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有記憶?」張誠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隨着金瓦拉的靈魂與數以百計幽靈當做養料被吞噬掉,拘魂使者終於誕生了一個清晰的意識,剛才不斷迴蕩在腦海之中生澀隱晦的低語,還有渴望殺戮與毀滅的強烈衝動也消失無蹤,他再一次止步於失控的邊緣,開始重新恢復冷靜與理智。
不過作為一名法師,他能明顯察覺到這些干擾之所以消失,並不意味着劍的力量減弱了。
恰恰相反,劍的力量非但沒有減弱,而且還極大的加強了。
如果把之前對精神的影響比喻成無差別的疲勞轟炸,那麼現在就是有策略、有針對性的精準攻擊,後者比前者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
儘管到目前為止,魔劍的意識暫時還沒有發動這樣的攻擊,更沒有試圖控制或者改變他的性格和思維,可威脅始終存在。
拘魂使者顯然不知道,自己的持有者正暗自提高警惕,自顧自的解釋道:「不,也不是記憶,最多只能算是一部分殘缺不全畫面。我是一柄需要不斷吞噬靈魂才能保持覺醒的死亡之劍,同時也是一柄殺戮之劍。每當長時間無法獲得足夠的補充,我的意識就會陷入沉睡,經歷過的事情也會慢慢的遺忘。」
張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麼能告訴我你現在還記得什麼嗎?比如說你前幾任持有者的下場?」
「啊,他們呀,他們都無法滿足我對靈魂越來越強烈的渴望,最後厭倦了不停的殺戮,結果被我吃掉了呢。」魔劍用十分平常的語氣給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哈哈哈哈!那麼請給我一個不把你丟掉的理由。既然你是如此的危險,我為何不趁早把你仍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呢?」張誠大笑着反問道。
他實在有點搞不明白,羊皮紙真正的主人為何會給自己這樣一柄危險的武器?
一種試煉?還是處於別的什麼目的?
「不,你不會丟棄我,因為你需要我的力量。或許你與我的前幾任主人選擇不同,走上了一條施法者的道路,但魔法並不如你想像中那麼無所不能,有很多地方是無法使用它的,此時你就會需要我。」魔劍直截了當給出了自己存在的理由。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強大、也很充分,尤其對於剛剛被下毒到現在也無法塑造法術的張誠而言,相當的有說服力。
因為他很清楚,無論自己多么小心謹慎,都永遠也無法保證類似的情況不會發生第二次,所以手裏有一張可以隨時扭轉局面的底牌就變得非常重要。
雖然「拘魂使者」有着各種各樣的缺點,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危險,但它在關鍵時刻所能發揮的作用無可替代,至少現階段沒有什麼太好的替代品。
想通這一點之後,張誠不由得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好吧,我得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更何況我是個追求力量的人,而越是強大的力量往往就越危險,我不可能一遇到危險就退縮。現在跟我講講你前幾任主人的故事吧,我很想知道他們都來自什麼地方,為何會被莫名其妙的選中。」
「嘿嘿!你很聰明,比我之前所有的主人加在一起都要聰明,我相信你一定會走的比他們更遠。
至於前幾任主人的故事,我大多數都遺忘了,不過你上一個還多少有點印象。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長相普通且有着古怪思維方式的女人,喜歡在殺戮之前先讓自己站在道德的至高點,然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去審判。
我實在搞不懂,作為一名屠殺了成千上萬生命的劊子手,她是如何保持那種自我良好的感覺,仿佛全世界只有她的價值觀是正義,餘下的統統都是邪惡。
當然,我還是挺喜歡跟她相處的時光,尤其是她以正義之名發動一場又一場大屠殺,簡直讓我興奮到了極點。
可後來不知為何,她忽然開始自我懷疑、自我批判,最後發展到想要去贖罪。
我厭倦了她的自憐自嘆,還有那副令人作嘔的虛偽,用日夜不停地質問把她徹底逼瘋,等她自殺之後吞噬了她的靈魂。」
提起上一任持有者,魔劍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充滿諷刺,仿佛在它的眼裏,幹掉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主人,簡直就像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天經地義。
「那她是否也持有一張古怪的羊皮紙呢?」張誠眯起眼睛試探道。
他關心的重點顯然不在對方的性別或是行為方式上,而是對方是否和自己一樣,也是被羊皮紙背後的主人選中。
魔劍沉默了片刻,很快回應道:「是!她也有一張古怪的羊皮紙,確切的說我每一任主人都有一張羊皮紙,每當他們完成上邊給出的任務後,就會獲得相應的報酬或者說是獎勵。」
「有意思,原來我不是第一個,很可能也不是最後一個……」張誠抿起嘴角玩喃喃自語道。
根據拘魂使者透露出來的信息,羊皮紙背後的主人顯然在暗中謀劃着什麼,源源不斷挑小白鼠,至於目的是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
「尊敬的主人,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如果沒有,不妨聽聽我的建議怎麼樣?」發現張誠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魔劍開始試圖掌控主動權。
「建議?你還會提建議?」張誠盯着劍柄骷髏形狀的裝飾發出一陣冷笑。
他又不是白痴,自然明白這柄噬主的魔劍想要幹什麼。
「當然!您難道就不覺得這座城市的人類有點多,不如讓我殺光其中的一半,把他們變成死靈,這樣剩下的一半便會由於恐懼乖乖臣服在您的腳下。然後您可以利用他們組建一支強大殘暴的軍隊,再加上我的力量,即使征服整個世界也沒問題。」
拘魂使者不愧是黑暗衛士的專用武器,一開口就跟邪惡、殺戮和暴政緊密聯繫在一起。
但張誠對此明顯沒有任何興趣,不加思索的駁斥道:「征服世界?你的腦子壞掉了嗎?差點忘了,你根本沒有腦子。先告訴我,征服世界對於我來說有什麼好處?金錢?權利?女色?抱歉,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知識和力量,懂了嗎?」
被臭罵了一頓之後,魔劍果斷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發現,自己這一次遇到的主人,跟之前那些截然不同,在確認對方的喜好和弱點之前,還是少開口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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