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203撕裂美人皮一

    喬薇唯一一次騎馬是在狩獵場,還都是姬冥修牽着她的韁繩,她自己幾乎沒費什麼心,今日,卻當街縱起了馬,她自己都要被自己嚇死了,一鞭子抽下去,行人紛紛避開,這時候,身份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她暢通無阻地回了姬府,把馬鞭往小廝懷裏一扔,大步流星地去往了桐院。

    姬婉是來探望姬尚青的,奈何姬尚青去後山遛鳥了,姬婉便在桐院等着,她一人自是無趣,便差丫鬟將兩個小包子叫了過來。

    小包子一人抱着一隻小雪貂,別提多可愛了。

    院子裏來了小夥伴,鎏哥兒有些坐不住了,也從書房出來,緊張地看了荀蘭一眼,荀蘭溫柔地點點頭,他咧唇一笑,跑去找景雲望舒了。

    景雲從兜里掏出幾顆彈珠:「我們打彈珠吧。」

    鎏哥兒沒玩彈珠,景雲給他示範了一番,他當即便學會了。

    只是在地上玩,多少有些不雅,他又看向自己娘親。

    荀蘭道:「你玩吧。」

    他方放開手去玩了。

    姬婉讓人在廊下擺了藤椅與桌子,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看孩子們逗趣,想着若干個月後,自己的院子也會迎來一個小生命,心中便淌過一股難以言述的感動。

    荀蘭親自煮了一壺花茶,在姬婉身側坐下,倒了一杯給她:「要嘗嘗嗎?」

    姬婉見是花茶,不是濃茶,輕輕地常了一口:「甜的?」

    荀蘭輕輕地說道:「放了點蜂蜜。」

    「難怪這麼好喝。」姬婉忍不住喝了小半杯。

    春之與秋萍奉上點心。

    姬婉吃東西挑剔,但桐院的點心又精緻又可口,一樣只有一個,從不堆得滿滿當當的,一看就飽了。

    姬婉拿了一塊淡粉色的玫瑰糕,小白跐溜溜地跑了過來,坐在她面前的地上,萌萌噠地看着她。

    「昨天給你吃過糖葫蘆了!」姬婉道。

    小白一個勁兒地賣萌,姬婉根本抵擋不住小萌寵的魅力,把點心給了它。

    小白三兩口便解決了。

    姬婉又拿了一塊棗泥糕,結果又被小白給吃掉了,小白自己吃了還不夠,還要打包給大白,姬婉不給。

    荀蘭微微一笑:「真可愛。」

    姬婉無奈道:「就是特別饞。」

    「你太慣着它了。」

    荀蘭說着,拿起一塊桂花糕,這是最後一塊點心了,小白挪到荀蘭的面前,巴巴兒地望着她手裏的點心,荀蘭將點心掰成了兩半:「望舒,景雲。」

    兩個小包子邁着小短腿兒地跑了過來。

    「給。」她把點心給了二人。

    小白呼啦一跳,將點心搶進嘴裏了!

    小白搶食的事簡直不要太多,小包子也不在意,又跑去玩了!

    等喬薇趕到桐院時,盤子裏已經連點心的渣渣都沒有了。

    荀蘭看向喬薇,柔聲道:「這麼早,東西買完了?」

    喬薇笑道:「沒呢,我碰到姐夫,姐夫說他幫我買,讓我先回來陪大姐,我便回了!」

    荀蘭點點頭,讓人又搬了一把藤椅出來:「點心剛剛吃完了,春之。」

    「夫人。」春之走上前。

    荀蘭吩咐道:「你去膳房,讓他們做些點心來。」

    「是。」

    春之去了。

    喬薇握了握姬婉的手:「大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我陪你進去換件衣裳。」說着,將姬婉拽進了她的屋子。

    門被合上的一霎,姬婉古怪地看着她:「我在出汗呢,哪裏涼了?」

    喬薇沒說話,拉過姬婉的手,替她把起了脈,脈象還算正常,喬薇稍稍放下心來:「剛剛都吃了什麼?」

    姬婉哼道:「什麼對沒吃,全進你家小白的肚子了。」

    喬薇替她拉好袖子:「那就好,以後桐院的東西,你一口也不許吃。」

    「為什麼?」姬婉不解地問。

    喬薇淡道:「為了你好。」

    姬婉定定地看着她「你把話說清楚。」

    喬薇的眸光落在姬婉尚且平坦的肚子上,老實說,如今時機不成熟,不該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她,但小後媽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誰知道小後媽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知道小白最愛吃什麼嗎?」

    姬婉想了想:「糖葫蘆?點心?」

    喬薇正色道:「毒藥。」

    姬婉一愣:「毒……毒藥?」

    什麼怪胎啊?居然喜歡吃毒藥?不怕中毒麼?

