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做什麼?首先第一件事情,我會撤銷覆蓋整個銀月城的強大魔法防護,讓每個居民直面來自獸人、野蠻人、地精、食人魔、巨魔等威脅,然後率領他們用血與火澆灌、鑄造這座城市的靈魂。」張誠注視着對方的眼睛,毫不猶豫給出了答案。
「可那會死很多人!」艾拉斯卓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充滿了鐵血風格的統治方式。
張誠不以為意的笑着聳了聳肩膀:「不,這種犧牲是值得的。
起碼人們會學會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抗爭,去保衛屬於自己的財產和生存權。
看看現在,在你的強勢庇護下銀月城的平民變成了什麼樣子?
他們軟弱到連遭遇小股怪物偷襲都只會想着向你求援!
我不否認你這座城市做出的貢獻,僅僅是覺得你的保護過度了。
要知道競爭與淘汰是自然界中永恆不變的法則,而你卻在試圖藉助強大的力量消除競爭與淘汰,代價便是把平民變成了一群軟弱的綿羊。
也許在你活着的時候,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不會輕舉妄動,可一旦你失蹤了或者死了,猜猜看銀月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它會在敵人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擊下迅速衰落,甚至是走向滅亡。
而居住在這裏的居民被最純粹、最野蠻的暴力奴役!
因為被保護了太久的緣故,他們已經失去了反抗的精神和力量。
雖然銀月城在你的統治下實現了和平與繁榮,但這種和平和繁榮是脆弱的、虛假的、沒有靈魂的,完全建立在您強大的個人實力與威望之上。
你的人民崇拜你,渴望得到你的無私的幫助和庇護。
但請記住,這個世界很危險,危險到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會隕落。
作為一名統治者,如果不能建立起一個在自己死亡或是卸任後,還能依舊運作的行政體系,那他就不是不合格的。
在我看來,您就是這樣一個天真、幼稚、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統治者……」
沒有任何遮遮掩掩,張誠直截了當戳破了艾拉斯卓內心深處為止奮鬥一生的希望。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源自於他腦海中充斥的毀滅在作祟。
畢竟毀滅一座城市,遠遠不如毀滅別人的希望更有成就感,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魔法女神的選民,被人稱作希望女士的艾拉斯卓·銀手。
艾拉斯卓明顯沒料到會從一條惡龍嘴裏聽到如此條理清晰、直指要害的評價,臉色微微一變,毫不示弱的反駁道:「不!你錯了!只要人們心中還有希望!銀月城就永遠不會被摧毀!也許我的理想的確有點幼稚,但你卻沒有看到有多少人是因為這個幼稚的理想千里迢迢趕到銀月城,只為幫助我實現它。」
「哈哈哈哈!所以這就是你數百年以來不思進取,讓銀月城保持現狀的藉口?不要再辯解了,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我甚至都不需要幾百年的時間,最多十年就能創造出你永遠無法企及的奇蹟。」張誠大笑着諷刺道。
「十年?!」艾拉斯卓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沒錯!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掌控路斯坎,屆時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張誠真箇人騰空而起,化身為一條體型巨大的黑龍緩緩消失在雲端。
目送他越飛越高,最終變成一個黑點之後,艾拉斯卓終於鬆了一口氣,眯起眼睛喃喃自語道:「真是難以置信!我還從未見過有哪條龍會有這樣成熟理智的思維……」
作為一個活了接近六百年的「老女人」,她早就見過各種各樣的龍,其中既有善良的、也有邪惡的,可大多都改不了自大狂妄的毛病,即使進入凡人的世界也會保持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哪裏會對政治產生如此深刻的理解。
雖然她本人並不願意承認銀月城目前執行的政策有什麼不妥,但剛才提到的危機的確客觀存在。
尤其是外來冒險者傳來的消息,荒野之中怪物數量似乎正在不斷增加,而且還有聚集起來的趨勢。
假如她真有一天不在了,那麼光憑銀月城內剩餘的施法者,根本不可能抵擋太長時間。
「也許……是時候聯合周邊城鎮形成一個更加強有力的聯邦了。」艾拉斯卓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她不是白痴,更不是蠢貨,悠久的年齡足以讓她看透很多東西,所以也非常清楚銀月城的缺陷,早就制定了一系列彌補短板的計劃,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將北地周邊地區所有重要的城鎮聯合起來,形成一個統一的聯盟。
只要盟約締結,那麼以銀月城為中心,數以百萬的善良人士就會團結在一起,足以抵擋一切形式的威脅。
當然,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不少城鎮都存在着利益爭端。
因此她才會在數百年時間不斷樹立自己正值、無私、不求回報的高大形象,打算藉助這股深入人心的個人威望來調節彼此之間的裂痕,起碼在產生爭端的時候,雙方可以坐在談判桌上解決矛盾,而不是舉起武器兵戎相見。
……
隨着艾拉斯卓便藉助傳送魔法與凱蒂·布莉兒消失在原地,藉助隱身斗篷躲在樹後面半天的阿提密斯·恩崔立終於走了出來。
這位王牌殺手先是瞥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然後才深吸了一口氣諷刺道:「你招攬我的方式可真特別!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那個路斯坎軍士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嗎?他突如其來的爆發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是指吉爾丹?沒什麼,我只是用藥水激活了隱藏在他體內的魔法能量而已。相信我,如果你也喝下類似的東西,絕對會比他強百倍。」
本應該以巨龍形態飛遠的張誠,突然從另外一顆大樹後面走了出來。
「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恩崔立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不清楚!
知道嗎?我的腦子裏充滿了各種各樣足以讓大多數人瞬間陷入瘋狂的東西。
為了不讓自己徹底瘋掉,我不得不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做,比如說掌控和改造一座城市,再比如說跟那些自詡善良的大人物針鋒相對,一點一點摧毀他們口中所謂的「希望」。
用一個經典角色的台詞,我現在就像一條追逐馬車奔跑的狗,沒有真的去想自己究竟想要去做什麼、渴望得到什麼,但是等我追上了,就會發生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讓我們一起去找點樂子?」
說罷,張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瘋狂。
儘管眼下頭腦非常清晰和冷靜,但他卻非常清楚,自己剛剛跨過了某個界限,一個危險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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