沉默。
明明不長的一段路,竟有一種山水迢迢送嫁的感覺。
「有沒有很激動?」方圓圓突然問。
向晚看她,「……沒有。又不是我結婚。」
「嘿嘿!」方圓圓的手放在心窩上,「我心臟撲通撲通跳,好久都沒見到他了!甚是想念啊!」
「……」
這短短日子就甚是想念。
往後日子長了,可怎麼辦啊?
向晚沒有說話,由着她一個人折騰。
。
汽車停在了看守所後門的一條小巷裏。
巷邊的一間門店開着,擺着幾個空置貨櫃,卻沒有貨物,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好像很久沒有開張過了。
有人接待,然後帶着他們上二樓。
黃何就在裏面。
這是認真為他們開小灶了。
甫一見面,數秒時間誰也不說話。
黃何的頭髮又剪短了,像剔了個光頭,他皺眉看了方圓圓好一會,當着白慕川和向晚的面兒,把她摟入懷裏。
「你還好嗎?」
落入他懷,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方圓圓眼眶有點熱,但她仍是笑了出來。
「我以為你會問我,考慮好了沒有。」
「呵。」黃何雙臂收緊,聲音淡淡的,好像在笑,「我不用問。我知道你考慮好了,我也一樣。」
「嗯……」方圓圓將頭靠在他的胸口,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我不會後悔的。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謝謝你的信任!」黃何慢慢鬆手,扶着她的肩膀,低頭認真盯看她半天,突然從寬大的羽絨服衣兜里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從中取出一顆戒指,然後單膝跪地。
「嫁給我吧,圓圓,我會對你好的。我發誓,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願意……」方圓圓回答得很急。
等話音出口,她才發現,黃何的話還沒有說完。
人家也沒有問她願不願意。
「咳!」
她尷尬地捋一下頭髮,「我是不是回答得太急了?太不矜持?」
「沒有沒有,你從來沒有矜持過,我們懂你。」向晚在旁邊輕笑。
「是我心急了。」黃何看方圓圓靦腆的樣子,慢慢站起,把戒指套在她的中指,又把首飾盒遞給她。
「換你了!」
這是對戒。
他給方圓圓戴上的是女戒,裏面還有一隻男戒。
方圓圓哦一聲,望着他的眼睛,手明顯有些僵直,戴了好幾次都沒有戴進去。
「第一次做這事兒,沒有經驗……沒弄痛你吧?」
「沒有。」黃何低頭看着她白皙的手。
肉肉的,白白的,肌膚亮得仿佛會反光。
他看得有些痴。
好一會,戒指戴好,方圓圓長鬆一口氣,「咱倆這算不算私訂終身了?」
「不算。那裏不是有證婚人嗎?」
在場的人,不僅有白慕川、向晚,還有一個攝像師以及兩名婚姻登記員。
這些人都是為了他們,專程找來的,一個個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們。
方圓圓突然覺得有點窘,「這個婚儀,會不會太盛大了一點?」
黃何眸子一暗。
他以為她說的反話。
「現在是有點簡陋,回頭我給你補上。」
「我……」方圓圓本想解釋,但轉念,又是甜甜一笑,「好的啊。你可給我記牢了,欠我一個隆重的婚禮。」
「欠!」黃何抓住她的手,狠狠捏住,「一定補上。」
方圓圓笑了,嗯一聲,略羞澀。
攝影師在邊上笑着催促,「二位,趕緊來,先拍結婚照吧?」
時間緊迫。
大家都不想耽誤。
證件照的拍攝最為簡單,可看着那個白底的背景布,方圓圓卻皺了下眉頭,看看自己羽絨服里的白襯衣。
「這個顏色,撞了吧?」
「沒事,我準備好的。」
攝像師果然早有準備,從包里拿出一塊紅布來,往背景板上一搭,再收拾收拾,滿意地拍了拍手。
「ok,可以啦。」
這樣也可以……
確實太簡陋了。
方圓圓和黃何對視一眼,坐在了背景板前的長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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