    喬薇道:「是的,它愛吃有毒的東西,毒性越高,越喜歡。」點心和糖葫蘆也喜歡,但不是它的最愛。

    姬婉狐疑地打量了喬薇一番:「你該不會是想說小白那麼喜歡盤子裏的點心,是因為點心被人下了毒吧?」

    喬薇沒說話。

    姬婉眯眼,看着她:「誰會給我下毒?荀氏?」

    喬薇挑眉:「你自己說的。」

    姬婉柳眉一蹙:「你還真懷疑她?!」

    喬薇嘀咕道:「懷疑也沒用,點心都被小白吃完了,要是能留下一兩塊,興許能查出裏頭的貓膩。」

    姬婉眸光一顫:「喬薇!」

    這是與姬婉相識這麼久,頭一回被姬婉連名帶姓地叫,好像原本親密的二人,一瞬間就生分了。

    喬薇嘆息着看了她一眼:「有些話我不想現在就說,但你一直這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姬婉覺得喬薇嚴肅地有些奇怪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喬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荀氏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姬婉蹙了蹙眉:「你指她什麼事?」

    喬薇將她拉到樹後:「你早先與我說過,在嫁給父親之前,她便與人有過一段婚約,周家的公子周棣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他名字?」姬婉不記得自己與喬薇提過!

    喬薇低聲道:「我不止知道周公子的名字,我還知道與荀氏有過婚約的不止一個公子。」

    姬婉不明所以地看着喬薇。

    喬薇淡淡一笑:「看來你果真不知道。」

    姬婉想說什麼,卻噎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喬薇不咸不淡道:「荀氏十三歲那年,被荀家人接回了姑蘇。」

    「這個我知道。」姬婉撫了撫肩膀,站在樹下,總感覺會有蟲子掉下來。

    喬薇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荀氏回姑蘇是幹嘛去了?姬家如此疼愛她,怎捨得放她回姑蘇,到那群沒良心的親戚手裏?」

    姬婉回憶了一下,道:「據說是她娘想她了。」

    喬薇搖頭:「你錯了,是她自幼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找上門來,要娶她為妻了。」

    姬婉撫肩膀的手一頓:「這不可能,她與人指腹為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喬薇摘了落在她髮髻上的一片枯葉:「大小姐,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荀氏回到姑蘇後,在姑蘇住了兩年,那兩年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只知在大婚前不久,那位與她指腹為婚的孫公子得天花病逝了。之後,姬家將她接了回來。」

    姬婉蹙眉,荀蘭十三到十五歲的這兩年,確實是在姑蘇度過的,老太太只說她是回家陪她親娘了,人家母女要團聚,誰好去說什麼?卻原來是為了一門親事嗎?

    喬薇接着道:「姬家將荀氏接回京城後不久,又給荀氏定了另一門親事,對象是前中書令袁大人家的公子?」

    「什麼?」姬婉驚得睜大了眸子,「哪個公子?在禮部任職的那個,還是死了一任妻子的那個,還是與青樓的花魁私奔的那個?」

    喬薇道:「與青樓花魁私奔的那個。」

    姬婉按住了心口。

    這件事她知道,確切地說,整個京城都知道,那袁公子本與一個世家小姐訂了親,卻在成親前不久與青樓的花魁私奔了,這在當時很是轟動了一陣子,她曾好奇地打聽過誰才是那個倒霉的世家小姐,奈何袁家將消息封鎖得極緊,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竟然是荀氏嗎?

