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207】圓房

    喬薇悄悄地出了書房,這會子已入夜,各房都準備洗漱,除了守門的婆子與幾個擔水提物的丫鬟,院子裏行人不多。

    喬薇穿過迴廊,一路往側門而去。

    路過荀蘭的屋子時,從窗戶里聽到秋萍輕輕的勸慰聲,大致是奴婢雖不知夫人與老爺怎麼了但老爺外冷心熱,只要夫人肯低個頭,好生和老爺認個錯,老爺一定會原諒夫人的。

    喬薇心道,傻丫頭,這可不是認個錯就能揭過的事,你家主子自作孽不可活,自求多福吧!

    秋萍又勸慰了荀蘭幾句,什麼老爺平時這麼疼愛夫人,夫人何不親自給老爺煲個湯送去,以表歉意云云。

    喬薇聽到這裏,其實有些替小後媽感到悲哀,秋萍又不知小後媽與姬尚青發生了什麼事,卻一味地將責任怪罪到女人頭上,真是時代的悲哀,女人的不幸吶!

    感慨着,喬薇來到了側門,耳畔迴響的最後一句是秋萍的老爺這麼多年從未碰過別的女人,對夫人可謂用情至深,門被人釘上了,恐破開鬧出動靜,喬薇翻上了院牆。

    坐在院牆上,喬薇好笑地搖了搖頭:「我公爹真那麼喜歡你,還會在書房看另一個女人的畫像?那個女人比你年輕、比你溫柔、比你有氣質,我公爹就喜歡老牛吃嫩草,咋滴?不服氣?」

    話落,餘光瞟見一道人影,定睛一看,正是從桐院出來準備不知去哪兒散散心的姬尚青。

    姬尚青面無表情地看向喬薇。

    喬薇的眉心突突一跳。

    從公爹的院子翻出來,講了公爹的壞話,抖了公爹的秘密,被公爹當場抓包,全天下最尷尬的事,全讓她一人遇上了!

    偷聽牆角都沒出事,翻牆卻被抓了,這是栽在了臨門一腳啊!

    就在喬薇搜腸刮肚地想着如何向姬尚青解釋時,姬尚青卻邁開步子走掉了。

    喬薇就是一愣,望望姬尚青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這是沒發現她呢還是沒發現她呢?

    喬薇正要跳下來,姬尚青卻又折了回來,看了喬薇一眼,道:「我只比昭明大一歲。」

    喬薇茫然。

    ……

    喬薇回了青蓮居,望舒坐在小椅子上,晃動着肉呼呼的小胖腿,一板一眼地背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崑岡。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娘親!」

    望舒看見了喬薇,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撲進喬薇懷裏,笑嘻嘻地道:「娘親娘親,我會背了!哥哥教的,我全都會了!」

    喬薇揉了揉她小腦袋,欣慰地說道:「這麼乖呢。」

    「是呀是呀!我好乖的!」望舒說着,在喬薇的袖子裏一陣翻找,「娘親,我的東西呢?」

    「你的東西呀……」喬薇一笑,抬手去摸寬袖裏的荷包,一摸,怔住了。

    剛剛在柜子裏太餓,她把荷包里的東西吃完了……

    景雲朝喬薇看了過來:「娘親你不會是把妹妹的東西吃完了吧?」

    望舒的小眉頭一皺:「娘親你真的把我的東西吃完了嗎?」

    喬薇:「我……」

    望舒癟癟小嘴兒,哇的一聲哭了!

    姬冥修從皇宮歸來,一進院子便聽見女兒嚎啕大哭,以為出了什麼事,趕忙打了帘子進來:「望舒怎麼了?」

    爹爹回來了,望舒哭得更大聲了。

    姬冥修走上前,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包子抱進懷裏,皇宮住了幾日,被昭王與沐小將軍吵得烏煙瘴氣,難得回家一趟,這小傢伙又哭上了。

    姬冥修有些忍俊不禁,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蛋:「哭什麼?想爹爹了?」

    「嗯!」望舒抽泣着點點頭,小腦袋埋進他懷裏,眼淚鼻涕灑了他一身。

    景雲看着妹妹霸佔冥爹爹,吃味兒地說道:「妹妹才不是想爹爹了,是娘親吃了她的糖和點心,她生氣了。」

    喬薇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兒子這邊,抱懷看着哭得昏天暗地的女兒,挑眉道:「就是嘛,幾塊糖和點心罷了,吃了就吃了,還哭鼻子。」

    望舒哭得更大聲了。

    那些東西都是她攢了好久的,自己都捨不得吃,只晚上偷偷地拿出來舔一舔,卻被娘親吃完了……

    喬薇:難怪都這麼黏糊糊的!原來是被你舔過的?!

