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很困難。」雪楠儘量保持鎮定,忍着咳嗽的欲望,「你看起來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呢。」
榆桑寧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把手放到嘴邊呵了一陣子氣,然後突如其來地伸入了雪楠的衣服里。
「你幹什麼?」雪楠嚇了一大跳。
這種時候,榆公子你不會還想着占人家便宜吧?
然而榆桑寧咬牙切齒的聲音很快傳來:「雪楠,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要馬上告訴我?」
「我……」
「不要狡辯!」他的聲音裏帶着怒氣,「你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這麼冷的地縫裏,她卻竟然滿身是汗。
「有一陣子了……」雪楠知道自己再也偽裝不下去了,也放任自己喘息起來,「不過我覺得我還可以忍受。」
「白痴!」
榆桑寧二話不說,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低下頭,捏着雪楠的嘴唇,朝她的嘴裏吹氣。
沾取了他溫暖的空氣立刻吹入她的肺里。
她也不反抗,乖乖地任由他給自己人工呼吸。
榆桑寧連續吹了好幾分鐘,才停下來。
「白痴,這種情況下肺水腫是會死人的,知道嗎?」他看着雪楠的雙眼有些猩紅。
雪楠又是幾聲咳嗽:「我可能是剛剛滾進來的時候,吸入了一些雪,你也別過度用肺,再呆下去你也逃不掉的。」
肺水腫是登山隊員的高發病症,只要發生災難,被困者幾乎是百分百的發病率。
榆桑寧看了看出口,咬了咬牙。
原本他打算溫度太低就去把埋在旁邊的雪地車拖過來,那上面的汽油應該可以燃燒取暖。
然而現在地縫中的空氣已經很稀薄,再燃燒的話,非但會加重雪楠的病情,恐怕他也在劫難逃。
他沉默了兩秒,突然開始解自己的外套。
「你幹什麼?」雪楠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榆桑寧已經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了雪楠的身上:「穿上。」
「不要!」雪楠急忙推開了他的手,「你瘋了嗎?我穿上也不會暖和到哪裏去,你卻是要被凍死的。」
榆桑寧不顧她的反抗,硬生生將自己的外套裹住了雪楠。
「你再動一下,我就再脫一件。」他壓低聲音威脅道。
雪楠瞬時靜止了。
過了好一會兒,榆桑寧才感覺到她抽泣了一下。
「別這樣……」她一邊咳嗽着,一邊抱住了他,他的身體冷得像是一塊冰,「榆桑寧,我們可以熬到獲救的,你別這樣對自己。」
榆桑寧的聲音柔和了幾分:「別怕,我身體比你好,你現在保暖很重要,只要等到天明就可以了。」
雪楠把他冰冷的手放到懷中,輕聲地哭泣着:「別這樣……」
榆桑寧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沒事,別哭。」
突然間,雪楠直起了身子。
「雪地車!」她握着榆桑寧的手,「雪地車在哪裏?」
榆桑寧苦笑了一下:「在附近,不過我們不可能在這裏燃燒汽油,氧氣太稀薄,也沒有通風口。」
「不是,」雪楠激動了起來,「今天早上我留意過這裏的雪地車,我看到後備箱裏面都有一些救援設備,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那裏面有什麼東西?」
「我試試。」榆桑寧馬上拿出了手機。
雪楠給他照明,也把滑雪手套遞給了他,榆桑寧從出口的旁側慢慢地挖出一個小洞口,手伸過去,摸到了雪地車的履帶,他嘗試着把車拖過來。
「太好了,這邊是車尾。」雪楠開心地低呼。
因為他們動了雪層,所以不少積雪落入了地縫,所幸的是現在許多雪已經結冰,坍塌的情況並不嚴重。
他們好不容易把車子拖了過來,打開了後備箱,取出了一個大包裹。
然而讓他們有些失望的是,這輛車的後備箱裏除了一些滑雪設備,就只有一個大睡袋。
「我們到睡袋裏去。」雪楠提議,「再把外套蓋在身上,這樣一定比現在暖和一些的。」
榆桑寧沒有拒絕雪楠的提議:「可以。」
他們脫掉了外衣外套,只穿了保暖的絨衣,一同鑽到了睡袋裏。
雪楠注意到,榆桑寧在進來的時候,往嘴裏含了一口雪。
等到兩人都裹在裏面的時候,他突然就壓過來,含住雪楠的嘴唇,朝她的口中慢慢吐出已經融化了的雪水。
黑暗中,雪楠睜大了眼,沒有拒絕他的饋贈。
化掉的雪依然是冰冷入骨的,但卻是他此刻可以給她最好的照護。
等到水已經全部浸潤到了她的口中,榆桑寧才放開了她。
他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沙啞:「只要保暖和補充水分,我們應該可以撐下去。」
雪楠輕輕嗯了一聲,突然抬起了手臂,圈住了榆桑寧的脖子,朝着他的方向,把唇遞了過去。
感覺到嘴唇上的柔軟,榆桑寧一怔,隨即緊緊抱住了雪楠,再次含出了她的唇。
和剛剛的餵水不同的是,這一次,是他從她的口中攫取芬芳。
這半年來,他們都沒有再這樣激烈的親吻過。
絨衣並不薄,但也可以完全的感覺到彼此身體的每一寸線條。
舌尖糾纏,好像要把彼此都融化在對方的口中,又好像恨不得可以將對方都吸到自己的身體裏去。
親吻結束的時候,雪楠瑟瑟發抖。
「你冷嗎?」榆桑寧把頭埋在她的肩上,聲音嘶啞地問她。
雪楠默默地點頭承認。
肺水腫除了呼吸困難,還會急性出汗,只是現在汗沒了,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哪怕在榆桑寧的懷抱里也無法緩解。
過了好一會兒,她開始覺得頭暈沉沉起來,伴隨着越來越強烈的困意,是她越來越困難的呼吸。
「雪楠,不要睡。」意識到她出了問題的榆桑寧急忙拍着她的臉,「不要睡……和我說話。」
「嗯,好……」雪楠這樣回答着,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她努力想要呼吸,但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埋在土裏,又是心慌,又是無力。
榆桑寧把額頭抵過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雪楠的體溫比他還要低。
他只能深呼吸,繼續給她渡氣,試圖讓她的肺部被動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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