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230】覲見外公,小包子來啦(結尾新增劇情)

    塞納夫人與喬薇說了會兒話,得知喬薇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還沒吃飯,懊惱地拍了拍自己腦袋,道自己只顧着說話,都忘記招待他們用膳。

    塞納家的膳廳不像京城的膳廳精緻得雕樑畫棟,高高的屋頂,寬闊的房間,冷硬的石壁,中間一張長長的木桌,配上八把大木椅,桌椅的工藝還算精良,木質奇佳,是上等的金絲楠木。

    姬冥修與喬薇坐下,姬無雙與易千音也找了個位子坐下。

    塞納夫人這才真正地看到了一行人的容貌,易千音自不必提,美少年一個,姬冥修戴了面具,但半遮半掩間,更顯得一張臉英俊迷人,又更別論他一身出塵的氣質,愣是將塞納夫人的臉都看紅了。

    塞納夫人拉着喬薇的手,感慨道:「我從沒見過比你外公更英俊的男子,但現在我見到了。」

    喬薇看了姬冥修一眼,唇角不自覺地高高揚起,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相公!真想化身為狼,把這傢伙給撲了啊……

    塞納夫人比塞納鷹客氣多了,在知道塞納鷹差點把客人丟在水潭裏的時候,塞納夫人毫不客氣地扇了他腦袋瓜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親娘給教訓了,塞納鷹的臉色也是有些精彩。

    為表達歉意,塞納夫人決定親自下廚。

    眾人一想到塞納鷹的黑暗料理,瞬間不對塞納夫人的廚藝報有任何希望了。

    「塞納夫人,您是千金之軀,如此尊貴的身份還是不要進廚房了吧?」易千音笑呵呵地說道。

    喬薇也笑了笑:「是啊,塞納夫人,你也坐下吧,再陪我們聊聊天兒。」

    塞納夫人笑道:「我做了飯,再陪你們聊天也一樣。」

    易千音瞬間變成了苦瓜臉,姬無雙一貫沉得住氣這會子也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而就連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姬冥修,也不着痕跡地抽了抽嘴角,很顯然,大家都被塞納鷹的廚藝弄出龐大的心理陰影了。

    喬薇輕咳一聲,硬着頭皮道:「翎姨,你的廚藝不會和塞納鷹差不多吧?」

    塞納夫人聞言,噗嗤一聲笑了:「你們吃過他做的東西了?那真是難為你們了,他的廚藝是整個塞納家最差的,偏偏他自己不覺得,總喜歡做給人吃。我的廚藝很好的,你外公吃過我做的菜都讚不絕口。」

    喬薇長長地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你們可能吃不慣塔納族的飯菜,我跟你娘學過幾道中原的菜式,現在就做給你們吃。」

    她爹曾說過,她娘的廚藝特別好,比她的更好,名師出高徒,塞納夫人的廚藝應該是挑不出錯兒的。何況這一路,不是啃乾糧,就是啃生海鮮,肚子裏早沒什麼油水了,要是能吃上一頓香噴噴的家鄉菜,該有多美?

    喬薇感激一笑:「有勞翎姨了。」

    塞納夫人去了廚房,她動作還算快,約莫半個時辰,便做了一道糖醋排骨、紅燒帶魚、清蒸螃蟹、農家小炒肉與一盤素炒青菜,那青菜與喬薇平時見到的不大一樣,叫不出名字,想來是塔納族的特產。

    塞納夫人招呼眾人道:「趁熱吃吧,別客氣,塞納鷹,你也坐。」在塔納族沒有男女分席的說法,她自己也坐下了,又看向喬薇與姬冥修道:「不知道你們來,塞納鷹的父親和爺爺都外出巡島了,可能過幾日才回得來。」

    夫妻二人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在與人應酬上,姬冥修的段數是比喬薇要高的,喬薇笑得有點兒假,姬冥修那才是發自肺腑的微笑,塞納夫人一顆少女心都差點被笑出來了。