    「誰告訴你這些的?」姬婉問。

    喬薇道:「祖母。」

    姬婉微微困惑:「祖母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她老人家連我都沒有告訴!」

    又不是多麼光彩的事,老夫人自然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了,這次要不是為了護着荀氏,老夫人也不會與她開這個口。

    喬薇淡淡地說道:「周媽媽誣陷我放蛇咬了父親,祖母她老人家恐我將賬算到了荀氏的頭上,便與我說了荀氏的情況,道她也是可憐人一個,希望我也能對她好。」

    倒是像祖母會做的事,姬婉的睫羽顫了顫:「所以在那個暴斃的周公子之前,荀氏就已經定過兩次親了,但那又怎樣?又不是她的錯。孫公子得天花,袁公子與人私奔,周公子暴斃,最終的受害者都是她。」

    「受害者?」喬薇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隨即嘲諷道:「那我現在看到的姬家主母是鬼變的嗎?所有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

    姬婉不悅地蹙眉:「她與我父親的事和那幾個人沒關係!」

    喬薇淡淡一笑:「你這麼替她說話,看來很喜歡她啊,我以為你很討厭她的。」

    姬婉正色道:「我的確討厭她,我討厭她取代了我母親的位置,我討厭她搶走了我的父親,但我不能因為討厭一個人,就把她沒造過的孽算在她的頭上!」

    喬薇的神色淡了下來。

    姬婉看着她逐漸變得疏離的神色,眸光頓了頓,放緩了語氣道:「京城的女人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們,所以有時候我討厭一個人,並不代表她就真的是個惡人。」

    喬薇扶額:「我不指望你一下子相信那麼多事,但今天,她對你不懷好意,這是千真萬確的。」

    姬婉仍是不信:「你真的想多了,擺在桌上的東西,她自己也吃了,如果東西真的有毒,她為何會沒事?」

    姬婉的回答並不讓人意外,畢竟她與荀蘭認識十幾年,與自己不過認識幾個月,自己一張嘴,就推翻她十幾年的信任,哪怕是面子上,她都會有些掛不住。

    喬薇凝了凝眸,說道:「桌上有一盤酥餅,是用杏仁做的,杏仁與蟹肉一樣,都是孕婦忌食的,她明知你懷了身孕,還拿杏仁餅招待你,你不覺得居心叵測嗎?」

    姬婉說道:「她並不知道我懷孕了。」

    喬薇真想撬開這個姐姐的腦袋,看看裏頭到底怎麼長的,冰雪聰明的人兒,怎麼一到了小後媽的問題上,就跟打結了似的:「你在馬車上又嘔又吐的,鬼才看不出來了。好,就當她之前不知道,現在,再讓她知道一次!」

    桐院的水仙開得正艷,秋萍拎着水壺,耐心地給花澆水,從前這些事都是周媽媽做的,周媽媽不在桐院後,便成春之與秋萍的差事了,今日輪到的是秋萍。

    秋萍比春之的容顏遜色一些,也不如春之八面玲瓏,但這種小事,她做得很是不錯。

    澆完水,秋萍把水壺收好,拿去了工具房。

    喬薇拉着碧兒走到了工具房外的走廊,碧兒道:「夫人,我瞧姑奶奶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啊?」

    「當然不是,她好着呢。」喬薇說道。

    「可她看起來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啊。」碧兒的語氣十分疑惑。

    喬薇四下看了看,稍稍壓低了音量道:「她有喜了。」

    「什麼?姑奶奶有喜了?」碧兒驚叫。

    喬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噓,小聲點兒,姑奶奶剛懷上,還不想張揚,打算過了頭三月再宣佈喜訊的,你可別把消息捅出去了知道嗎?」

    碧兒點頭如搗蒜,拿開喬薇的手:「夫人放心,我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喬薇望了一眼虛掩着門的工具房,就算是聾子也該聽見了。

    喬薇帶着碧兒離開,秋萍打開虛掩的房門,輕輕地走了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快步朝荀蘭的屋子走去。

    轉角處,喬薇與姬婉走了出來。

    望着秋萍快速離去的背影,喬薇道:「她現在就會把你懷孕的消息告訴荀氏,就算荀氏在馬車上沒看出你懷孕了,這會子也該知道了。」

    喬薇挽着姬婉的胳膊回了前院。

    陽光正好,三個孩子蹲在地上打彈珠,荀蘭已從房中出來,坐在了廊下的藤椅上。

    喬薇與姬婉也坐過去。

    景雲與望舒玩得滿頭大汗,跑過來喝水。


    喬薇拿出帕子,給二人擦了汗。

    鎏哥兒見小夥伴找娘親擦汗,猶豫了一下,也跑過來,將滿是汗水的腦袋伸到荀蘭的跟前。

    荀蘭頓了頓,也拿出帕子給他擦了。

    鎏哥兒開心極了,一蹦一跳地回到了空地上。

    三個孩子呼呼哈哈地玩了起來。

    膳房的管事媽媽送來點心,先笑盈盈地給幾人行了一禮:「夫人萬安,少夫人萬安,姑奶奶萬安!」隨即從食盒中取出一盤盤精緻可口的點心與堅果,「還得會子才開飯,夫人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荀蘭賞了她一個銀裸子,她高高興興地退下了。

