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重阻 95 失控

    當自己什麼條件都不具備的時候,自己往往可以代入道德標杆來嚴於待人(比如說對社會的惡劣現象,貪官污吏進行批判)。但是一旦自己的條件提升,相應的衝動就萌生了(很多底層造反成功的人獲得權力,比先前的做的更過分,造反時僅僅是想讓天下老百姓吃飽飯的理想,拋到一邊去)。這就是飽暖思淫#欲。

    也就是此刻,盧安發現了自我離心現象。第一類預演無法將對第二類預演下達理智,反而被第二類預演傳來的衝動,偏轉了自己的想法。

    簡而言之,自重生以來一直維持理智的盧安,在今天終於被這具十五歲軀體的青春浸染了了。當強大的力量唾手可得的時候,那些沒有任何約束的第二類預演,傳來的是對力量使用的衝動。

    鏡頭切換到了研究所外,盛儒星和盛怡苒還沒有立即離開。他們圍繞着整個廣場的林蔭道路走了一圈。

    盛儒星看着心不在焉的盛怡苒,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去外面。可是現在真的不行。」

    盛怡苒沒好氣的說道:「我知道,知道,現在外面的環境不好,我年齡小,能力沒有成長完畢,世界對我來說很不安全。」

    盛怡苒抬起頭說道:「你已經重複了上千遍了。」

    盛儒星說道:「你的想法我知道,可是這個世界同意我們建立這類城市的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

    看着盛怡苒一臉不忿,盛儒星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世人的畏懼啊。超能力的出現是二十世紀默契最大的意外,全世界在懵懵懂懂迎接了這個時代的到來。人類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同類,第一是嫉妒,第二是畏懼,第三是覬覦。二戰以來形成的人道主義,讓世界再也拉不下來臉皮,進行一場種族屠殺。納粹和紅沙皇在波蘭做的事情,紅日帝國在夏威夷宣揚的英美鬼畜思想,被我國的開國聖人總理確立的政治正確鎮壓」

    盛怡苒說道:「我歷史學的很好。」(潛意思是,你不要廢話。)

    盛儒星淡淡的說道:「可是,鎮壓,不是消滅,人類某些想法,就像草原上的野草,燒是燒不盡的。」面對盛儒星嚴肅的話題,盛怡苒一臉不以為然。

    盛儒星繼續說道:「只要超能者在外界製造了一個慘案,製造一些傷亡,廣大沒有超能者的民眾,原本的潛藏的極度,畏懼,覬覦,就會變成洶洶民意。超能很強,能在輕而易舉的在同類中踏上巔峰。其他人也能看得到,但是其他人投入的目光絕不是衷心的羨慕。就像獲得的超能的你,絕不可能抱着造福全人類的思想,來用超能。」

    盛儒星蹲了下來,為盛怡苒理理頭髮,說道:「這場衝突遲早是要爆發的。只是爆發的越晚對你們越好。現在世界的主導依舊是普通人,機械化的力量,對血肉之軀有着極大的震懾力。」

    聽到這盛怡苒臉上開始變了變。她用辯解的語氣說道:「大家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盛儒星笑了笑說道:「不會嗎?當年十二部的建立,初衷是儘量收攏覺醒的超能者,讓人類社會不受到超能者出現的時代,讓被隔離的孩子,能夠健康安全的成長。這是一種以疏替堵的良好政策。(如果不是這個政策,而是強硬的對超能者進行嚴格苛刻,類似二戰納粹對猶太人的那種監管,如果是那種極端政策超能者會隱藏起來,難以從社會中得到理解的超能者,會製造難以想像的破壞,可以參考另一條時間線二十一世紀的恐怖分子,二十一世紀的恐怖分子還要思考搞炸藥,還要思考如何規避安檢。而建立一個屬於超能者城市,能夠吸引所有超能者自發前來的城市,無疑是社會代價最小的政策。)

    然而三十多年過去了,現在十二部或多或少都偏離了初衷,隨着超能被解析,越來越多的新上層是超能者,那一家超能部門都在暗中蓄積力量。華夏大地上的三部還好,東北亞的蛇部,已經徹底鑽進了野心的怪圈中。他們收攏超能者,犧牲低級的超能者,一心一意的想要謀求力量解析和應用。為此不擇手段的實驗。」

    看着盛怡苒失望的表情,盛儒星說道:「成年之前,你不能離開這個城市,只有得到批准後才可以。」還有一句話盛儒星沒說,那就是貿然出現在外的超能者,是某些不守規矩的勢力,急需獲取超能資料的人體試驗素材。現在的盛怡苒尚不知到這個世界的黑暗。

    走了一圈後,盛儒星打開了車門。對盛怡苒說道:「會學校吧,記住聽老師的話。不要刻意節食減肥,多做運動。還有」

    話沒有說完,盛怡苒回應道:「知道啦。」然後關上了門,


    看着車子發動,盛儒星笑了笑,而突然他感覺到了什麼,想要扭頭,卻發現這個平時無比輕鬆的動作,卻出現了不應該存在的阻力。而這時候,他看見了街道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宛如錯覺,一切都慢了下來,剛剛發動的車子,宛如陷入了棉花中,驟然停滯。緊接着街上所有的車子都陷入了這個舉動。

    不僅僅如此,原本街道上的風,突然停了,就如有盛業一樣,空氣流動突然變換,在夏風中搖曳的樹枝,猛然停了,周圍一切,視野可以看到的一切,都似乎被一張無形的大手給擋住,然後停下了。