    塞納夫人拿起了筷子,笑着說道:「我不太懂你們中原的禮儀,在我們塔納族是沒那麼多規矩的,大家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千萬不要客氣,要是哪裏招呼不周,只管說出來,千萬別藏在心裏。瞧我,說那麼多,菜都快涼了,大家別愣着了,趕緊吃飯吧!」

    眾人於是開動了,桌上的飯菜賣相極好,聞着也香,是那種熟悉的家鄉味,離家半月的眾人一下子飢腸轆轆了,紛紛舉箸,夾了一筷子各自愛吃的菜。

    塞納夫人的廚藝不愧是不同凡響,只是嘗了一口,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

    說好的比塞納鷹廚藝好呢?

    為毛是這樣的?!

    塞納夫人見眾人似乎不大喜歡桌上的飯菜,以為自己的中原廚藝不到家,忙做回了塔納族的特色菜——野雞與小羊腿,結果大傢伙兒更想吐了……

    能讓菜的味道難吃成這樣,也是十分不容易了。

    最後的最後,還是一個喬薇看見了一個下人提着一籃餅子,拿過來咬了一口,淡淡的無添加的白面味道,好吃得喬薇差點哭了。

    眾人一哄而上,把那個下人打劫了!

    ……

    吃過晚飯,塞納夫人給眾人安排了房間,喬薇與姬冥修一間,姬無雙與易千音各一間,聽說還有個手下在路上,塞納夫人非常貼心地給他預備了一間。

    屋內沒有屏風一類的擺設,床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牆壁是石頭做的,保留着石頭的原色,床上鋪着柔軟的虎皮,被子也是獸皮做的,舒適又暖和。

    喬薇趴在柔軟的大床上,享受地舒了口氣。

    姬冥修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問她道:「你明天要去見你外公?」

    喬薇與塞納夫人在裏頭談話時並未刻意壓低音量,幾人要聽,應該什麼都聽到了,她還沉浸在多了一個牛逼哄哄的外公的震驚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姬冥修問的是「你外公」,而不是「喬薇外公」:「不知道要不要去,我還沒答應。」

    姬冥修喝了一口茶:「為什麼不去?」

    「我長這麼大,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外……」喬薇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眸子一瞪,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看着姬冥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是少夫人在這裏,可能也不想見那個外公吧?」

    姬冥修似是而非地哼了一聲:「你又不是喬薇,怎麼知道她不想見?」

    喬薇清了清嗓子:「我……我……我猜的呀!」

    姬冥修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見都沒見過她,怎麼猜得到她心中的想法?」

    喬薇被噎得啞口無言,想說我就是這麼想的呀,可這麼一開口不就露餡兒了嗎?儘管其實按照原計劃,到了隱族就能告訴他自己是本尊了,可這傢伙最近與「鳳傾歌」打得火熱,她在氣頭上,才不要和他相認!

    「我是女人,女人就了解女人,而且我也是個苦命的人,我打小被我爹娘賣了,長大後連我爹娘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倘若現在來個人,告訴我,我在世上有個外公,他想見我,我真想給他一巴掌,老娘當年被賣掉的時候你這個外公在哪裏?」

    「你與她情況不同,你爹娘是個黑心的,可小薇的爹娘一直十分疼愛她,只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與她生離多年。塞納夫人不是說了嗎?小薇的外公並不知道小薇的存在,他一直被蒙在鼓裏,臨死前想要見自己外孫一面,你為何不成全?」

    喬薇咬唇,一樣的話,從塞納夫人嘴裏說出來,和從他嘴裏說出來,效果完全不一樣,她現在都有點被說動了。

    「賀蘭傾是老族長唯一的骨血,小薇又是賀蘭傾唯一的女兒,賀蘭家就這點血脈了,你不去見他,不是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嗎?」

    剛剛只顧着震驚自己多了個外公,倒是忘記去琢磨塞納夫人話里的含義了,她娘在閉關,她外公後繼無人,這個節骨眼兒上外公去世了,整個隱族就群龍無首了,把她着急地叫回來,多少有些穩住大局的意思:「原來我這麼重要的啊。」