    喬薇看着桌上的點心:「紅豆酥、桂花糕、五仁餅……沾了夫人的光,才吃上這麼多好東西啊!」

    荀蘭用帕子擦了擦唇角:「你的院子沒有?回頭我吩咐膳房,每日加送一頓茶點。」

    喬薇莞爾:「多謝夫人。」有吃的,不要白不要,「時候不早了,我院子還有事,先回去了。」

    荀蘭柔聲道:「吃了午飯再走吧。」

    喬薇笑了笑,說道:「冥修中午可能要回。」

    荀蘭喝了一口茶,唇角笑意清淺:「那我就不留你了。」

    喬薇帶着孩子們回了青蓮居。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姬婉過來了,恰巧趕上了午飯,姬婉淨了手,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飯桌上,兩個孩子乖乖地去洗手,碧兒忙着上菜,喬薇挨着她坐下,低聲道:「如何了?提醒你別吃杏仁酥了沒?」

    姬婉道:「沒。」

    喬薇給她盛了一碗飯:「現在你相信我了?」

    姬婉拿起筷子:「也許秋萍壓根兒沒告訴她我懷孕的事。」

    喬薇又給景雲和望舒盛了兩碗飯:「我用腦袋擔保,秋萍告訴她了!」秋萍一看就是老實的,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瞞着荀蘭,說不過去。

    「就算她知道,也不能說明什麼,我也不知道懷孕了不能吃杏仁,碧兒你知道嗎?」姬婉問向正在傳菜的碧兒。

    碧兒一愣,搖頭。

    姬婉淡笑:「碧兒還是你這小神醫的丫鬟呢。」

    碧兒把蒸好的大海蟹放到桌上。

    姬婉看了看喬薇道:「你不也拿螃蟹招待我?你也對我居心叵測?」

    喬薇瞪了她一眼:「誰知道你會過來吃飯?這是望舒的!」

    ……

    一條計策失敗了,喬薇並不氣餒。

    姬婉對荀蘭的感情,說複雜夠複雜,說簡單,卻也簡單。

    姬婉討厭荀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荀蘭嫁給姬尚青,取代了公主的位置,成為姬家的主母,姬尚青也不再是姐弟倆的父親,而是另一女人的丈夫、另一個孩子的親爹,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姬婉深惡痛絕,但是荀蘭與姬婉一起長大,荀蘭從未做過一件惡事,就連嫁入姬家,都是姬尚青的堅持,荀蘭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所以在姬婉心中,荀蘭儘管是個討厭的女人,卻也是個無可挑剔的好人。

    荀蘭對她簡直好到了骨子裏。

    理智告訴姬婉,她應該去接納荀蘭,可她做不到,於是她心生了愧疚,在荀蘭犯錯的時候,她其實會比別人更容易原諒荀蘭的過錯。

    這聽起來十分的荒唐,可放在姬婉這種看似不近人情,實際比誰都心軟的千金小姐身上,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

    吃過飯,孩子去午睡了,喬薇將姬婉叫到了上房:「我為你真是豁出去了。」

    姬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怎麼了?」

    「這些事,我連冥修都沒告訴過,不是你肚子裏這塊肉,我真懶得理你!」

    姬婉懶洋洋地拿起了一顆紅棗。

    喬薇道:「上月,姬府的兩個丫鬟出了事,一個是花房的翠屏,一個是東府的石榴。她們兩個在出事前,都曾經來青蓮居找我看病,都在看病之後,遇到了桐院的人,然後很快都出了意外。」

    姬婉輕輕地咬了一口紅棗:「你說桐院的人是指誰?」

    喬薇如實道:「翠屏碰到的是周媽媽與荀氏,石榴碰到的是周媽媽,周媽媽是荀氏的心腹,想必你很清楚。」

    姬婉放下吃了一半的紅棗,無奈地看向喬薇:「你認為她們出事是荀氏派人幹的?荀氏為什麼這麼做?」

    喬薇一瞧她這神色,便知她是不信的,認真地解釋道:「我聽說,在我進府之前,大傢伙兒有個頭能腦熱的,都會去找荀氏,而我來了之後,再沒人去麻煩荀氏了。」

    「你搶了荀氏的風頭,荀氏便把怒火灑在兩個小丫鬟的身上了?」姬婉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喬薇的手,語重心長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真不要太介意了,她與冥修雖是一塊兒長大,可他們真的沒什麼,再說了,她如今已是我父親的妻子,退一萬步說,二人真的有過什麼情愫,也再無可能了,你何苦揪着她不放?」

