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冰錐並未持續太久,當奧術能量全部耗盡,籠罩在戰場上空的烏雲終於緩緩散去,只留下一片白茫茫被冰霜覆蓋的屍體。
此刻,無論是進攻方的史坦尼斯也好,還是防守方的金袍子們也罷,全部不約而同屏住呼吸,注視着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奇景,半天也沒能回過神來。
原本嘈雜的戰場,一時之間除了河水嘩嘩流動的聲音,以及傷員痛苦的呻吟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仿佛所有人都被定格了。
感受着身體內空空如也的魔力,張誠隨手將失去光澤的符文石扔掉,拄着火石法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問:「怎麼樣,我乾的還不賴吧?」
「何止是不賴!您剛才的表現簡直宛如神明!抱歉,我現在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經過今天晚上的戰役,您用不了多久便會成為七國之中最炙手可熱的傳奇人物,日後無論誰坐上鐵王座,都會給與您最高的禮遇。」布蘭科語無倫次的回應道。
由於太過激動的關係,他略顯蒼老的臉上浮現出黑中帶紅的顏色。
作為一名老傭兵,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種大範圍、超遠距離的覆蓋式攻擊有多麼恐怖,尤其是當戰鬥陷入僵持的時候,往往一擊就能決定誰是勝利者,誰又是失敗者。
「呵呵,是嗎?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張誠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同時把手插進腰包,摸了摸裏邊僅存的兩瓶井水。
很顯然,他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毫無保留的展現出自己最強大的一面,完全是出於無奈。
就好像自然界中某些生物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選擇讓自己的體型像吹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以便嚇走那些天敵。
儘管張誠暫時還沒有遇到真正意義上的危險,可為了避免可能會出現的麻煩,以及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老實點,他選擇了在一個恰當的時機展現實力。
如此一來,日後誰在想暗地裏搞點什麼,便必須要考慮清楚無緣無故招惹一個掌握着強大超自然力量的危險人物是否值得。
與此同時,他還可以憑藉力挽狂瀾的表現和個人實力,在戰後攝取更多的利益。
「大人!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夠向您效忠!我發誓!願意為您獻上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一名渾身顫抖的傭兵主動上前兩步,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
眨眼功夫,甲板上便呼呼啦啦跪滿了數不清的人。
也許正如法國著名社會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描述的那樣,很多時候,民眾是愚蠢、短視、毫無理智可言的。
尤其是對於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情和現象,要麼是拼命地詆毀,要麼就是莫名其妙的瘋狂崇拜。
看着那一雙雙充滿狂熱的眼睛,張誠嘴角划過一絲不易被差距到的弧度。
就在他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緊跟着數不清的騎士從史坦尼斯營地的後方發起衝鋒,短短几分鐘的功夫便踏平了營地,將還沒來得及度過河對岸加入戰鬥的士兵衝散。
很顯然!
一直躲在暗中等待機會的「老獅子」泰溫·蘭尼斯特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伴隨着沖天的喊殺聲,史坦尼斯苦戰了整夜的軍隊幾乎一觸即潰,再加上有一名酷似藍禮的人出現在戰場上,瞬間讓風暴地領主們失去了抵抗意識。
等太陽再一次從地平線上升起,不管是城裏還是城外的戰鬥都統統落下帷幕。..
號稱擁有十萬大軍(實際上只有六七萬人)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差一點全軍覆沒,最後僅率領着不到五千人逃離了戰場。
「你就是梅森·阿斯普林爵士?」戰事剛一結束,老泰溫便迫不及待找上了張誠。
「沒錯,是我,公爵閣下。」張誠微笑着欠了欠身。
簡單的問候之後,兩人就一言不發互相打量着對方,足足過了有一分鐘,老泰溫嚴肅的臉上非常罕見的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我得承認,你的表現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範圍,相信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對嗎?」
「當然,公爵閣下。我能理解大部分普通人在親眼見到魔法的力量之後的反應。不過您是泰溫·蘭尼斯特,應該不會和凡夫俗子一樣吧?」張誠明知故問的眨了眨眼睛。
「不!當然不!恰恰相反,我很看重你所掌握的力量,尤其是眼下這種戰火四起的時節。哦,對了,如果我沒記錯,你似乎跟埃籮·提利爾有婚約?」老泰溫不知為何突然話鋒一轉。
雖然不太清楚對方有什麼目的,但張誠還是點了點頭:「對,原本我們打算在比武大會結束後舉行婚禮,遺憾的是勞勃國王的死打亂了這一切。」
泰溫瞪着兩隻淡綠色的眼睛,仿佛想要看穿眼前的年輕人的心理活動,過了大概兩三分鐘才提議道:「請恕我直言,埃籮·提利爾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旁支,根本配不上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否為你另行安排一個更好的聯姻對象?」
「哦?您為什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婚姻來了?難道……」張誠故意拖了個長音,滿臉都是玩味的表情。
不用問也知道,蘭尼斯特雖然暫時選擇與提利爾結成聯盟,可這份聯盟並不穩固,雙方都在互相提防,各種小動作不斷。
身為掌握着強大超自然力量的他,自然而然會成為雙方爭奪和拉攏的目標之一。
「別裝傻,年輕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們的時間不多,你必須在進城召開御前會議之前給我準確的答覆。」泰溫一臉嚴肅的催促道。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甚至還轉過身瞥了一眼不遠處「百花騎士」洛拉斯和他扮作藍禮模樣的兄長加蘭。
張誠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公爵,假如您是在試探我的態度,那麼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向您保證,只要您還活着,我就會永遠站在蘭尼斯特這一邊。不過關於埃籮·提利爾的婚事,我絕不會反悔,因為這關係到我的野心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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