    姬冥修給了她一個別太自戀的眼神:「你想多了,你沒長在塔納族,沒給族裏做過貢獻,想白撿個便宜做繼承人根本不可能。」

    喬薇撇嘴兒。

    姬冥修又道:「叫你來,就是希望你能讓你外公撐住,撐到你娘出關。」

    「哼!」喬薇撇過小臉。

    姬冥修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鳳兒入戲可真深啊,真把自己當成小薇了,喜小薇之喜,憂小薇之憂,怒小薇之怒。」

    喬薇眼神閃了閃,挺直了小身板兒道:「我可是非常敬業的!」

    姬冥修但笑不語。

    「不過。」喬薇想到正事,神情嚴肅了下來,「你覺得塞納夫人的話真的可信嗎?」

    「怎麼說?」

    「她與我說了那麼久的話,都沒聽到我娘……少夫人娘當年是怎麼離開隱族的,少夫人的娘遇見她爹的時候深受重傷,這件事你知道嗎?」

    姬冥修點頭,他知道的比喬薇更早一些。

    喬薇是拉着鳳傾歌去靈芝堂找喬崢做人皮面具時,從喬崢嘴裏撬出來的,喬崢原不想說,喬薇一陣軟磨硬泡,喬崢招架不住,便一股腦兒地「招」了。

    喬薇若有所思道:「賀蘭傾受傷的事,塞納夫人是不知情呢,還是不想提起這一段傷心的過往呢?若是她不想提起倒也罷了,若是她不知情,那麼她與賀蘭傾的關係就沒她說的這麼親近。」

    姬冥修道:「不無道理,你娘連把你許配給姬家的事都告訴她了,沒道理隱瞞自己當年受過的傷。」

    喬薇側身躺在床上,單手托起了小腦袋:「所以咯,如果我娘沒告訴她這件事,說明我娘對她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不知不覺又被某人繞進去了,「我是說少夫人的娘!」

    姬冥修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是,少夫人的娘。」

    喬薇兇悍地說道:「當然!」

    姬冥修言歸正傳:「不完全信任一個人,並不能說明對方就是一個壞人,你娘對你外公隱瞞更多,難道你覺得為了等到你,不惜與病痛頑強抗爭的外公會是一個惡人嗎?」

    喬薇私有頓悟:「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可我心中,還是有不少疑惑。」

    「關於塞納夫人的?」姬冥修問。

    喬薇搖頭:「關於好多的,譬如當年的事,當年賀蘭傾為什麼要離開隱族?好玩兒還是迫不得已?賀蘭傾是被誰追殺的?是因為追殺才逃出隱族,還是出了隱族才遭到人的追殺?還有,隱族的人為什麼不能離開這座島?他們是美人魚嗎?隔段日子就得回海里泡一泡?」

    姬冥修被她最後一句逗笑了,腦補了一下塞納鷹拖着一條長長的魚尾,在水裏妖嬈起舞的樣子,少主大人被雷得不輕,眼皮子跳了跳,說道:「別着急,我們已經來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入夜,二人躺在了床上。

    喬幫主威嚴地說道:「我警告你,你不許靠過來,否則回去了,我一定向少夫人好生告你的狀,我說到做到!」

    「好。」姬冥修爽快地應下,果真躺着不動了。

    黑暗中,喬薇睜開了明亮的眼睛,一直到他傳來均勻的呼吸,喬薇才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一隻胳膊伸過來,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入了懷中,一夜好夢。