    望舒哭得衣裳都汗濕透了。

    姬冥修抱着她,輕輕地哄道:「娘親把你什麼吃完了,爹爹買給你?」

    望舒淚汪汪地看着姬冥修:「真的嗎?」

    姬冥修接過喬薇遞來的帕子,給她擦了鼻涕:「還多買兩串糖葫蘆。」

    望舒瞬間不哭了!

    碧兒帶着兄妹倆回屋換衫,喬薇走上前,去解他朝服的腰帶,姬冥修沒料到她會替自己寬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抬起雙臂,方便她動作。

    喬薇的手繞到他腰後,解下他腰帶,掛在架子上:「朝堂的事可還順?」

    姬冥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還有半個月,南楚使臣便要離開了,瑣事有些多。」

    「那怎麼回來了?」喬薇解扣子的手一頓。

    他握住了她的手:「答應了要帶你看燈會,今天是最後一天,過完今晚,燈會就結束了。」

    那日給兩個孩子買的燈籠都在人群中被踩壞了,他說,會帶她與孩子們一起上街挑燈籠。最近忙着抓包小後媽,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她這個做娘的都忘了,難為他還記得。

    喬薇垂眸,心裏暖了暖。

    姬冥修低頭,親了親她臉頰。

    被親過的地方像是被火燒到,唰的一下紅了。

    姬冥修輕輕一笑,抬起如玉修長的手指,曖昧又溫柔地撫了撫她唇瓣。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唇瓣直達心口,心頭如同漾開了一池春水,喬薇整個人都有些暈乎。

    姬冥修笑意更甚,低頭去親吻她的唇瓣。

    「娘親娘親!我們好了!」

    望舒邁着小短腿兒,噠噠噠噠地跑了進來。

    姬冥修的唇近在咫尺,呼吸柔柔地落在她唇角,聽到望舒的聲音,他頓住,喬薇睫羽微微一顫,轉過身,將那個掃興的小傢伙抱緊了懷裏。

    「娘親!我想你啦!」望舒抱住了喬薇的脖子,軟軟又撒嬌地說。

    喬薇嗔道:「現在不怪娘親吃你的糖了?」

    望舒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怪啦不怪啦!」

    爹爹說會買新的嘛!爹爹買的,肯定比她藏的好啦!還有兩串糖葫蘆呢!

    景雲也換了衣衫入內,他穿着一套與姬冥修同色同款的錦服,緊束的腰身,修長的線條,眉目冷峻,氣質如松,父子倆都是絕世好容貌,站在一塊兒,直叫姑娘們的眼睛不知往哪兒放才好。

    姬冥修換完衣裳,喬薇也換上了與望舒同款的白色銀狐短襖、淡粉色束腰羅裙,母女倆都粉嫩嫩的,美得不可方物。

    院子裏的人全都傻了眼,雖說已知道這家子長得好看,但怎麼可以這麼好看?

    景雲和望舒給兩隻白也穿上了衣裳,小白的是喬薇去年做的小粉襖,今年居然還能穿,像個小粉桃子似的;大白比小白大了一個型號,是碧兒給做的,一件碧綠碧綠的小夾襖,穿在白胖白胖的身子上,活像一顆綠油油的小白菜。

    大白抓狂地咬着自己衣裳!

