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重阻 523 高高在上
蒼劍派的大殿上。掌門蔣衍行，手掌重重的拍在了石桌上，桌子上頓時凹陷一個掌印，大量的石屑飛濺。
蔣衍行手指指向了賀明古：「他就是這麼給你帶話的，你就是這樣回來的，還將你的師弟們留在了那裏？這種欺師滅祖的東西。」
一旁的一位女子（也是衍字輩的師叔）勸說蔣衍行消消氣。蔣衍行手指指着賀明古說道：「你給我退下，去戒律堂領罰。」賀明古了領命退下，
楊衍月說道：「師兄，小輩不懂事，你也不要生氣，明古說了趙明意不知有了何等奇遇，修為短時間大漲，小輩在外起了矛盾，我們做長輩的應該查明緣由。」
蔣衍行不由瞠目說道：「我知道你和孫衍道關係不錯，但是他弟子走向了邪魔外道，你怎能如此袒護？」
另一位衍字輩的主事說道：「應該立刻派戒律門的執法弟子去捉拿此獠回山。」蔣衍行點了點頭，對大殿上的其餘同門說道：「諸位師弟，你們可有意見？如果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吧。」
而這時楊衍月說道：「我也去一趟吧。」
鏡頭切換到趙明意這邊。
趙明意正在處理食材，這個食材是一條長四米的巨大鯉魚，顏色鮮紅。嘴中有利齒。而趙明意拿着特製的長刀，一一片的將肉切了下來，而一旁的四位師弟，嗯確切都說是三位師弟，一位師妹（韓明雨為女）則是在金屬案台上準備着，看着趙明意手上的刀花將妖獸身上的骨肉分離，分別送入了不同的壓力鍋中蒸煮。
趙明意的手法是來源於另一個意識體，那個意識體給某世家當過廚子，不過那個意識體可沒有這麼高端的食材，眼前的這個大鯉魚無論年份還是體重，按照那個世界的人工飼養的靈獸評級來看，都是高級貨色。當然宰殺還是有些不專業，應該是用上好的餌料釣上來，怎麼能用炸藥炸呢？
不過在韓明雨幾人的看來，趙明意的手法已經非常專業了。這四個人在這些日子就是陪着趙明意大吃大喝，趙明意用世家才有的食物熬煮方法，做出來的食宴，是世家大族宴會上的珍饈，這樣的珍饈現在的世家大族中也是極為難得的食材，因為要捕捉這些大妖是要損失大量的人命，才能誘使這些妖獸進入陷阱。而趙明意，則是工具和手段優勢。
四位看着趙明義的眼神已經是崇拜了，在趙明意的廚房中，這幾位就如同小學生等待老師一樣，等待着趙明意將這個大妖處理好。 這幾日就是根基最好的韓明雨等人縱然全力運轉練體術，也都感覺到自己虛不受補的。
魚骨上的肉已經全部剔掉，隨後隨後大魚骨和洗淨的魚鱗送入熱油中炸。而魚肚子魚泡在熬煮膠質，在這個有四百公斤金屬，各種壓力鍋的廚房中瀰漫着一股誘人的香氣。
做完了所有的工作後，趙明意拿起了機械錶，對身後的韓明雨說道：「注意好時間。」
「好的師兄，你放心」孫明空（一個弟子）。拍着胸部說道。趙明意點頭說道：「好的，那我休息一下，對了其他地方的如果出現妖蹤，記錄在本子上」
這時候韓明雨扭捏的喊道：「趙師兄。」趙明意問道：「怎麼了，韓師妹。」韓明雨欲言又止，最終似乎是鼓起勇氣的說道：「師兄，你不是壞人。」說完這一句，紅霞飛上了臉頰。
趙明意呵呵笑道：「壞人？我當然不是，但是，現在對很多人來說，我最好是壞人。最好殺人魔。」
韓明雨有些急着說道：「師兄，你為何自污？有什麼事情會門派解釋清楚不行嗎。」
趙明意看了看這四個人，這四個人臉上此時露出對趙明意不理解的神色。趙明意笑了笑說道：「你們啊，眼裏只有正邪，這個世界除了正邪之外，還有貧賤之分，還有高下之分，還有盈虧之分。世界充滿了矛盾，正邪只是矛盾的一種。」
這四位公子似乎還是沒有明白，趙明意洗了一下手，從自己的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本子，清晰的列出了幾個數字。這個幾個數字分別是根據地地區在這幾年的鋼鐵產量，農產品產量，人口數量。以及附近世家地帶的農業產量。
列舉了這幾個數據，韓明雨等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趙明意，彈了一下紙張，幽幽的說道：「大家都是在做除妖滅魔的事情，但是除妖滅魔後都是有利益瓜分的。你師兄我在這這裏，聚眾了十幾萬人。生產了上等的刀兵。這這些地方在幾年前還是妖孽晝行，稅吏幾年都難得來的地方。現在對這附近的世家來說，如果我是可以攻擊的邪魔外道，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可惜啊，我不是。」