    ……

    喬薇是被一陣兵器的碰撞聲吵醒的,睜開眼,習慣性地摸了摸身側,一片冰涼,姬冥修不知何時已經起了。

    「小姐。」門外的侍女聽到了動靜,輕輕地推開門,抱着一疊衣裳走了過來,「這是塞納夫人給你準備的,請你換上。」

    這是一條颯爽的連衣紅裙,窄袖,長度到膝蓋,配一條白色的褲子,腳踩一雙紅色的小皮靴,頭上戴一頂紅寶石帽子,兩側有紅色的流蘇垂下,換上後,整個人神清氣爽、英姿勃勃。

    侍女誇讚道:「小姐真好看。」

    喬薇照了照鏡子:「我也這麼覺得。」

    喬薇洗漱完畢,出了屋子,塞納家的下人們紛紛向她行禮,她去了院子,就見易千音正與塞納鷹切磋武藝,剛剛的兵器碰撞聲就是這麼來的。

    姬冥修與姬無雙負手站在一旁,似是在觀看二人比武,餘光瞥見一道倩影,二人不約而同地扭過頭來。

    大梁朝的女子,以靜為美,衣裳多是廣袖深衣,裙擺長得能曳地而行,塔納族的姑娘卻個個英姿颯爽,看喬薇這身行頭就知道了,端的是明艷動人。

    姬冥修的眼底浮現起毫不掩飾的欣賞:「娘子真美。」

    「那是!」喬薇的小尾巴翹得更高了。

    早飯,眾人依舊吃的是下人的粗糧餅,飯桌上,塞納夫人問了喬薇考慮得如何,喬薇咬了一口餅子,不咸不淡地說道:「我要是見了他,他能給我兩顆兩生果嗎?」

    塞納夫人先是一愣,隨即抑制不住地笑了:「你見了他,別說兩顆,兩百顆他也給呀!」

    這麼好!

    一顆兩生果價值百金,兩百顆豈不就是萬金?!

    一顆給冥修療傷,一顆送給沐小將軍,再給小包子留兩顆,親朋好友送幾顆,滿打滿算下來,最後還能剩下一百八,划算!太划算!

    「但是一年只有十顆。」

    塞納鷹一盆冷水澆下來,喬薇的夢幻泡泡啪的一聲破滅了。

    姬冥修一行人身份敏感,在得到外公的首肯前,不宜讓族人發現,於是幾人在古堡中住了下來,塞納夫人只帶了喬薇一人前往賀蘭堡。

    賀蘭堡是整個塔納族的王宮,比塞納堡恢弘大氣了三倍不止,士兵也更威武雄壯。

    喬薇沒與這兒的士兵交過手,但喬薇知道易千音武功極高,在整個中原都難逢對手,可在塞納鷹手中走不出十幾招,塔納族士兵,恐怕隨便拉出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存在。

    守門的侍衛攔下了塞納夫人的馬車,塞納夫人挑開帘子,出世了自己的令牌:「我是去探望和卓的。」

    和卓在塔納族裏是王與領袖的意思。

    侍衛警惕地看着她身後的車廂:「車裏是誰,下來接受檢查!」

    塞納夫人含了一絲威嚴地說道:「她是卓瑪的女兒。」

    卓瑪在塔納族語裏,約等於公主。

    侍衛古怪的眼神落在喬薇的身上:「卓瑪的女兒已經進去了。」

    塞納夫人就是一驚:「你說什麼?」

    侍衛納悶道:「剛才也來了一個女人,說是卓瑪的女兒,被煙夫人與長老們召進去了。」

    塞納夫人勃然變色:「怎麼可能?這才是卓瑪的女兒!你快去通報,就說我要進去!」

    塞納夫人在塔納族的地位是很高的,侍衛不敢怠慢,轉身去稟報了,不一會兒跑過來,滿頭大汗地說道:「煙夫人與長老們請您進去。」

    馬車駛入了賀蘭堡。

    塞納夫人的已經變得十分難看:「太可惡了!實在是太可惡了!我就知道會有人不安分!和卓快不行了,他們都想在和卓面前邀功,可是找個假的糊弄和卓,實在是不能原諒!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假冒卓瑪的女兒!」

