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長老的話比什麼都管用。
顧明月靜默片刻,顫巍巍地伸手去抓自己的頭髮。
果然有幾縷頭髮應聲而落,她再看自己的手背,昏暗的燈光下,瞧着確實是有些發紅。
她慌張起來,張着兩隻手,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醫長老還是那副同情的樣子:「瞧,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承受這種痛苦的,先祖有遺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們都以為是為了警告顧氏後人不要妄想染指皇位,其實,是說每一件事,想要得到它所帶來的風光,必須承受它所帶來的痛苦。
顧氏虧欠了你,這不假,你想做出一番大事業給人看,也沒錯,但是,殘害無辜的親人、族人、國人,成就你所謂的大事業,就特別無恥了。
你總覺得你是懷才不遇,那麼現在呢,你終於得到了這種能力,應該高興才是啊,害怕什麼?難過什麼?」
也不知道顧明月聽進去沒有,她將手緊緊抱着自己的頭,瘋狂大叫起來。
「怎麼了?你對她做了什麼?」田四季等人打發走宮使回來,看到這情景難免不淡定,着急着慌地追問。
「我能做什麼?不過教她做人而已,真愜意啊。」醫長老笑着,瞅了顧明月一眼,施施然走開。
他剛才做在明面上的一切,對顧明月的打擊報復,都會被報上去,但那又如何?
這只是開始而已。
等到顧明月冷靜下來,她肯定還會努力向齊皇表示忠心,證明她很有價值,從而改善境遇。
但又如何?
從哪裏開始的,就從哪裏結束,他會讓顧明月得到應有懲罰。
醫長老走回顧鳳麟所在的牢房。
夜已經很深,接連出事,看守們又累又緊張,牢房裏顯得格外安靜沉悶。
地上的鮮血已被打掃乾淨,顧鳳麟仍然安安靜靜地躺着,還是之前的姿勢。
醫長老走到鐵柵欄前,輕聲道:「阿麟,阿麟。」
顧鳳麟沒有任何反應。
看守們對此見慣不怪,若是顧鳳麟能給出回應,那才是有鬼了呢。
醫長老不再說話,只沉默地看着顧鳳麟。
過了不知有多少時候,顧鳳麟的眼皮輕輕動了動。
他睜開眼睛,靜靜地與醫長老對視,眼神清明。
醫長老迅速做了個手勢,表示一切平安。
顧鳳麟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田四季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你還在這發什麼呆?還不趕緊幹活?我跟你說,出了這個事兒,陛下很生氣,再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東西,等着去死吧!」
醫長老氣勢洶洶地回了幾句嘴,轉身走開了。
圓圓的月亮就要墜落下去了,慕雲晗覺得自己也要倒下去了。
等待是焦灼的,哪怕就是事前經過萬千籌謀,不到塵埃落定,始終也是不放心的。
有非常輕微的門響聲、腳步聲由遠及近。
小米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汗津津的手下意識地抓住慕雲晗,嘴唇顫抖:「姐姐……」
慕雲晗反手握住她的手,深呼吸。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半個時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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