    喬薇心裏那個冤枉,都能唱出一曲竇娥冤了,她才不會因為討厭一個人,就把對方怎麼着,她要是這種人,當初早把素心宗的小師妹給揍了:「我再最後向你證明一次,這次如果你還是不信,那麼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在你面前講她一句不是!」

    ……

    李氏的寒痛症,在經喬薇治療後已經基本痊癒了,經期腹痛的毛病仍在調養中,喬薇給她開的是溫養的食療之法,小廚房每日變着法兒地做些養生粥,一段日子下來,李氏的面色都紅潤了許多。

    東府的雜役房有個叫紅杏的丫鬟,名字取得好,可惜樣貌平平,做事也笨手笨腳,始終不得器重,進府兩年了,仍是最末等的促使丫鬟。

    前日紅杏砍柴扭傷了手,今日都未見大好,想找個大夫瞧瞧,聽說喬薇醫術不錯,但她恐自己身份卑微,入不得喬薇的眼,還是決定去桐院。

    走到半路,被碧兒攔了下來。

    碧兒笑吟吟地道:「這不是紅杏姐姐嗎?」

    紅杏在李氏的院子見過碧兒幾次,知道她是少夫人的得力丫鬟,卻沒與她說過話,沒想到她認識自己,紅杏受寵若驚:「碧兒姑娘。」

    碧兒仿佛沒看見她僵硬的手臂,挽着她胳膊:「今兒天氣真好,少夫人讓我去院子摘幾朵梅花,紅杏姐姐陪我一塊兒去吧。」

    紅杏不知碧兒為何叫上自己,但被碧兒親近,她挺高興的,就應下了。

    碧兒拉着紅杏去了花園。

    紅杏幫碧兒摘了一朵臘梅:「這個可以嗎?」

    碧兒卻看着她高高腫起的手腕道:「紅杏姐姐,你的手怎麼了?」

    紅杏難為情地說道:「劈柴火的時候扭了一下。」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都腫成這樣了,怎麼也去找大夫瞧瞧?」

    紅杏憨厚地撓了撓頭:「我……是剛剛是要去的。」

    碧兒笑道:「大門又不在那邊。」

    紅杏支支吾吾道:「我不是出府,是……是找大夫人,大夫人能給請大夫。」

    碧兒嗔了她一眼:「噯,你傻呀,怎麼不來找少夫人呢?少夫人是爹娘都是神醫,她的醫術比盧大夫好多了!何況盧大夫是男的,你一個姑娘家,真讓男人看你身子啊!」

    紅杏嚇得抱住了雙臂。

    碧兒道:「你今兒遇上我,算你走運,來,跟我去找少夫人!」

    紅杏緊張地問道:「少夫人……會……會給我看嗎?」

    碧兒就道:「會的會的,我家夫人最心善了,當然了,如果你不信任少夫人,也可以去找大夫人。」

    紅杏抱住她的手,急切道:「碧兒姑娘,我怎麼會不信任少夫人呢?我一開始就想找少夫人瞧傷的,只是害怕我是個粗鄙丫鬟,少夫人不搭理我,我才決定去桐院的。」

    碧兒笑道:「我家夫人剛來,你不知她品性,在她眼裏實則沒有下人上人之分的,只一點,她瞧病時有個規矩,急病優先,你傷病不急,若在平時可能最後才能輪到你,但今日青蓮居沒幾個看診的,你去了就能看着。」

    紅杏激動道:「那敢情好,碧兒姑娘,勞煩你給我領個路吧!」

    碧兒將紅杏帶到青蓮居,紅杏傷的不重,只是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仍帶傷勞作,所以不見好轉。

