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晗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頭痛欲裂,嗓子火燒火燎的,好比在裏頭燒了一把火。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抓着一件雪白的絲袍。
仔細一看,是顧鳳麟的。
模糊的記憶漸漸回來,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
記得自己睡到一半醒過來,非得掰着他的臉問個清楚。
好像反覆地問,他是不是看不起她,覺得她沒用,還像個白痴。
還威脅他說,如果他敢欺騙她,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顧鳳麟餵她喝水,又餵醒酒湯。
好像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不可描述的事,她好像扒他衣服來着,還口出妄言。
他好幾次把她從身上扒拉下去,她又爬上去。
他要走,她不許,緊緊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然後,他就把外衣留給她了。
慕雲晗既羞且愧,簡直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小米探進頭來,笑得賊兮兮的:「姑娘,今日的行程還照常麼?」
慕雲晗見她神清氣爽的,不由惱道:「你為何沒醉?」
小米無辜地道:「奴婢醉了呀,但奴婢不比您第一次喝酒,清醒得快。」
慕雲晗不服氣:「荷香呢?」
小米道:「荷香也早醒了。」
敢情就她一個人醉得最厲害,最丟醜?
慕雲晗懊惱不已:「讓廚房準備清淡的飯食,我這就要出門。」
廚房早按梅小姐的安排,準備了清淡爽口的粥品,吃下去之後,火燒火燎的腸胃舒服了很多。
這一天的行程是去郊外巡查莊子。
第一批蔬菜已經發芽,長得綠油油的,根據高文山的建議,僱傭了絕大部分當地人,同時又雇了一些守山鎮慕家的人做小工頭。
高家的管事陪同慕雲晗在地里走了一圈,又把遇到的困難說給她聽。
其實就是當地人欺生,雇了這個,那個不滿意,不患寡而患不均。
再就是她派來的直系小工頭和當地人之間的矛盾。
這還只是開始,菜地里未有產出,等到將來有了產出,矛盾會更多更深。
隨時小偷小摸,搞點破壞什麼的,不好送官,卻又很煩。
聚族而居,抱團對外,最怕的就是這種事。
慕雲晗走一圈下來,心裏已經有了對策,卻不說出來,只問新買來的管事張貴:「你也過來幾天了,有什麼想法?」
張貴在舊主家中管的就是田莊生產這一塊,比較有經驗:「要麼忍,要麼滾,再不然就是從一開始就很兇。」
慕雲晗聽得笑了:「我不忍,也不滾,但凶也得有章法,現在我想聽你說說怎麼凶比較好。」
張貴道:「小人這幾天四處走訪,聽東家族裏的人說了守山鎮那邊的情況,已有了一個主意。」
張貴的主意是,在當地挑一些年輕力壯,平時又很霸道,無所事事的人參與管理,讓當地人對付當地人。
這樣一來,矛盾就轉移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支出會增加。
還得小心他們勾結起來算計田莊,那就算是全線潰敗了。
慕雲晗不置可否:「你心裏一定有人選吧?把人帶過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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