    一家四口開開心心地上了馬車。

    望舒與景雲從未在夜裏溜達過,興奮得一人霸佔了一個窗子,睜大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沿途的風景。

    「哇!好大的包子!」望舒指着一個包子攤,口水橫流。

    姬冥修的胳膊圈着她,生怕她一激動從窗子裏跳出去了。

    喬薇抱着景雲,景雲很安靜,但眼神兒亮晶晶的,看得出十分歡喜。

    長流街人山人海,馬車到了街口便再也駛不進去,一家四口下了馬車。

    郎才女貌,一對仙童一般的小萌寶,萌寶的懷中還抱着兩隻粉嫩、碧綠的小白狗,行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五彩花燈在暗夜中灼灼生輝,美得奪目,可這家子人的出現,讓一整街的花燈都失了顏色。

    咕嚕~

    望舒的肚子叫了。

    她揉着癟(鼓)癟(鼓)的小肚子:「爹爹,我餓了。」

    景雲說道:「你晚上吃了那麼多。」

    「不多呀!」望舒道。

    景雲掰着手指:「一個紅燒獅子頭、半碗紅燒肉、一條紅燒魚、一個滷水豬蹄、半盤板栗燒雞、兩碗米飯、一盅燕窩、兩瓣柚子,是哦,真的不多。」

    望舒吐了吐舌頭。

    可是真的餓了嘛!

    姬冥修帶着妻兒去了上次的小攤。

    今兒生意好,桌子都坐滿了,老闆娘去隔壁借了一副桌凳,讓一家子坐下,姬冥修是熟客了,老闆娘認得他,喬薇也見過一次,小包子是頭一回見,可把老闆娘的眼睛看花了。

    這麼漂亮的孩子,跟畫裏走下來似的!

    「望舒和景雲吃辣吧?」姬冥修道。

    喬薇點點頭:「吃的,他們不挑嘴。」

    肉也吃,青菜也吃,連苦瓜都吃,有很喜歡的,但碰上不喜的,為了填肚子,也不會浪費。

    姬冥修心疼地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腦袋,每種口味的麻球都要了一份。

    老闆娘笑着道:「我們前兒才開始賣湯圓,你們是老顧客了,我送你們幾碗。」

    這個天,咬一口咸麻球,喝一口甜湯,實在是再愜意不過的事。

    喬薇微微一笑道:「多謝了。」

    老闆娘高興地應下。

    麻球皮薄香脆,內里甜糯,最合孩子的口味了,望舒一口氣吃了十個,紅豆餡兒、綠豆餡兒、麻茸餡兒、蛋黃仙兒、牛肉豆乾餡兒……全都吃遍了,被牛肉豆乾辣得不停呼氣。

    喬薇餵了她一口米酒湯圓,好吃得一雙眼睛都眯起來了。

    景雲食量不大,半天也吃了三兩個,餵了小白一個紅豆餡兒的。

    小白吭哧吭哧地啃了起來。

    景雲又去餵大白。

    大白嫌棄地撇過臉。

    沒有血的食物,是屍體!屍體!屍體!

    雲貂不吃屍體!

    喬薇將一顆紅豆餡兒的小麻球塞進了大白嘴裏。


    大白嚼了一口……

    唔,真好吃。

    一家人吃得飽飽,姬冥修結了賬,帶着妻兒前去挑選花燈。

    景雲一眼挑中了一條小金龍,小金龍做得栩栩如生,仿佛能噴火吐焰一般,十分打眼,小金龍不是一口價,需要競拍。

    老闆將小金龍拿到了台子上,看着蠢蠢欲動的人群,笑着壓了壓手:「大家稍安勿躁,金龍燈乃本店的鎮店之寶,價高者得,起價一百文。」

    話音剛落,一個風流公子舉起了手中的扇子:「五百文!」

    人群中一陣嘩聲。

    不過是個紙糊的燈罷了,你一下給出這麼高的價,會不會太敗家了?

    老闆笑道:「這位公子出五百文,可還有更高的?沒有便是這位公子抱得龍燈歸了。」

    「一兩!」一個中年男子開出了高價。

    摺扇公子不甘示弱:「一兩五百文!」

    「三兩!」又有人喊出了高價。

    「五……五……五兩!」摺扇公子紅着臉叫道。

    喬薇嘖嘖搖頭,一個紙糊的燈喊到五兩銀子,這群人真是瘋了。

    「五十兩。」

    姬冥修淡淡地說道。

    人群唰的一聲靜了。

    喬薇像見了鬼似的看向姬冥修,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五十兩是多少錢?能供羅大娘家吃好幾年的了!