韓明雨破口而出說道：「我們應該回去稟告掌門。師兄你不是外道。」這句話剛說出口，韓明雨自己就覺得有些幼稚了。遙想幾十天前，她對趙明意的態度則是嚴懲「叛門者」而這幾天由於修為驟增，立場情不自禁的轉變了。（屁股真的會決定腦袋）
趙明意擺了擺手說道：「這事情不需要你們管，你們只需要做你們自己的判斷就行了，對了別和門派鬧得太僵，如果想留下來，門派那邊催得太狠，可以隨機應變。」
孫明空不解其意的問道：「師兄你是要我們？」趙明意說道：「我沒要你們幹什麼，留下還是離開都是自由的。我在山門的時候，師傅讓我挑水劈柴，如果我不想乾的話，會假裝肚子痛，假裝東西忘在床上，早上「多找了」半個時辰。你們也可以說肚子吃壞了，走不了路，我拿了你們的劍，不讓你們走。總之，別那麼死板嘛。」
這四位少男少女面面相覷，這種疲懶的做派，讓這四位世家弟子根本有點不明白趙明意在說什麼。這些少男少女可都是大家族的弟子，道門和世家聯姻的貴女貴子。而趙明意則是承接了盧安部分記憶的山裏孩子。
趙明意看了看在這四雙茫然的眼睛，嘆了一口氣放棄了解釋，簡單明了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在旁邊站着，該拿的拿，該吃的吃，好處弄到手就行了，沒事別摻和到我這門派之間矛盾。」
「那怎麼行」四個人紛紛嚷嚷道，很顯然剛剛進入江湖的他們非常單純。從小被灌輸的道義，刻板的形成在自己的信條上，他們還沒有在現實中被「變通」過自己的道義。
趙明意擺了擺手說道：「我給你們講的夠多，總的來說就一句話，這種道門和儒門的利益平衡現在被我打破了。所以有了這攤子爛事，現在你們要是攪和進去，對我來說更糟糕。」
趙明意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出去，韓明雨看着遠離的背影突然問道：「趙師兄，你準備做什麼？」
趙明意停了一下腳步，然後再次邁出了腳，留下了一句話：「有人磨刀，我需拔劍。」
韓明雨眼中趙明意的背影，氣場十足，似乎一人一劍可擋天下一切。少女總是容易被這樣的迷倒。如果只看背影，趙明意現在筆直的脊樑，從容自信的步伐，身上散溢這一股英雄氣。
但是看正面，趙明意臉上所表現的並不只是英雄，趙明意雙眸中似乎倒影着未來。
趙明意並不是在劍擋天下，此時的氣質，更像是在用權杖，輕描淡寫的將一切引入自己早已畫好的圈中。
英雄和引路者的區別是，英雄是奉獻，而引路者則是在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引着別人前進。
二十世紀末期有這麼一個寓言，某山區中考出來的高材生放棄了東部的高薪毅然決然的去自己的上去中去支教，希望奉獻自己的青春，讓更多的孩子能有出息，能讓更多的孩子長大能夠有美好的未來，但是他回去後，整個山區中的人表面上客氣，背地裏開始盛行讀書無用論，這一年入學率大降低。兩個月後這個高材生什麼話都不說，立刻走了，去東部發展了，三年後錦衣還鄉，回來炫富。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學，地球電子時代前的社會主義國家陡然褪紅，重新走資，其實當時社會的每一個人都有責任。因為在這樣的社會中，如果想要引導一下發展目標，物質利益的榜樣帶來的效果，可是要比苦心奉獻去感動要更有效。
在現在這個深度亞廢墟區域，演變軍官進來和這幫人談理想，似乎都鎩羽而歸。演變軍官幹不成，絕不是因為演變軍官爛。而是這裏物質化太嚴重。
這就是盧安的意識群，開始略微高高在上的原因。因為這裏太物質化，面對物質運轉，人類在預料到未來歷程後，自然會情不自禁的帶上俯視的心態。
蒼劍派派下山的兩百多人，已經抵達了，某做繁華的城池，這座城池是孫家的地盤。正如趙明意猜測的一樣，在處理自己之前，道門的那些老狐狸和世家之間還有一些利益要談。不過趙明意決定先拋出自己的利益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