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晗不錯眼地看着江維。
麵皮?
人的麵皮鑲嵌上點別的什麼,那可不就是另一張臉了麼?
說的就是她啊。
她這張臉,長年累月不曾將那一部分人皮面具取下,吃飯睡覺洗臉,她都戴着,幾乎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寒來暑往,一年一年,她幾乎都要忘記自己原本長成什麼樣了。
很多人研究過她這張臉皮,即便有所懷疑,卻也未能發現端倪。
可是江維卻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他一定知道點什麼。
慕雲晗心想,不知她驟起發難,當場殺死江維,再和顧鳳麟一起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卻聽江維淡淡地道:「鄒蕙娘,聽聞你和陛下說,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平安康健地過一輩子。
這個願望不難實現,只要滿足了陛下的意願,就能辦到,你要不要試試?」
慕雲晗飛快地和顧鳳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說道:「哦?」
「我準備向陛下稟告,甲字號、乙字號都不受柳笛控制,尤其甲字號的表現很好。」
江維說道:「田四季,剛才你親眼所見,甲字號一點影響都沒有,乙字號也沒有,但你沒見着,一起去驗證一下?」
田四季如在夢裏,全身虛軟:「我?嗯……可是……剛才,顧娘娘……」
江維用柳笛控制折騰顧明月的時候,遣散了看守,但也不是沒人看到,所以他才能得到消息及時趕過去。
顧明月的慘樣,他是親眼看到的——估計這會兒都還沒緩過來。
現在江維睜着眼睛說瞎話,他不能信服。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江維昂首闊步而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慕雲晗朝顧鳳麟點點頭,帶着醫長老跟上去。
「等等我啊……」田四季見這幾人罔顧他的意見,徑自走了,也怕他們嫌自己不上道,弄死自己,只好連滾帶爬地追上去。
顧明月死狗一樣靠在牆上歇氣,看到眾人「嘩啦啦」一下擠進去,頓時緊張地攥住鎖鏈,死死盯着他們。
江維一言不發,拿出柳笛吹奏起來。
顧明月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可隨即,眼睛越睜越大,鬆開手,陰沉沉地打量着眾人。
江維吹奏的不是特別的笛音,而是普通的柳笛。
聰明如她,當然知道這裏頭肯定有貓膩。
一曲終了,江維嚴肅地道:「諸位看到了麼?顧娘娘同樣不受笛音影響。」
眾人一起看向田四季,田四季艱難地道:「是的呢,真,真好。」
「既然如此,我們稟明陛下吧。」江維轉身離開。
慕雲晗回頭去看顧明月,但見她那張血紅色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
江維寫好奏摺,將其遞交給手下送進宮去。
田四季也將自己的密報遞走,面如死灰地道:「我們都會死的。」
「你怎能一點忌諱都沒有呢?不會說話就當啞巴吧。」江維=瞥他一眼,問慕雲晗:「我看你一直神色嚴肅。」
「我總覺得不妥。」慕雲晗道:「顧明月的表情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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