    眾人也不約而同地朝這個「瘋子」看了過來,只見他一襲白衣,欣長健碩,臉上帶着一張玉質面具,面具遮了上半張臉,露出光潔精緻的下巴,微微抿起的紅唇,說不出的冷峻。他一雙眼如望不見底的深潭,只是那麼看着,便讓人心生畏意。

    直覺告訴他們,這個燈,他要定了,不論加價多少,他都有辦法加得更高。

    看看他穿的袍子便知了,那可不是尋常布莊能買到的面料。

    老闆敲了敲桌子:「五十兩,還有沒有更高的?沒有龍燈就是這位公子的了。」

    「我出一百兩。」

    一道囂張的聲音響在了人群中。

    人群中自動地分出一條道來,一個容顏俊逸、眉宇間滿是倨傲的青衣少年緩緩走了過來,正是南楚神將府的沐小將軍。

    價錢一下子提升到了一百兩,眾人不禁來了興趣,好奇地看向二人,想知道究竟鹿死誰手。

    姬冥修雲淡風輕道:「沐小將軍好興致。」

    沐小將軍似笑非笑地走到了他身側,看了一眼他另一側的喬薇與孩子,呵呵道:「我聽說這是燈會的最後一天,錯過今天,一直到我離開京城,都不會有燈會了,既如此,我又怎麼能輕易錯過呢?」

    眾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藥味。

    沐小將軍看見了兩個小包子懷裏的貂,兩隻貂已經被打扮得貂目全非,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小男孩兒懷裏的是他養過的雲貂,小女孩兒懷裏的似乎是只普通的雪貂,剛滿月的樣子,奶巴巴兒的。

    但他又隱約覺得見過這隻小奶貂。

    景雲不喜歡他看大白的眼神,像是要把大白搶走似的,頓了頓,望向看台道:「兩百兩。」

    眾人一怔,喬薇也一怔,如果她沒聽錯,兒子剛剛是……叫價了?

    老闆愣了愣:「這位小公子……出兩百兩?」

    景雲說道:「是的。」

    老闆詫異的目光落在了姬冥修的臉上,姬冥修道:「我兒子喊價了,你沒聽見?」

    「聽、聽、聽見了!」老闆捏了把冷汗,「還有沒有更高的,沒有……」

    「三百兩。」沐小將軍舉起了手指。

    景雲毫不猶豫:「四百兩。」

    沐小將軍笑了:「五百兩。」

    眾人鄙視地打量着沐小將軍,跟個孩子搶燈,是不是太無恥了?

    景雲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六百兩。」

    沐小將軍的笑容淡了淡:「七百兩。」

    景云:「八百。」

    沐小將軍徹底笑不出來了:「你既如此喜歡……」

    景云:「沒錢就別來丟人現眼。」

    沐小將軍嘴角一抽:「一千兩!」

    眾人驚嚇。

    一千兩,能買個紙燈廠了,這人是不是傻?

    眾人好奇地看向景雲,期待着他會給出個什麼驚喜,誰料景雲只是雲淡風輕地來了句:「燈是你的了。」

    沐小將軍愣住了。

    喬薇抱着景雲親了一口,不愧是她兒子,對付敵人就要這麼腹黑狡詐,誰讓他沖她放冷箭的?現在好了,一千兩買個破燈,回到南楚,不被人笑死才怪了。

    喬薇笑吟吟地道:「我兒子怎麼這麼懂事啊?古有孔融讓梨,今有我兒讓燈,沐小將軍,好好享受你的燈,不用謝。」

    老闆拿着小金龍走到他面前:「公子,一千兩。」

    看着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花燈,沐小將軍的臉黑成了碳!