    喬薇摸了摸下巴,敢情不止塞納一家在找她啊……

    她起先還不想見呢,瞧瞧瞧瞧,她不見,有的是人想見,都不惜冒充起她來了。

    老實說她也很好奇,冒充她的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塞納夫人領着喬薇進了賀蘭堡的議事大廳,寬敞而莊嚴的廳堂內,和卓的側夫人煙氏與五位長老以及幾位封地的領主已經到了,塞納夫人毫不客氣地走進去,眾人聽到了她氣呼呼的腳步聲,齊齊朝她看了過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她身後的女子吸引,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塞納夫人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挺起了胸脯道:「怎麼樣?很驚訝吧?卓瑪的女兒是不是和卓瑪當年長得一模一樣?我聽說有人跑來冒充卓瑪的女兒了,我不管那人是誰,可是現在,我想大家心裏應該都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卓瑪之女了!」


    眾人面面相覷。

    喬薇的目光自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看這些人的樣子,確實挺震驚她的容貌,可震驚的理由,好像與塞納夫人想的不大一樣。

    煙夫人小聲與一旁的大長老交談了幾句,大長老點頭,對塞納夫人道:「我想,你們還是先見見卓瑪的女兒再說吧?」

    塞納夫人一雙手拍在了桌上,毫不退讓地說道:「我說過,這才是卓瑪的女兒!」

    大長老沒與她爭執,衝着偏間的方向招了招手,很快,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牽着一雙孩子從裏頭走出來了,讓喬薇與塞納夫人無比震驚的是,這個姑娘儘管穿着中原的衣裳,但那張臉、那張臉……卻與喬薇的一模一樣!

    塞納夫人當即就驚呆了。

    別說塞納夫人,連喬薇也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有人和她長得這麼像?那眉毛,那下巴,那嘴巴,連身形身高十分的接近,氣質倒是不像,不過這些人又沒見過她,氣質像不像也沒差別不是嗎?

    只要和她一樣,就是賀蘭傾當年的長相,憑着這長相,就足夠取信一眾長老了。

    「她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喬薇問道。

    大長老誠實地說道:「我們檢查過了,她沒有,所有人都沒有。」

    所有人?

    喬薇的目光落在那一雙孩子身上,一男一女,這是「景雲」與「望舒」麼?年紀也確實五六歲的樣子,懷中各自抱着一隻小雪貂。

    兩隻白都複製過來了,真是厲害啊!

    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喬薇這股子震驚的勁兒還未壓下,屋裏又走出了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身後牽着一隻小猴兒。

    「爹。」女子給男人行了一禮。

    孩子們叫道:「外公。」

    操你大爺!

    都opy到她爹和珠兒頭上了!

    除了那個姑娘與喬薇的容貌一致之外,其餘幾個倒是與景雲他們不像,但其餘人隱族也不認識啊,有喬薇這張臉就夠了。

    女子摟緊了身旁的孩子,蹙眉看向喬薇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我?」

    麻蛋,到底誰冒充誰?

    喬薇還真不信世上有如此相似的臉,又不是雙胞胎,胤王與冥修相似,那也只有七八成呢,哪兒這傢伙,完全就是複製黏貼!

    喬薇一步邁上前,撕向她的臉,她驚呼一聲,議事廳的侍衛沖了上來,將喬薇拉開。

    被拉開的前一瞬,喬薇碰到了她的臉,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確沒戴面具。

    喬薇懵了,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總不會是她娘背着他,給他爹戴了一頂綠帽子。

    大長老正色道:「塞納夫人,看在塞納老爺與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你們的罪過了,但倘若你們一直無禮下去,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了,你們走吧!」

    塞納夫人還沉浸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侍衛要將喬薇拉出來,喬薇掙開了他們,看向那個假貨,正色道:「慢着!你們究竟對喬薇了解多少?她嫁給了誰,爹是誰,孩子是誰?又有哪些特徵,你們都清不清楚?」

    大長老道:「當然,我們可是查探過她的消息的,她嫁給了姬家的少主,生了一對龍鳳胎,兒子叫景雲,女兒叫望舒,景雲天資聰穎,五歲便摘到神童試的探花之名,女兒資質平平,喬薇的父親是恩伯府的家主,醫術高明。」

    喬薇淡道:「我女兒才不是資質平平,她五歲以前,連塊磚頭都提不起,可五歲開始,力氣一日日變大。」

    長老們竊竊私語,似乎在判斷喬薇話里的真假。

    那女子小聲地對小女孩兒說了什麼,小女孩兒冷漠地看了喬薇一眼,走到一把椅子前,抬起手,啪的一聲將椅子拍成了碎片。

    女子給了喬薇一個得意的眼神。

    喬薇的眼神一下子冷了,看了看那小姑娘,說道:「我看你這倆孩子,一個都不像你啊。」

    女主神色從容地說道:「他們長得像孩子他爹。」

    爹你妹!