    喬薇給開了一盒喬崢自製的跌打損傷膏,叮囑紅杏三日後來複查,治療期間,切忌勞作。

    紅杏千恩萬謝地去了。

    喬薇打了帘子進屋,姬婉正拿着一個隨身攜帶的小木鏡,臭美地照着:「這就是你說的證明荀氏有歹心?給個丫鬟治病?」

    喬薇看着她這副欠抽的模樣,發誓若不是她是小包子的姑姑、是冥修的姐姐,她現在就把她摁在地上狂揍一頓了,喬薇移開目光,給碧兒打了個手勢。

    碧兒帶着兩隻白悄悄追了出去。

    兩隻白都是打架小能手,比侍衛好使多了,目標還小,容易隱藏。

    先前碧兒拉着紅杏去園子,自然不是單純地找個說話的地方,荀蘭每晚都以花瓣沐浴,是以丫鬟每日下午都會去花園採摘新鮮的花瓣,那番話,碧兒表面是對紅杏說的,實際卻是希望被桐院的丫鬟聽去。

    按照前兩次的經歷來看,紅杏能活着走回東府,都是天上下豆子了。

    一刻鐘後,碧兒火急火燎地回來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夫……夫人……紅杏……紅杏出事了……」

    姬婉驚訝地看了過來。

    喬薇站起身:「就知道她坐不住!出了什麼事?」

    「紅杏……紅杏……受傷了……」

    喬薇正要問你們三個跟着,怎麼還真讓小後媽得逞了,就聽得碧兒氣喘吁吁道:「被……被大白咬傷了……」

    兇殘的大白在被四小隻以及自己的同類蹂躪得不成貂形後,終於逮住機會,一展了貂威!

    結果就是紅杏被咬傷了。

    小白髮飆了,追着大白一頓狂咬,大白被咬得滿園子亂竄,已經不知竄到哪裏去了……

    喬薇氣得心口疼!

    姬婉收好鏡子,拍了拍手,呵呵地笑了:「紅杏沒白來一趟,確實向我證明了不少事,這府里啊,危險!我懷着身孕呢,就不往你這青蓮居來了,免得那次被你的貂咬傷,我可就真的悔不當初了。」

    喬薇咬牙,大白,你死定了!

    正被小白瘋狂追擊的大白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喬薇送姬婉出府。

    姬婉要求的,理由是,我怕被貂給咬了!

    喬薇氣得眼刀子嗖嗖的,姬婉笑得腸子都要斷了:「想證明別人是壞人,結果自己才是最危險的那個,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怎麼說你都是我弟媳,是我腹中孩兒的舅母。」

    二人去桐院向姬尚青辭行,路過後門時,看見幾個媽媽抱着一大堆料子出來,放在一輛普普通通的推車上,那些料子一看便是極其名貴的上等衣料,怎麼好像要被扔掉一樣?

    喬薇走了過去。

    幾人給她行了一禮,又給她身後的姬婉行了一禮。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些料子都不要了嗎?」喬薇問。

    一個媽媽道:「回少夫人的話,這是大夫人捐給慈恩堂的布料。」

    慈恩堂是京城的收容所,住着流離失所的孤兒與老弱病殘,荀蘭時常捐贈善款,用不着的衣物、衣料也會捐過去。

    喬薇肉痛,這麼好的料子,賣出去能賣不少錢,穿在窮人身上卻不過是穿個幾天,還不如換成錢了給他們呢,或者換成普通的布料,夠好幾人穿一年的了。

    姬婉走上前,嫌棄地看了一眼推車,再好的料子,往這種車上一放,她都絕不再碰了。

    喬薇翻了翻,越翻越肉痛。

    忽然,姬婉捉住了她的手。

    她一怔:「怎麼了?」

    姬婉把她抓住的料子翻了出來:「這可是時興的料子,你們夫人也讓你們扔了?」

    「這種料子太老氣了,我們夫人穿着不合適。」

    「是呀是呀,都是上了年紀的媽媽才穿的,夫人年輕貌美,合該穿些更好看的。」

    姬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這誰送的?」喬薇問。

    一個媽媽道:「不知道呢,夫人讓我們處理,我們就處理了。姑奶奶,少夫人,我們趕着出府,先走了。」

    喬薇點點頭:「去吧。」

    二人推着一車布料離開了。

    喬薇看向姬婉,就見姬婉的臉已經黑成了炭。

    「嫌我送的料子老?那是我最喜歡的料子!她是在諷刺我老了嗎?把我送的料子拿去處理,賤民都和我穿一樣的衣裳了!」

    確實不年輕的姬婉,瞬間炸毛了:「賤人!」

    喬薇一怔。

    姬婉咬牙切切:「你剛剛說那個賤人什麼?她害死了三個未婚夫?她想害我孩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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