    一道黑影自巷子裏走了出來,看着漸漸遠去的一家四口,淡淡地勾起了唇角:「這不是等到了麼?」

    「爹爹,抱。」望舒走累了,往姬冥修懷裏一賴。

    姬冥修將她抱了起來,小傢伙可不輕了,抱得疼手。

    喬薇牽着景雲走在前頭。

    幾人走了一段,姬冥修雙耳一動,腳步頓住。

    黑袍男子的腳步也跟着頓住。

    姬冥修沒回頭,垂下右手,比了個手勢。

    人群如潮,幾乎沒人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然而當黑袍男子繼續追上前時,卻迎面飛來一枚梅花鏢,男子眸光一顫,反手捏住了。

    梅花鏢忽然炸開,白色粉末撲面而來,男子忙拂袖,掩住口鼻,一愣神的功夫,再朝人群中看去時,已經沒了喬薇一行人的影子。

    男子看着地上的梅花鏢,淡淡地勾起了唇角:「燕飛絕?那個打鐵的啊。」

    ……

    一家四口逛到了長流街盡頭,景雲挑了個老虎燈,望舒挑了一個小金桃,二人提着燈,開心極了,這之後,姬冥修又領着兩個小傢伙買了一大堆點心,將望舒的小荷包塞得滿滿當當。

    「要回家了嗎?」喬薇問。

    姬冥修將她被風吹亂的發攏到耳後:「想回嗎?」

    喬薇點點頭,該逛的都逛完了,吃也吃了,喝了喝了,沒什麼不滿足的了。

    姬冥修攜了她的手,一家人坐上馬車,喬薇挑開簾幕,望着倒退的風景:「這不是回府的路。」

    姬冥修摩挲着她的手:「去四合院。」

    馬車停在了四合院,綠珠笑着迎了出來:「少爺!少夫人!景雲和望舒也來了?」

    四合院的人聽到動靜,紛紛跑了出來,自打大婚後,姬冥修便沒再來過四合院,他們別提多掛念了。

    望舒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提着小船燈,蹦蹦跳跳地進了院子:「楊伯伯!綠珠姐姐!鴛鴦姐姐!雀兒姐姐……」嘴甜的,把每人都喚了一遍。

    眾人高興得合不攏嘴兒。

    楊廚子打趣道:「咋還沒了條船呢?」

    望舒耍寶地說道:「我爹爹買的!」

    綠珠將幾人迎進了東廂:「這麼晚了,沒料到少爺少夫人會過來,都準備落鎖了,肚子餓不餓?奴婢讓廚房做點宵夜吧?」

    「好呀!」永遠吃不飽的望舒坐在椅子上說。

    喬薇摸摸她小河豚似的肚子,道:「今天不能吃了,吃多了睡不着,明早再讓楊伯伯給你做好吃你的。」

    望舒撇撇小嘴兒:「可是我的糖葫蘆還沒買呢。」

    姬冥修道:「十七哥哥去買了,明早你一睜眼,就能看到糖葫蘆。」

    「真是?」望舒眼睛一亮。

    姬冥修點頭。

    望舒跳下地:「那我要去睡覺!」

    綠珠將兩個小傢伙帶下去洗澡,鴛鴦與雀兒提來熱水,喬薇也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出來時,姬冥修已經洗完,坐在被子裏了。

    喬薇解下頭上的棉布,滿頭青絲垂了下來,如一匹忽然鋪開的黑錦緞,光滑而柔亮:「孩子呢?」

    姬冥修放下書:「睡了,綠珠在那屋守着。」

    喬薇放下心來,走到梳妝枱前坐下,用乾爽的棉布輕輕地擦着濕發。

    姬冥修走到她身後,從她手中拿過棉布,給她細細地擦了起來,溫暖的指腹在她發間穿梭,輕輕地按在她冰涼的頭皮上,暖得她心尖都有些發燙。

    她輕輕地靠了靠,靠在他的身上。

    姬冥修冷峻的神色浮現了一絲柔和,輕輕地擦着她的發,大概是太暖了,喬薇打了個呵欠,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喬薇是被一陣細碎的親吻驚醒的,醒來就發現屋子裏的燈已經熄滅了,她躺在他身下,身後是柔軟的床鋪,他輕輕地吻着她,虔誠而溫柔。

    「醒了?」他問。

    喬薇嗯了一聲,定定地看着他,夜色黑暗,他一雙眼睛卻如同寶石一般,瀲灩生輝。

    「要繼續嗎?」他輕聲問。

    喬薇點了點頭。

    他的親吻再一次的落了下來。

    她被吻得意亂情迷。

    衣衫滑落,肌膚相觸,情潮湧動。

    大腦一片空白,身子漸漸為他打開。

    如同等了一季的桃花,終於在他身下徐徐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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