    塞納夫人拉了拉喬薇的袖子,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道:「你一個人來的,人家是什麼都配齊了才來的,你勝算太小了,現在,只能把你相公叫過來,讓他證明你的身份了。」

    女子對幾位長老說道:「我原本想讓我相公一起過來,但他最近身體不適,去閉關了。」

    靠!

    喬薇想爆粗口了。

    壓下內心的翻滾,喬薇正色道:「論容貌,我倆是一樣的,憑什麼她說她是我娘的女兒,你們就信,我說我是,你們就不信?難道只因為我沒把我的家人帶來嗎?」

    大長老道:「因為她有信物。」

    「信物?」喬薇疑惑。

    一個侍女端着一個托盤走了出來,喬薇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她掉在水裏的東西嗎?她娘的冊子與一些親筆書信的東西。

    相比之下,她懷裏只有一封她爹寫給她娘的信,可隱族人又不認得她爹的字,這封信只有她娘才能辨別真偽,可她娘在閉關……無從出來作證。

    這一趟,註定是無功而返了。

    塞納夫人氣得夠嗆,回到古堡,逮住塞納鷹一頓咆哮:「你真的沒有接錯人嗎?」

    塞納鷹無比鄭重地說道:「我確定沒有,我在皇宮見過姬家少主,也見過卓瑪的女兒,燕飛絕與易千音也交了幾次手,我絕不會認錯。」

    塞納夫人捶拳:「可是宮裏還有另一個卓瑪的女兒!」

    塞納鷹想也不想地說道:「這不可能!我不會接錯人的!」

    若是喬薇沒把鳳傾歌拉下來,你可能真的已經接錯了。

    喬薇看了母子二人一眼,與姬冥修回了房間,易千音與姬無雙也跟了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姬冥修問。

    喬薇把皇宮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我』、『景雲』、『望舒』、『我爹』、『大白』、『小白』、『珠兒』,齊活兒了!還有我的信物!」

    「兩個關鍵,一個,她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二,你的信物為何會在她手上。」

    「鳳傾歌,她是不是和你一樣,戴了面具啊?」

    「我試過,她沒有戴。」

    姬冥修看向了易千音:「那就是和你一樣,都練了易容化形之功?」

    易千音沉思着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喬薇想起當初易千音假扮喬崢時便是用的這個法子,但如果她記得沒錯,這個法子貌似是有時限的?

    易千音道:「少則十日,多則半月,最長的也不會超過一個月,之後練功的人便會遭到極為強烈的反噬,再也無法維持,並且需要閉關養傷。」

    「要等那麼久才能揭發那個假貨?」她連鳳傾歌假扮她都無法接受,更何況一個陌生人?「可是萬一他們利用這個月,把我外公的家產都騙光了呢?」

    易千音納悶:「你外公?」

    喬薇糾正道:「少夫人的外公!」

    「信物又是怎麼回事?」姬無雙問。

    喬薇冷冷地喝了一口茶:「還能怎麼回事?八成是那個薛蓉蓉搞的鬼,她和我們一塊兒下的水潭,大家都被水流衝散了,可最後也都找回來了,只有她與我的信物一塊兒消失不見了。現在,我的信物出現在那個假貨的手上,這件事會與薛蓉蓉沒有關係嗎?」