    盛儒星艱難的扭頭,看到了讓他戰慄的場面,在這個猛然寂靜的環境中。以研究所的大樓為中心,一個圓環區域正在擴散,圓環區域擴散的地方沒有明顯的界限,有一個個壓縮空氣構成的菱形方塊,但是一圈圈大樹倒下來,在透明菱形方塊衝擊下,從中央劈成了兩塊,然後直接倒下,到樓下的過程沒有震盪,沒有巨響,也沒有灰塵。從中央分成兩半的大樹,就像倒在了無形無質的枕頭上,在慣性的作用下樹枝稍微晃了晃,然後快速恢復了平靜。

    圓圈就這麼擴散,越擴散越快,所到之處,一片寧靜,只有大樹無聲無息的倒下,池塘表面的波浪瞬間消失,如鏡子一樣水平。

    當這個圓環擴散到自己面前是,盛儒星心裏是難以遏制的恐懼。「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劈開的大樹,那麼我?」

    盛儒星沒有被劈開,他看到了劈開大樹的是什麼?是一塊空氣,好像是空氣,一隻蝴蝶猶如凝在琥珀中一樣,靜止在了裏面,盛儒星甚至能夠看到落葉在裏面。在遇到自己身邊的大樹時候,這個菱形氣塊,似乎整體縮小。凝實,空氣快的縮小,帶來的空氣流動稍許流動,讓悶熱自己感覺到到了周圍的熱量被帶走,讓當大樹被劈開後,空氣回流。又讓自己感覺到了汗水被蒸發了一點。

    由於盛儒星不處於超能的中心,而且在這個距離上,盧安謀求動能的對象是汽車,這些高動能的物體,人類的動能相對較小,盧安並沒有過分限制,所以盛儒星能感覺到強大的阻力,還是能夠勉強移動自己的身軀。

    他努力的來到了十米外已經停下的車子那裏,看到了盛怡苒憋紅了臉的表情。盛怡苒的異能是相態儲存,她掌握一個奇點,奇點釋放籠罩一片區域,如果有化學反應,那麼化學反應會如平常一樣釋放,但是能量不會釋放到外界。等到需要能量會按照軌跡逆向釋放,在人體中糖轉化而二氧化碳,而當盛怡苒決定逆向釋放的時候,二氧化碳會轉化為糖分。

    這就是她能力所能達到的精度。然而不僅僅是化學能,其他能量,比如說機械能,一個擺鐘會立刻停擺,當然當奇點釋放相態然再次擺動。還有熱能,一束乙炔焰火到鋼板上,鋼板不會輕易的變得通紅,因為相態被粗存起來,當盛怡苒決定釋放,只要釋放的對象是鐵物質,那麼對象都會變得通紅。

    現在盛怡苒想要對抗這種突如其來的能力。可惜她錯了,她剛剛發動超能,讓幾個運動的菱形氣塊停止了運動。但是在盧安這裏,她的行為就意味着挑戰,而盧安這具十六歲的性格,在面對挑戰時,最熱血的是選擇是壓回去,第二類預演上千個自己就是這麼做的。所以突然之間盛怡苒周圍的寂靜更可怕了。她被盧安被盯上了,隨後他感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變得非常艱難。

    當她想釋放相態打破周圍的平靜,卻發現自己釋放的動能,猶如被吸水的海綿一樣瞬間吸走。她猛然想起了老師曾對她說的話——「等級壓制。」

    盧安這邊看到了自己能力覆蓋範圍內的擾動源被徹底控制,暗暗點了點頭,雖然理智被衝動衝垮,但是有的衝動還是沒有的徹底放浪形骸,至少盧安現在可沒有殺人的衝動。所有大樹劈開倒下,但是盧安避開了人。若是將每個人的心跳的動能都剝奪,那才是真正的可怕。盧安還沒有這種邪惡的衝動。

    想要獲得更恐怖的動能,盧安完全能做到更加極端,那就是讓動能碰撞,點燃點爆汽車的油箱,然後吸納爆炸後產生的動能。不過這個念頭盧安想了一下,立刻一個寒顫否決了。這是盧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盧安的預演達到了高峰,同行不同思的次數達到九十八次。而第二類預演大概達到了每秒六萬次。盧安營造了一個領域一樣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一切動能都被吸納。隨着範圍擴張到半徑六百米的球形範圍,盧安的控制力達到了頂點。

    收集到所有的動能在這個半球面上擴散,「轟轟隆隆」巨大的聲音猶如炸雷一樣滾過了方圓三公里的範圍,大量的汽車的報警器被誘發。大街上傳來了滴滴的聲音。數公里範圍的人有的從車子裏走出來,有的站在了陽台上,大家都看着傳出雷鳴的方向。

    當一切做完後,衝動被滿足,盧安終止了對周圍一切動能的控制,在實驗室內研究員甲終於重新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恢復自由的他顧不得儀器損耗,直接違規操作,強行拉下了電閘,將電源斷掉。

    盧安的周圍震盪的引力場瞬間消失,盧安感覺到了,預演無阻能力在現實中大規模殘留的現象終止了。對周圍動能掌控產生的全新視覺也消失了。(被打回原形)

    研究員甲立刻大喊道:「醫務人員快過來,這裏超能失控了。678號服務對象需要檢查。」

    研究員甲急忙找醫護人員檢查盧安的身體到是沒有壞意,超能不正常的釋放現象,叫做超能失控,超能者的身體有大概率會出現嚴重問題。研究員甲害怕自己擔上失職的事故責任。至於此次超能失控,產生別的研究價值,自然會有別的研究員來為此負責。不過現在,盧安不能有事。

    聽到了研究員甲喊超能失控,盧安自語道:「超能沒有失控,失控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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