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樓最隱秘,也是安全級別最高的一條走廊盡頭,站着不少嚴陣以待的安保人員。
儘管有博遠舅舅領路,雪楠和榆桑寧都再次經受了檢查。
博遠舅舅輕輕敲了敲門,隔了兩秒,才謹慎地打開了門。
華議員和雪老爺子的談話頓時截然而止。
兩人看向門口的眼神都不約而同地亮了亮。
「阿寧,」華議員竟然站了起來,「你真的來了?」
聽他的口氣是意外的驚喜。
而老爺子的目光從雪楠的身上轉到了榆桑寧的身上,神情不由得變得若有所思了。
榆桑寧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嗯」了一聲,只把雪楠介紹了出去:「這是雪家的大小姐,雪楠。」
華議員在略微打量了一下雪楠之後,就把詢問地目光投向了老爺子。
雪老爺子爽朗地笑:「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女。」
華議員便親切地對雪楠露出笑容:「那雪小姐一道坐。」
雪楠禮貌回應,便和榆桑寧一同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華議員比電視上看着更有親和力,且平易近人,他的聲音也非常溫潤動聽。
越是高位者,越是謙遜低調,只有像雪落梅那種色厲內荏的低位者,才會弱犬狂吠,虛張聲勢。
「最近怎麼樣?很久沒有你的消息了。我聽說你保送了名牌大學。」華議員第一句話便是在問榆桑寧。
雪楠心想華議員所謂的「沒有消息」,只是榆桑寧沒有聯繫過他吧,但他對榆桑寧的動態卻了如指掌,足以證明他對榆桑寧的關心。
榆桑寧嘴角是很禮儀的笑:「沒怎麼樣,本來打算想要去國外留學的,不過雪小姐把我留了下來。」
他這話直白,毫無掩飾,一旁的雪老爺子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
這小子,這算是在對他這個老頭子宣戰麼?
看樣子,華議員和榆桑寧關係不一般,前段時間他和朱姝的「緋聞」,也是應當有耳聞。
榆桑寧說出這種話,實在是有很多歧義,也很讓人懷疑他說出這番話的用意。
華議員的神色並未有變,他只是看了雪楠一眼,頗感興趣地問道:「怎麼?聽起來是件很有趣的事呢。」
雪楠心想高等政客就是八面玲瓏。
他這話說得圓潤,以足夠的「興趣感」表達對你的尊重和認同。但其實潛在的意味里卻沒有那麼濃的好奇心,隨便榆桑寧想怎麼答,掩飾也好解釋也好避開也好……反正都能接下去。
和這樣的人談話,你永遠不怕發生冷場或者尷尬。
但顯然,榆桑寧會拋出前一句話,等的就是華議員這句問話。
他看了雪楠一眼,無視雪老爺子有些暗藏威脅的眼神,輕鬆答道:「本來都要坐飛機去德國了,雪大小姐硬生生追到機場,要買我手裏一個礦場……結果耽誤了我的行程,搞得我最後留學也沒興趣了。」
雪楠面上保持着禮貌微笑,心中卻是暗暗吃驚。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榆公子並不是真正的「話題殺手」。
原來他應酬交際的手腕有這麼高……
幾句話而已,就已經把話題引到了礦場上。而且自然而然,看不出絲毫的刻意和生硬。
想來也是,他本來智商就處於非人類級別,只要他想,其實是沒有什麼凡人的事情是可以難到他的吧。
華議員是何等精明靈敏。
榆桑寧這些年一直都不肯和他接觸,這次卻主動要求來參加他的宴會,當時他就知道他應該有事要找他。
現在見他非但如約而至,還帶來雪家大小姐,已經猜到事情和雪小姐是有關的了。
說來也奇怪,雪家有什麼事情,完全可以由雪老爺子來和他交涉,這雪小姐到底是什麼事,要繞着彎自己過來呢?
除非……她要說的事情後,是連老爺子也不知道,或者不允許她說的。
想到這裏,華議員終於真正有些「感興趣」了。
畢竟,榆桑寧什麼性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能請動他親自出馬的女孩或事情,本身就不簡單。
老爺子也是微微皺眉。
雪楠這孩子,又在搞什麼把戲?
她不會是要借華議員在場,逼着他這個老頭子同意她和榆桑寧戀愛吧?
這孩子,最近是越來越有主意,越來越獨立自主了。
不過是一秒之間,在場的眾人心中都是轉過了這般那般的念頭。
華議員卻是率先笑了起來:「看樣子雪小姐魅力非凡啊,哈哈,不愧是老先生的孫女。」
雪家作為帝都數一數二的大財閥,是政客們競選時爭相爭取的「背後資本」。
華議員需要雪家支持他的競選,而雪家也有意向要選定一個新任總統來支持,為家族謀取最大利益。
可以這樣說,雪家和華議員目前剛剛開始蜜月期。
所以華議員也毫不吝嗇對老爺子的吹捧。
老爺子淡淡微笑,誇他什麼他或許都會有所保留。但別人只要夸雪楠,他就忍不住要得意非凡。
榆桑寧見老爺子神情愉悅了起來,便不動聲色地開口:「雪小姐自然是魅力迷人,不過真正讓我留下來的,是那座礦場——雪小姐把我手裏的股權買走之後,那裏發生了非常有趣的事情……雪大小姐,還是你來說吧。」
終於輪到她了。
雪楠也早已有準備,她見華議員的眼神投過來,立刻侃侃而道:「我當時看中那塊礦場純屬無意,暑假無聊,我便想投資點東西,正好聽說政府有意開發那裏,心想買來總不會虧本。」
華議員和老爺子俱是微笑點頭,雪楠面容神色之中儘是青春活力,卻又有大家閨秀的貴氣沉穩。
她語速適中,聲音溫和悅耳,聽她說話是種享受。
「當時礦場出產質量中下等的玉石,已經入不敷出。榆公子捨得賣給我,也是因為它不怎麼賺錢。」
雪楠說到這裏,便看了榆桑寧一眼。
榆桑寧一直都看着她,兩人默契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雪楠莫名想到了「夫唱婦隨」這四個字。
不知為何,剛才兩人還因為錢博遠的事情而有些不愉快。
此刻卻全然化解了一般,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甜蜜和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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