    話音剛落,燕飛絕回來了。

    燕飛絕的鬍子都長出來了,情緒十分低落。

    喬薇就道:「沒找到薛蓉蓉吧?」

    燕飛絕悵然地點點頭,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屋。

    易千音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嘆氣。

    「現在該怎麼辦?」姬無雙抓回了重點。

    姬冥修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等喬薇的娘親出關,這樣做的風險是很長時間都等不到;第二個辦法是把景雲與望舒接過來,望舒與喬薇長得這麼像,一看就知道是賀蘭傾的外孫了。就算這也不足以取信,家裏不是還有許多賀蘭傾的東西嗎?多再帶幾樣過來便是了。」

    ……

    冰冷的暗室,女子站在光影下,看向面前的一扇屏風:「長老相信我們了,但我還是有點擔心,他們萬一把那兩個小的接過來怎麼辦?那兩個小的,據說也與賀蘭傾很像。」

    屏風後,一道雌雄莫辯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你放心,我早有準備。」

    ……

    天空又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兩個小包子跑去院子搓雪球,鎏哥兒坐在椅子上,左手一隻白,右手一隻白。

    「我要做個娘親!」望舒搓了個大大的雪糰子。

    「那我做個爹爹。」景雲也搓,但他力氣不如妹妹,半天也才搓了小小個。

    榮媽媽從屋裏走了出來,笑着看了孩子們一眼,輕聲道:「該吃飯了。」

    「我不想吃。」鎏哥兒沒玩夠。

    景雲拍了拍手裏的雪,站起身來:「吃了再玩吧。」

    望舒乖乖地點頭。

    爹娘不在,但二人都乖乖的,因為曾祖母說,他們乖乖的,爹爹和娘親就能早一點回來。

    二人手拉手進了屋。

    兩隻白也跐溜一下進了屋。

    白白沒了,鎏哥兒臭着小臉:「我也要進屋。」

    榮媽媽將他抱進了屋,自打上次傷了腳,這孩子至今不肯下地走路。

    姬老夫人與三個小傢伙一塊兒吃了晚飯,望舒與景雲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還吃得特香,姬老夫人只是看着,都能多吃下半碗飯。

    吃過飯,兩個小傢伙又跑去院子玩,風雪滿天,但二人身子骨好得出奇,漸漸的,姬老夫人便不攔着了。

    二人玩了一會兒,外頭響起了喧鬧的鑼鼓聲,望舒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哥哥,那是什麼呀?」

    景雲很認真地想了想:「我和爹爹大婚的那天也聽到了這個,好像是舞獅子。」

    望舒興奮地蹦了起來:「我要看我要看!」

    姬老夫人讓榮媽媽與冬梅並幾個得力的丫鬟婆子,帶着三個孩子去了門口。

    每逢過年都會有這種舞獅子的,挨家挨戶地跳,今年似是比往年早了些,卻比往年的熱鬧,舞獅子的就有三對,還有一隊舞龍的,是小龍,五六個人,舉着木棍,彩色的小龍在空曠的道路上蜿蜒而過,敲鑼的,打鼓的,吹嗩吶的,好不喜慶。

    榮媽媽年紀大了,聽不得這麼鬧騰的東西,捂住了耳朵。

    兩個小包子興奮得拍手叫好。

    忽然,一對舞獅子的跳到了二人身前。

    景雲古怪地看着它,它做了個俯首的姿勢。

    景雲眨了眨眼:「請我坐上去嗎?」

    冬梅笑道:「是啊,少爺。」

    榮媽媽就道:「別給摔着了。」

    冬梅笑道:「沒事的,榮媽媽,人家都是老手了!去年鎏哥兒也坐過呢,是吧?」

    鎏哥兒點頭。

    冬梅抱着景雲坐了上去。

    望舒原地狂跳:「我也要坐!我也要坐!」

    獅子下,領頭的男人邪惡地勾了勾唇角,與另一隊舞獅子的使了個眼色。

    另一隊舞獅子朝望舒走了過來,望舒也不必人抱了,小胖腿兒一邁,坐了上去!

    舞獅子的人本想拔腿就跑,奈何沒邁出步子,就啪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媽的,這孩子怎麼這麼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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